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要火票?來人,給他現場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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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朱標按照老朱的意思,著重向眾人宣揚了占城國主使範蒼等人的事跡,惹得周遭人一陣羨慕。
    占城國能夠得到天朝上國的青睞。
    當然也有不屑的,大家都是來賺錢的,搞這些花裏胡哨的,真沒意思。
    占城國主使範蒼,他不明白琉球國副使為什麽會是這般模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琉球國主使左丘秀忠向太子朱標請求,能夠得到一個速通的腰牌,趕到台州迅速登船,返回琉球。
    因為副使的母親病重,耽誤不得。
    太子朱標深表理解,然後便給他寫了一封手書,蓋上自己的印章,讓他們明天一早就迅速返回。
    琉球這個名字還是洪武五年的時候,朱元璋賜給他們的呢,並且在六年使用大明的年號。
    別看琉球地方不大,可是竟然有三個國家咧。
    外藩使臣已經擺上了酒宴,禮部的人也開始上節目,展示天朝的音樂。
    王布犁叫仵作帶人把屍體送回縣衙保存起來順便驗屍,多搜集些證據,大夏天的可別腐爛的太快。
    他則是騎著瘦馬趕往驛館。
    這個驛館與會同館鄉鄰,也被百姓成為烏蠻市。
    就是朝廷為了滿足這些番邦使者來此與的大明商人居住貿易的場所,隔壁的會同館是他們住的地方。
    可以說,朱元璋為了向番邦小國宣揚大明,對於這些使者還是很優待的。
    在此地交易根本就不收稅,但要收大明商人的稅。
    會同館門口是有人守衛的,但是驛館確是沒有管家人守衛。
    倒是有衙役會巡邏,避免有什麽糾紛。
    幾個衙役見王布犁帶著人來了,連忙迎過來,問好。
    王布犁叫鍾牛拿著自己的腰牌去會同館找個通譯過來,他則是帶著人進去轉悠,看看散貨的人。
    永安村的三個人認真盯著擺攤之人,以及來往之人。
    驛館內的人見有官府的人前來巡邏,也並沒有什麽驚詫之色,這幾日倒是有不少穿著那種衣服的明人到此。
    隻不過今天有一個被眾星捧月護著的年輕人,大概就是官了來視察。
    這個地界很少有人鬧事的,因為一旦鬧事,就是外交事件。
    員外郎朱夢炎連忙一路小跑過來,昨天王布犁算是綁了禮部的大忙,否則占城國使者流落街頭還被抓起來,在其他國家的使者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待到諸多使者看見禮部的官員再次向眼前這個年輕人行禮的時候,心中更加篤定他是一個大官。
    “不知駙馬爺來此,是做什麽的?”
    “尋人。”王布犁與朱夢炎解釋了一下:
    “一對新婚夫妻被害了性命,有人瞧見凶手跑進這裏躲藏,我帶著人排查一下,要不然消息傳出去,對於禮部也是極為不好的。”
    “竟然有如此惡劣之事!”朱夢炎頗為氣憤的道:“此事我定會協助駙馬爺,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嗯。”
    王布犁微微頷首,便瞧著那三個村民一個勁的辨認,然後還仔細商量對照。
    最終他們指向了那處攤子:“四爺,錯不了,那個人便是來過我們村子的人。”
    朱夢炎卻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出聲道:
    “那是琉球國的使者,如何能去你們村子殺人?
    看仔細嘍!”
    三人畏懼的看了朱夢炎,又聽王布犁詢問:“他是凶手?”
    “他們是趕馬車的。”
    王布犁先是打量了那處琉球國的使者,問道:
    “朱員外郎,琉球國的主使現在何處?”
    “正在宮中參加太子組織的宴會。”
    “哦。”
    王布犁揮揮手,便叫人琉球國的人都給綁了。
    一群衙役便如虎狼一般直接按住了他們,引得一陣雞飛狗跳。
    “駙馬爺,這不妥吧,如何能沒有證據就隨便抓番邦使者?”
    朱夢炎臉上露出急切之色。
    他萬萬沒想到王布犁他真敢抓人呐。
    “我有人證啊!”王布犁指了指站在他身後的三個人。
    “可是,這不符合流程,本官記得若是抓人,還需有火票。”
    “嗯,你說的對。”王布犁招呼蔣環過來,讓他把筆墨印章都掏出來,然後側頭認真的詢問:
    “朱員外郎,你想要什麽格式的火票,我差人給伱寫一張。”
    朱夢炎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他本想拖個時間差,好向上匯報,誰承想王布犁做事滴水不漏,竟然隨身帶著這些玩意。
    驛館因為抓人鬧得雞飛狗跳,王布犁對著眾人道:
    “有商人舉報此人賣假貨,現在要把他帶回衙門審問一二,你們繼續交易。”
    賣假貨?
    諸多大明商人頓時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這樣。
    真他娘的該。
    這幫使臣仗著朝廷優待他們,以往可沒少拿便宜東西說往貴了賣。
    大家要不是想要從這些使臣手裏多買些香料,誰會捏著鼻子認栽啊?
    朱夢炎跟在王布犁身邊開口道:“駙馬爺,此事非同小可,下官怕你惹火上身。”
    “其實我也懶得管這些破爛事,我好好享受富貴生活不行嗎?
    可是有人報案了,那我就得帶著兄弟們來回奔波,不能裝作不知道,更何況還是人命案子,你說呢?”
    聽著王布犁的話,朱夢炎也暗暗歎了口氣,大家都是在努力的表現自己盡忠職守的樣子。
    關鍵是王布犁若是裝作沒看見,才會被人所詬病。
    等到了會同館,一行人遭到了守衛的攔截。
    “有人報案琉球國使者失竊,我帶人進去查一查。”王布犁開著守衛兵丁道:
    “蔣環,把剛寫好的搜查火票給他們瞧瞧,別為難人家盡忠職守。
    大家在京師裏混口飯吃,都不容易。”
    “是。”
    蔣環便把火票遞給守門兵丁,便有百戶出來迎接。
    “駙馬爺,此事可否容我稟報?”
    畢竟兵馬司的指揮使因為疏通街道溝渠的事情,都親自去江寧縣縣衙拜會王布犁。
    他們這群人,就更不敢給王布犁使絆子了。
    “你派人去兵馬司稟報,也不耽誤我進去搜查。”
    王布犁示意身後的捕快衙役讓出一條通道。
    百戶也是有些麻爪,本來以為這是個輕鬆的活計,趁著便利還能從那些使臣手裏買些香料,轉手一賣,就能多折騰點錢花花。
    誰承想竟然出了這種麻煩。
    “駙馬爺請便,我會差人去向指揮使報告此事。”
    “此處有你帶頭守衛?”
    “小的馬昭,乃是兵馬司的百戶,奉命駐守此地。”
    王布犁頷首,走進大門:
    “馬百戶,你也帶著幾個人隨我一起搜查,當個監督旁觀人也好,到時候你上官問起來,你也有交代,是不?”
    馬昭著實沒料到王布犁如此的貼心又平易近人,對於這位熾手可熱的駙馬爺,他也願意親近親近,於是連忙答應下來。
    再加上一旁的禮部員外郎朱夢炎都沒有阻攔,馬昭就更加清楚大家都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別看王布犁隻是從九品最低的一個官,可人家才是背景最為深厚之人。
    天底下誰不知道當今陛下最護犢子了!
    王布犁不把當朝丞相胡惟庸放在眼裏,眾人都覺得沒什麽錯,就該這樣。
    眾人跟著王布犁進了琉球國使者房間,餘下的幾個人也全都被控製,鎖鏈拉出來。
    然後王布犁看著在場之人,才下令把琉球國使者的東西都搬到大廳,一件一件的清點。
    王布犁瞧著那件帶著血跡的紅色肚兜,按照他在現場的初步勘察,大抵就是死去的女子的。
    那女人脖頸後有穿肚兜的痕跡,那把火也沒燒多大,就是房頂的茅草都給燒了,土牆還是燒不壞的。
    “此乃物證,好好收留。”
    王布犁沒想到琉球使團的人玩這麽變態,把人給女幹殺,還要保留這種玩意。
    真以為他們能在大明無法無天了?
    對於這件證物,王布犁又叫蔣環寫明。
    然後叫在場的幾個頭頭腦腦都簽字,確認此物是從琉球國使者的房間內搜出來的。
    對於被抓住的人,王布犁也叫朱夢炎協助分別審問,可是朱夢炎說這些人大多都會說漢話。
    事情的經過很快就問明白了,就是琉球國主使左丘秀忠見色起意,男人反抗,便差人控製了那男人,當麵強了婦人,最後把她殺死的。
    他在本國就是一個喜好人婦之人,特別喜歡剛成親不久的婦人。
    這下子連朱夢炎都繃不住了,真是他幹的。
    堂堂一國主使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你娘的。”倒是百戶馬昭喝罵一聲:
    “狗東西當著人家丈夫的麵,真該死啊!”
    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
    “控製苦主以及幫那什麽秀中按著女子的仆人全都挑出來。”
    王布犁吩咐了一句:“這些人全都是幫凶,一個都別想活著。”
    “是。”
    捕頭鍾牛應了一聲。
    百戶馬昭當即拱手道:“駙馬爺當真是高義,小的佩服,想必他們若是有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
    王布犁卻是擺擺手,他心裏也是起伏個不停,在這個時代,權貴隨意殺害平民大抵是沒有事的。
    那個琉球國主使在國內強橫慣了,到了大明憋了這麽久的時間,還是沒忍住唄。
    他臉上盡量表現的沒有怒氣:
    “我寧願沒接到報案,也不想去處理這種事,可落在我手裏了,老子恨不得親自砍了那個狗東西的腦袋。”
    王布犁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兵馬司指揮使聽到馬昭派人去匯報。
    聽到這事,指揮使自覺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親自去兵部匯報此事。
    此時宴會已經結束,太子朱標派人護送這幫喝醉的使臣回會同館歇息。
    琉球國副使下地勇鬆了口氣,他可害怕自家主使幹的事情被發現。
    占城國主使範蒼心中頗為高興,他要在大明多留一段時間,反正目前國內再打仗,早點回去也不安全。
    整好可以考察一下大明的百姓等等,回去之後也可以作為治國的參考。
    至少在他看來,大明的禮儀要比元朝更加高級,元朝人一丁點都不雅,不符合他接收到的那種儒家文化的認知。
    今天的會同館火把充足,門前有許多照亮之人。
    這肯定是太子吩咐的。
    待到眾多使者都進了門之後,王布犁才開口問道:“有遺漏嗎?”
    “沒有,剛剛過去的兩人便是琉球國主副使臣。”
    員外郎朱夢炎回了一句。
    範蒼正在通過通譯同大明禮部尚書章善聊著天。
    可等他最後一個進門,就發現在縣衙見過的那個年輕人就站在門口,嚇得他醉意直接就沒了。
    範蒼極度懷疑此人識破了自己懂漢語的小伎倆。
    章善看見王布犁站在這裏,也稍顯奇怪,不等他發問,便聽到:“動手,抓人。”
    於是一幫衙役便把這幾個國家的使者全都給按住了。
    “駙馬爺,你這是在做什麽?”
    章善饒是氣度極好,也被王布犁如此不重視外交的野蠻行為給氣到了。
    等到朱夢炎指認了琉球國的兩個主副使,王布犁才揮手叫人放了其餘使臣。
    一時間許多使臣都在大聲叫嚷,亂糟糟的樣子。
    “琉球國主使左丘秀忠謀殺我大明應天府永安村餘生、張氏二人。
    人證物證俱在,現已查明凶手,需要押回江寧縣大牢,這是火票,章尚書自己看。”
    能當主使的人,都是能說漢語,自然也聽得懂。
    他們也被琉球國使者的操作給嚇到了。
    他們竟然敢在大明境內殺人,活膩味了?
    範蒼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布犁,又看著被抓住的大喊大叫的琉球國主使,本來他以為自己演個戲獲取天朝上國的青睞就已經很大膽了。
    未曾想還有一個更加大膽的使者,範蒼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你沒有權力抓我。”
    “嘴巴堵上,大晚上的不要擾民,給我帶走。”
    王布犁隻是站在那裏,手裏握著雁翎刀的刀把,看著章善笑道:“章尚書,我又幫了你一次大忙啊。”
    章善看著琉球國的使者全都被抓走了,他急的直跺腳:“駙馬爺,你這番舉動,恐怕會驚擾其他使臣呐。”
    “我的轄區出了事,我隻負責抓人,至於安撫的事情,本就是你這個禮部尚書該做的事情,莫要推到我的頭上。”
    王布犁說完之後,便挎著腰刀在眾人的護衛下,回了江寧縣縣衙。
    “朱夢炎,你怎麽看家護院的!”
    章善看著一旁的站立的員外郎忍不住怒斥一聲。
    朱夢炎知道事情無法挽回,他隻是客氣的拱手道:
    “好叫章尚書知曉,那對新婚夫婦確實是被琉球國主使所殺,凶器和證據都找到了,還有許多人證。
    王半升的名頭章尚書也是清楚的,以我之見,莫不如先去稟報天子,才是最為穩妥的。”
    禮部尚書章善用力的指了指他,最終大叫著隨他回宮去麵見皇帝。
    占城國使臣範蒼心中有太多疑問,可他又不能問,隻能向一旁的通譯轉述他的話。
    但朱夢炎卻是對此事一點都不想談,回複說待到案情徹底查清楚之後,便會向諸位訴說此案的來龍去脈。
    諸位赴宴回來想必極為勞累,不如各自回房休息去吧。
    今天會同館出了這等大事,誰都睡不著,想要議論一二,但沒有人同他們說最新消息。
    兵部尚書林榮剛想下班,就聽到兵馬司指揮使有要事求見。
    待到他聽完此事之後,站起身來,叫指揮使隨他出宮。
    既然王布犁已經確定了凶手,那兵部自是要配合,一定要在各個城門口好好守衛。
    避免琉球國的人偷跑出去。
    至於匯報皇帝,這件事本就是禮部負責,林榮不想沾惹。
    況且是番邦使臣出了事情,大明還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事,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林榮也捏不住陛下會怎麽處理。
    總之,他先配合王布犁抓人就行了。
    待到朱標回去同朱元璋匯報今天的事情後,朱元璋表示知道了,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對於這幫人給點甜頭就行了。
    可是當章善氣喘籲籲的進來稟報之後,朱元璋才有些坐不住了。
    “你說王布犁把琉球國的使團全都給抓起來了?”
    “是的。”
    “糊塗。”
    朱標先是說了一句:“番邦小國本就是蠻夷,既然不遠萬裏前來朝貢,他怎麽不稟報一聲就擅自抓人?”
    “回太子的話,駙馬爺已經說了向頂頭上司吳衛稟告了,想必吳衛會寫奏章送到中書省的。”
    王布犁的操作沒錯,他是符合流程的。
    人家沒有仗著自己駙馬的身份,就越級稟報太子。
    這回答讓朱標說不出話來。
    倒是朱元璋開口問道:“證據確鑿?”
    “回陛下,駙馬爺說人證物證皆在,所以才抓人的。
    臣沒有權限,也不敢輕易攔著。”
    章善的話倒是讓朱元璋頷首,大臣各司其職,什麽事情都得過他這個天子才行。
    同來的丞相胡惟庸倒是沒有料到,王布犁一天天的怎麽淨搞事啊?
    他本來打算下值了,結果被禮部尚書給在宮門口揪住,請他回來,說是有要是稟報。
    胡惟庸還暗中尋思,難不成又有番邦小國迷路流落街頭了?
    可誰承想是這種事,死人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胡惟庸開口提了一嘴:
    “陛下,無論如何,琉球國使者都是不遠萬裏來我大明朝貢,駙馬爺直接抓人,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