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誰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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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了。
    丞相胡惟庸錘著自己的腰,慢慢落後在人群當中出宮回家。
    別看他比朱元璋年輕,可是長久高強度的工作,他感覺自己蒼老的真是快,在床榻之上的表現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真不知道朱元璋哪裏來的那麽大的精力。
    尤其是胡惟庸知道自己還有左膀右臂協助他處理各種政務。
    但報給朱元璋的奏章,可都是他自己一個人處理啊,甚至還要挑出來不少教導太子如何處理。
    光是這份工作量,就不是尋常人日複一日能頂得住的!
    如此多的工作量,胡惟庸也不是每個都細細看過去,還要抽出時間和精力把重點放在結黨上。
    就這,胡惟庸還時不時的感到力不從心,覺得手底下那些人有著各自的想法,時不時得敲打他們一二。
    陳寧在一旁小聲說著自己的猜測,大概就是太子從工部尚書的房間裏出來,他們父子兩個嘀咕了一會,便叫人全來開會的。
    而薛祥錢唐二人對於天子的提問並不意外,足以說明這件事的背後有王布犁再出難題。
    胡惟庸聽完之後,是有些不理解朱元璋與王布犁之間的相處模式。
    這翁婿倆是在暗中較勁嗎?
    雙方不直接對話,反倒讓太子作為傳話人,然後兩個人隔空對戰。
    明明兩個人在背地裏卻是經常見麵閑聊,可在明麵上,又是一副裝作不認識的模樣。
    說實在的,不僅僅是胡惟庸,連帶陳寧都一直在思考,為啥會兜圈子?
    難不成陛下又在暗中交代王布犁做什麽事?
    “罷了,還是打探一二趙興勝的事吧。”胡惟庸小聲的吩咐了一句。
    陳寧也沒有多問,隻是輕微點頭。
    朱元璋在大殿內喝著肉粥,今天討論到了晚上十一點都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
    他很是失望。
    朱標也是累的夠嗆。
    因為他是真的一直在思考,再加上同臣子辯駁討論,腦瓜子嗡嗡的。
    “爹,朝廷的一項政策若是能夠頒布下去,需要打的補丁卻是越來越多啊!”
    朱元璋停下喝粥的動作,輕微點頭,願不得貪官汙吏殺不幹淨。
    原來咱定下的政策,是有不少人費盡心思去鑽漏洞的。
    這麽多年竟然沒有人敢同朕匯報,某一項政策製定的不夠合理。
    也就是咱的好女婿王布犁敢於直言!
    當然了,這也讓朱元璋發現王布犁他才是鑽漏洞當中的佼佼者,否則憑什麽他一眼就能看見許多規則之內的漏洞?
    朱元璋又聯想到王布犁他熟讀大明律令,而且對於自己沒有依照大明律,就幹掉那麽多空印案的官員很是氣憤。
    原來他氣憤是在這裏啊!
    朱元璋才回過味來,忍不住哼笑一聲:
    “好啊好啊,一個個都跟朕玩心眼是吧?”
    朱標沒懂他爹為啥是所答非問,麵露疑色。
    “明日你再去尋咱的好女婿,詢問他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好。”
    朱標應了一聲,快速喝完肉粥,就回去歇息了。
    朱元璋則是在宦官的服侍下,走向馬皇後的宮殿。
    今天有些心裏話想要與妹子好好說一說。
    大明的行政治理是一件巨大的事業。
    朱元璋自從當上皇帝後,生怕自己處理不好,就葬送了他親手締造的帝國。
    所以明太祖就搞了不少嚴格的條紋法令來束縛他的一切後代。
    在活著的時候還要用力的束縛他治下的所有臣民。
    馬皇後已經躺在床上睡了,因為她不覺得自己的丈夫這個點還會來找她。
    待到朱元璋躺在床榻之上,屏退周遭人後,直接開口道:
    “妹子,你覺得咱是雄才大略之人嗎?”
    朱元璋問這話其實他自己內心是肯定的。
    不僅如此,還覺得自己是全能的。
    皇帝是權力結構的拱頂石,沒有他,官府的權力就不能運轉。
    天子又是需要日常親政,以決定和推動治理庶務的這一套製度的行政官員。
    若是缺失了這麽一個環節,那必然要出現“平代”來代替皇帝行使這個權力。
    可隱藏在這套製度背後的是這樣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即皇帝在全國範圍極其廣泛的事務中都能做出精明的決定。
    從任命數以千計的各級文武官員起到全麵或細小政策的修訂,他都得管。
    他在大多數情況下隻是審定一下吏部初擬的候補官員名單,或者在提請需要他加以“同意”和加蓋禦璽的奏疏中做一些次要的改動。
    但是,如果沒有這一禦璽,任何事情也辦不了。
    任何官員也任命不成,而且在所有比較重要的事情上,臣子們都指望他這個皇帝能給予通盤的分析,並做出自己的判斷。
    對於蓋玉璽這件事,朱元璋根本就不會假手於他人的,連他兒子朱標都碰不得。
    即使朱元璋說他兒子的這個太子地位非常穩,那也有些東西是不能僭越的。
    “自然是的。”
    聽到馬皇後的回答,朱元璋側頭道:
    “妹子,可咱發現咱這個皇帝當的,並不是想象當中的那麽全能!”
    這一點朱元璋在別人麵前可不會說出來。
    馬皇後也側過頭看著黑暗當中的丈夫寬慰道:
    “世上哪有全能之人,縱然是能僥幸進入仙境當中的王布犁,也不過是在有些事情上會顯得比較機靈罷了。”
    這種勸諫之言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朱元璋指定是要吹胡子瞪眼,你也老登,也配評價朕?
    先拉出去打你板子!
    就這,你還得說朕打的好。
    現在是他摯愛的發妻說的,朱元璋也輕微歎息一聲:
    “朕太想進步了,太想大明越來越好了。”
    所以朱元璋才一直都打算廢除丞相製度。
    因為猜忌多疑的朱元璋擔心他的顧問和行政等高級官僚們會結黨在一起,歪曲政令來圖謀私利,甚至赤裸裸地搞篡權活動。
    特別是他稍微鬆鬆手,胡惟庸等人是真的敢大規模結黨,如何能讓朱元璋不敏感擔憂?
    今天聽著王布犁把他剛製定的政策,找出那麽多漏洞,簡直是讓他不敢去想以後。
    朱元璋也害怕那些士大夫作為下級地方官會濫用手中的權力。
    現在,王布犁就給他狠狠的上了一課。
    不光是要防著官職高的臣子們沆瀣一氣搞篡權的行為,更要防著低級官員對百姓作威作福,把鍋全都甩在他這個皇帝頭上,然後全都造反推翻大明的天下。
    朱元璋想要在鄉村設立社學的原因,除了想要改變農村的社會條件之外,就是不想讓無知鄉民被那些官吏給哄騙,直接就被裹挾造反。
    或者說他精明的認為,連鄉村百姓都守法,這樣才附和大明的利益。
    隻不過被王布犁迎麵打了一拳,搞得很是迷茫。
    那些被他養著的言官禦史,多是攻擊其餘官員。
    在政策上並沒有多少什麽諫言,才是讓朱元璋破防的緣由。
    朕這麽多年,養那麽多人,花那麽多錢,都白養了是吧?
    “重八,欲速則不達。”
    馬皇後在黑暗當中拍了拍他的胳膊:
    “慢慢來,時間還有很多呢。”
    朱元璋對於官僚係統是十分的不信任,可建立官府時隻有依靠那些自稱為信奉儒學的讀書人的服務。
    因為這套理論是很符合皇帝的統治的。
    矛盾之處在於,他一方麵承認那是治理天下的必要條件,一方麵又深深地疑慮它的後果。
    朱元璋讓他的官員經常處於驚駭之中,無論是現在的檢校,還是以後的錦衣衛。
    現在他在利用胡惟庸吸引這幫有異心的官員,然後伺機一舉幹掉他們。
    “時間啊!”
    朱元璋也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發妻的後背:“咱真希望時間能夠慢點走,如此一來才能讓咱看的更加清楚。”
    小的時候盼望著能夠長大,這樣身上就有力氣,不用擔心餓肚子的事情了。
    可等他長大了之後,有了一番更大的事業後,反倒要駁斥小時候的想法,總有一種時不待我的急切感,想要幹出更多的事情來。
    “你還年輕呐。”馬皇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況且標兒還年輕,你還得扶著他多走許久呢,今後也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
    我倒是覺得女婿說的對,既然花錢了,就把事情都分攤到下麵的臣子去做,免得他們白拿俸祿。”
    老朱這輩子在個人追求上可謂是峰造極,但是在生活上確是遭遇了人生三大悲,幼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當然了也從側麵表明重八心性善良,見不得別人跟他一樣喪父喪妻喪子輪著來,所以一般都讓別人的三族九族一起下去陪著。
    全家人整整齊齊的,這樣下去了不孤單,可謂是極為貼心了。
    稱得上是一句朱大善人!
    如此種種,讓他不得不擔憂時間的快速流失。
    此時朱元璋不想把他內心的憂愁說給自己的妹子聽,因為這種事她也沒什麽辦法,大概是夜裏會發愁的睡不著覺的。
    於是朱元璋順著自己媳婦的話說:
    “朕是想要讓他們去幹,可他們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幹點活都幹不好,總想著從裏麵摟錢。”
    朱元璋攥著自己發妻的手:“朕不放心。”
    馬皇後是勸朱元璋稍微放一放權,但朱元璋本來就打算進一步集中皇權的統治,削弱臣權,怎麽可能會繼續讓步呢?
    夫妻倆的話就這麽的終止了。
    王布犁躺在床上,自從那場大雨之後,天氣越發的涼起來了,沒有空調也能舒服一些了。
    想象當中的躺平並沒有來到,不知道怎麽就被老朱給看上了,要選自己為女婿。
    尤其是婚期越來越近,這件事讓王布犁覺得實在是造化弄人。
    因為他搜了一下,老朱的嫡長女嫁給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叫王布犁的人,而是汝南侯從子梅殷。
    他們二人唯一相同的點,大概就是都很受朱元璋的喜歡,屬於老丈人越看越滿意的那種。
    王布犁翻了一下身,明白自己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曆史拐點,那朱棣還能不能順利登基啊?
    時間還長,可就是這種不受自己掌握的事情,才總是讓他心中總有憂慮。
    別看在旁人麵前自己過的這般瀟灑,可是內心深處仍舊是有著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秘密,王布犁是不打算說給旁人聽的。
    依照朱元璋總是差遣檢校監視別人的習慣,一些言語落入他的耳朵當中,怕是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王布犁不知道外麵有檢校人在給他站崗放哨,但是有百戰老兵也在外麵安睡,便進入了夢鄉當中。
    隨著婚期越發的臨近,家裏人臉上皆是帶著喜色。
    不得不說老王家屬實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無論左鄰右舍還是街上的衙役們,全都是客客氣氣的。
    早上王神醫吃飯的時候,又提醒了兒子一句,行百裏半九十,莫要過於張揚。
    最近街麵上都傳言駙馬爺夾著冊子去六部當中的哪一個,哪一個部的人都會倒黴。
    這件事指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看樣子是想要把你小子往酷吏的形象上去推。
    “爹,伱把心放在肚子裏,我怎麽可能會成為酷吏?朝廷給我多少銀錢啊,讓我背這麽大的鍋。”
    “慎言。”
    王神醫到底是老成持重:“人生在世,如逆水行舟,你不想幹的事情多了去了,但總會有人強按著你的頭去做的。
    現在說你是年少輕狂也好,說你飛揚跋扈也罷,日子始終都是自己的。
    別看現在陛下對你是恩寵有加,可俗話講伴君如伴虎,今後更是要把嘴給我閉緊,不要口無遮攔什麽都往外說。
    就算是真的揪住了別人的錯漏,難道非得你親自去匯報嗎?
    不要忘了,你前麵還有知縣吳老爺呢,懂嗎?”
    對於自家老爹的這番教導,王布犁連連點頭,反正今後就是把他前頭的人推出去,你小子不要什麽事都自己上。
    該拿人擋槍就擋槍唄,反正你又不想升官,將來知縣還能高升,你們兩個互惠互利。
    王布犁吃過早飯之後,騎著小黑子出門,反複思考著他爹的話。
    畢竟他老爹能夠在元末大舞台帶著一家人活下來,必定是有著自己獨特的處世之道。
    相比於老朱他們拿著刀子造反的熱血行動派,他更顯得圓滑一二。
    而在官場上廝混,圓滑二字正是為官者所需要的。
    大家都是來打工的,難不成真的要為大明鞠躬盡瘁?
    別逗了!
    隻不過老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恨自己手底下出不了諸葛亮似的人物。
    唯一突出的劉伯溫,又自己個帶頭想要歸隱,更是讓他生氣。
    所以讓他歸隱也歸隱的不安生。
    待到了縣衙,王布犁照例坐在大廳上寫著昨天的工作筆記,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
    隻不過朝廷大殿內,許多人都出列舉薦駙馬王布犁。
    “以駙馬之大才,隻做一個小小的典史,怕是會屈才了,還望陛下能夠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去。”
    如此誇耀王布犁的話,舉不勝舉。
    總之,先前還一直抨擊王布犁極為跋扈的禦史言官們,都開始請求朱元璋好好賞賜王布犁。
    胡惟庸站在群臣前麵不發一言,大殿內的許多頭頭也都明白。
    淮西軍將比如徐達等人就站在大殿上,對於今日的事情也是措手不及。
    有人要捧殺王布犁。
    總是讓他在京師待著,大家真的遭不住。
    以前隻是防著陛下就行,現在還要防著下麵的陛下女婿。
    他能跟咱們是一條心嗎?
    肯定不能!
    所以最好能把他外派出京,去不了廣西那種煙瘴之地,就把他派到北平去,那裏的布政使正愁沒人呢。
    最重要的是王布犁把大批國子監的學子都鼓動去北方曆練,他得起個帶頭作用。
    當然也有捐了錢的淮西軍將,出列說駙馬是有能力的,畢竟他爹是醫術大家都是聽聞的。
    將來郎中醫院建成了,大家都能從中受益。
    聽著下麵群臣的勸諫,朱元璋都忍不住樂了。
    “咱的女婿竟然如此優秀,咱竟然不知?”
    朱元璋的反問,底下進諫的臣子都沒有回答。
    他要是不優秀,能以一個平民的身份被天子招為駙馬嗎?
    塗節出列拱手道:“陛下,駙馬在江寧縣的所作所為,連百姓都極為誇讚,都說陛下慧眼識人,招了一個好女婿。”
    拍馬屁總不會錯吧?
    “哈哈哈。”
    塗節的話讓朱元璋嘴角帶笑。
    朱標坐在另外一側,瞧著下麵臣子交頭接耳的訴說。
    妹妹他們二人的大婚還沒有舉行,就有人想要把王布犁給搞得離京,看樣子是想要搞事啊!
    這種事決不答應。
    朱元璋其實是更不願意放手讓王布犁去經營北方的。
    因為他還不認命呢!
    老四將來會在北邊起家反攻朝廷,可那也是標兒病逝後的事情。
    現在就把王布犁給放到北方去,怕是用不著標兒病逝,他就得把北方給經營起來。
    雖然此事沒有按照他所謂的嫡長子繼承製度延續下去,但也印證了朱元璋的構想,無論是哪裏的藩王動亂,總歸全都是大明天下。
    皇帝一笑,下麵的臣子大多都跟著笑。
    大殿內頓時都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隨即朱元璋讓太監康長民示意底下肅靜,待到沒有人之後,他才慢悠悠的開口道:
    “咱的好女婿尚且年輕,早早的外放怕是容易長歪了,先當個典史磨礪磨礪一二也好,將來朕才能放心將一些重任壓在他的肩上。”
    皇帝開口後,便沒有人再勸諫,紛紛說著陛下英明。
    有一說一,別說你年歲不足二十,就算是你當臣子的四十多歲,比你這個當臣子還要年輕的皇帝,說你還年輕,還需要在基層多曆練曆練,那也是極為正常的。
    待到揭過此事之後,朱元璋又開始拉著眾多臣子商議別的政策。
    別看大明建立快要十年了,但目前依舊是個草台班子,許多事都需要重新確立呢。
    待到下朝之後,朱標便又換上官服,前往江寧縣縣衙。
    王布犁又坐在知縣吳衛的辦公大廳內,匯報著一些工作,隨即又開始吐槽,下次有什麽線索,還望吳老爺能夠幫忙他去皇宮的刑部匯報一二。
    他今天早上都聽著坊間百姓傳瘋了,說他是包青天,每次去六部都得抓一連串貪官汙吏出來,這還了得!
    吳衛也明白王布犁話裏的意思,是有人開始在背地裏搞他了。
    所以這個“真實的謠言”才會流傳的如此之快。
    現在王布犁衝著自己伸出橄欖枝,希望自己能夠幫他抗一抗,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
    吳衛現在想要再搭上胡惟庸的線那也是不可能了。
    畢竟當初他親眼見識到了王布犁折了丞相麵子的場景,你一個沒什麽背景的小官覺得還有機會更進一步嗎?
    說不準將來就把你踢到兩廣那種不毛之地去。
    現在通過王布犁搭上太子的線,那也是極好的。
    至少咱也算是入了太子的眼,胡相若是想要踢走他,還得好好盤算一二。
    “好好好。”
    吳衛連忙應了下來:“若是辦案不急,你就先同本官匯報,咱們兩個始終是共進退的。”
    “有吳老爺這話,我心裏就輕鬆多了。”
    王布犁連忙道謝,然後蔣環進來在他耳邊說太子來了,請駙馬過去一敘。
    “吳老爺,刑部有人來討論案子之事,回頭再聊。”
    吳衛頷首,便讓王布犁各自去忙了。
    其實在吳衛看來,王布犁這個姿態有點過於低了。
    但吳衛又很欣慰,因為這樣就意味著穩妥。
    王布犁真是在官場上變得極為猖狂,他還不敢輕易答應上他這條船。
    朱標坐在大廳內,捕頭鍾牛已經把熱茶都泡上了。
    現在倒是沒有人識破朱標的身份,更不用說縣衙當中也混了不少檢校之人,想要下毒毒害太子,也是很難的。
    等到進了房間後,王布犁順手把房門關上:“太子哥,怎麽今天又有空來了?”
    “妹夫,我是來恭喜你的。”朱標反倒是端起縣衙主人的架子,給王布犁斟茶。
    王布犁輕微扣了下桌子,表示感謝:“你專門跑一趟,恭喜我什麽?”
    “我恭喜你要升官了!”
    王布犁眼皮一抬:“誰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