36 他竟然拒絕了

字數:4537   加入書籤

A+A-




    “啊?”
    鍾牛瞪著眼睛瞥了王布犁一眼。
    “曹國公當家做主,輪不到他李景隆,對於這些勳貴的許諾莫要放在心上。
    天下是姓朱,時刻記住了。
    咱們用不著走誰的路子。
    否則你怎麽知道他給你選的黃金路,而是不是黃泉路!”
    “弟弟說的在理。”鍾牛雙手抱著刀:
    “小公爺根本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裏,他這麽做也就是隨口一說。”
    可是鍾牛曆經這些年的打擊,早就沒了王布犁那種少年心氣。
    人呐,一旦學會了妥協,那就會在妥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誰讓咱們沒出生在個權貴人家呢!
    總得養家糊口度日不是?
    鍾牛的前途也是一眼望到頭,沒什麽升職空間。
    大明京城附郭縣的捕頭,說出去好聽,可實際上比其餘地方的捕頭要難多了。
    首先就是在吃拿卡要上,少了許多灰色收入。
    再然後他就是得時刻小心辯別路上的行人,誰知道這個人是哪位權貴的家奴,還是姘頭之類的。
    總之,惹不起的人,遍地都是。
    其實鍾牛心裏還是有打算的,如果小公爺能招徠他,他指定答應。
    這種機會不抓住了,後悔一輩子。
    其實他也不理解王布犁的思路,為什麽不接受來自國公嫡子的枝子呢。
    雖說在哪當狗不是當啊,但在權貴身邊當狗,可比當人要強上不知多少。
    蔣環對於比自己還年幼的王布犁說出這番話來,大感震驚。
    難不成天底下真有那種不思進取,不想抓住機會當高官的人?
    那可是曹國公的嫡子啊!
    他又與陛下是親戚關係。
    這種血緣關係,可比陛下與國公之間聯姻要強上許多。
    要是這種機會放在自己個頭上,都不一定能夠把持住。
    誰不願意自己的背景深厚一些啊?
    溫客對於王布犁是有著清晰的認知的,一個年輕人,怎麽就這麽沒有野心?
    當上典吏要考核九年才有機會往上爬。
    要是他認識一兩個背景深厚之人。
    旁人隨意一句話,就能讓他節省九年光陰。向著更高處攀爬。
    一個人能有多少九年啊?
    可王布犁就實實在在的拒絕了。
    “他拒絕了你?”
    燕王朱棣顯得極為不可相信。
    “表叔父,我騙你做什麽?”
    李景隆心想難不成自己沒有什麽王霸之氣,連一個小吏都折服不了?
    “你沒有禮賢下士?”
    “我自是客客氣氣的。”
    燕王朱棣思考了一會,隨即哼笑了幾聲:
    “這個小吏沒什麽背景,還能拒絕你的招徠,也不知道是年輕,還是真有底氣!”
    李景隆想要查一個人,那也是手到擒來。
    王布犁家裏的情況他摸清楚了,甚至連他爹王神醫有沒有給達官顯貴醫治過這條線都派人查了,根本就沒有。
    頂多算是一個鄉野郎中,有了點家學傳承,在那一片百姓當中口碑不錯,出了那個片區,真沒什麽人聽過王神醫。
    李景隆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布犁他憑什麽拒絕老子的招徠?
    他猖狂個什麽勁頭啊?
    朱棣站起身,走了兩步,又轉身:“他對於食人魔的案子,也沒什麽線索,根本就是在說謊。”
    “啊?”
    李景隆表示不解,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陛下親自過問此事也不是假的。
    若是王布犁能夠破案,他的名字就算入了陛下的耳朵當中,自是會有善於揣摩上意的人,來提拔一二他的。
    “哪他為何?”
    “我猜測他不是不動心。”燕王朱棣臉上帶著笑意,一副看清楚了王布犁的心思:
    “他就是想要獨占功勞,如此用不著靠伱曹國公的名頭,靠他自己的本事就能進入刑部。”
    “哈哈哈,還真是少年心性啊!”
    燕王朱棣說完之後,便頗為得意。
    李景隆也恍然大悟,原來王布犁不想趨附於自己,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他完全沒有想到。
    還得是朱老四,他是個聰明人。
    皇宮內。
    朱元璋對於鬧得滿城風雨的食人魔事件,還沒有絲毫線索的事情,已經有些怒氣了。
    天子腳下,發生這等惡劣事情,那幫文官沒有一個靠譜的。
    當真都是廢物!
    “爹,這是親軍最新傳上來的消息。”
    朱標把監視王布犁的冊子遞過去。
    當朝太子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何會關注一個縣衙小吏,但目前而言,他們父子倆觀看王布犁的秘密,已經成為處理朝政之後,閑談的談資了。
    朱元璋接過冊子仔細瞧了瞧王布犁的操作,這小子人前人後,果然是兩幅麵孔,附和自己在仙境當中見到他的認知。
    第一次報案江寧縣捕頭就猜測受害者是白蓮教的人,然後被王布犁製止,一副想要遠離的模樣。
    作為大明律的製定者,朱元璋自然是曉得王布犁如此操作的原因,不想同白蓮教的人扯上關係,那幫子人腦瓜子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現在數日過去了,他們連死者是男是女都查不清楚,上元縣知縣實在是廢物。
    “王布犁猜測凶手還會作案,且去的多是風月場所。”朱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是不是猜測出來了,那個死者是女人?”
    朱元璋頷首,對於查案子這種事,他還真不如那個縣衙小吏。
    至少從明麵上而言,這小子當真沒有攀附權貴的想法。
    或者說,難不成朕的親外甥曹國公的名頭還不夠響亮嗎?
    庇護他一個小小的縣衙典吏,那簡直就跟玩似的。
    “應該是。”
    “爹,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說。”
    朱元璋對於大兒子勤政也很欣慰,可一想到他英年早逝,心裏就十分的不得勁。
    “王布犁一個小吏,他憑什麽膽敢拒絕大明曹國公嫡子的招徠,這種事在我看來是極為不真實的,難不成世上真有那種維護大明律的人?”
    在朱標看來,每個人都有私心,連他自己都有。
    甚至他也理解弟弟們的思路。
    憑什麽你早出生,便你是太子,連天下都是你的,我就不能當皇帝。
    特別是二弟朱樉,幼年聰慧,嚴毅英武,成年後卻多行惡事,荒唐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