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他天生就是當駙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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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根據周代的禮書記載,男子三十歲娶,女子二十歲嫁,超過這個年齡,就會被視為有悖常理。
    王布犁家裏一大早就忙碌起來了,一幫人進進出出。
    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
    數口大鍋都擺在門外,請來廚子們一早就開始準備食材。
    鄉鄰婦女也是打下手,收拾蔬菜肉類。
    這個事昨天就開始做了。
    有些肉菜可不是一會都弄完的,需要時間來燉煮。
    眾人熱熱鬧鬧的談論著老王家的菜真叫個硬,肉香味早就傳出來了,不斷的有人吞著口水。
    有些伶俐的婦女趁著空隙,塞給自家饞孩子一口,省的他們總是圍繞著大鍋繞。
    對於這些事,王神醫自然是不在乎。
    今天宴請鄉鄰本來就是請大家夥來嚐嚐肉味的,孩子早吃晚吃能咋滴?
    一般吃席的人都在乎你主家的菜硬不硬,好不好吃,隻有這些才是大家在乎的點。
    至於你婚禮進行的咋樣,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人也不會去公主府吃飯,大家在這裏更加自在一些。
    眾人議論紛紛,這個時候巷子外來了一隊人馬。
    前麵鳴鑼開道,又有大漢將軍舉著旗幟,噠噠的馬蹄聲才停了下來。
    宦官康長民從馬車上下來,手裏拿著聖旨,進了王家的院子。
    而此時的王布犁正在無所事事的靠在躺椅上,成親一點心都不用操,有人給打包辦了,感覺就是爽啊。
    “二哥,宮裏來人了,說要宣讀聖旨,你趕緊過去。”王星影疾跑過來,招呼二哥。
    王布犁這才站起身來,不跟武大等人瞎聊戰場經驗,走到前院。
    因為早有準備,香案已經擺起來了。
    於是眾人都跪在香案前。
    康長民展開聖旨開始宣讀,首先是敕命父親王存受承事郎(六品),母親衛永妹為安人(六品),嫡長子王貫眾為百戶,庶子王桂丁為總旗。
    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光領俸祿沒有實職的一種獎賞。
    隻有五品往上才會用誥命。
    重點是王布犁封為柱國(從一品)、駙馬都尉。
    相比於朱元璋的兩個侄女婿,以及韓國公李善長長子李琪的勳位,都要高上一品。
    開國之初,朱元璋還沒有定下文武官員的散階,王克恭、黃琛這兩個駙馬都尉是元年就定下的,所以對於勳位也就按照元朝的來。
    可是王布犁的勳位要比韓國公兒子的勳位還要高上一級,就透露出許多事情來了。
    就目前而言,王布犁毫不意外的是老朱最喜歡的女婿,否則也不會給他們這麽大的牌麵。
    從地位上來講,駙馬是同公侯爵位一個地位,衣服都跟侯爵相同,伯爵在他們三麵前都屬於下層階級了。
    至於官位嘛,朱元璋並沒有像任命以前的駙馬都尉一樣,給一個什麽世襲的指揮使。
    駙馬在明初的設定就是正二品武職,但是跟從一品是一個待遇。
    待到朱棣上位後,才規定公、侯、駙馬、伯是超一品,位列朝臣之上。
    “駙馬爺,快接旨吧。”
    康長民合上聖旨在一旁提醒。
    思維發散的王布犁連忙謝恩領旨,順便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他:“沾沾喜氣。”
    “既然是駙馬爺大喜賞雜家的,雜家不能不接著。”
    康長民連忙道謝:“恭喜駙馬,賀喜駙馬。”
    他連忙說了幾句吉祥話。
    作為傳旨太監,可是見過不少聖旨,像如此得天子恩寵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明天在公主府吃飯吧,今天就不留你了,回去複命吧。”
    康長民也明白王布犁的話,駙馬爺不同常人,沒有扯虛的。
    “多謝駙馬爺,雜家先回宮複命了。”
    待到宮裏的人都走了,大哥王貫眾一把就抓過王布犁手裏的聖旨,仔細的瞧了瞧,喃喃自語:
    “怎麽還有我的事啊?”
    就連三弟王桂丁也沒想到,他一個庶子都能有封賞。
    王神醫作為老王家主事人,咳嗽了兩聲道:“先把聖旨收起來,改天找個工匠好好裱起來。”
    王貫眾嘴上應著,可眼睛還想要從聖旨裏瞧出花來。
    這下子連大嫂以及姨娘臉上都是驚喜之色。
    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幾個婦人臉上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住,就算是王神醫也挨不住周遭鄉鄰的吹捧,連連拱手,說著今天吃好喝好之類的管夠。
    待到回了屋子,王布犁打開聖旨仔細的瞧了一眼,眉頭微挑,自己的這位“老丈人”怎麽變得這麽大方了?
    不過稍微想一想,自家出身平民,按照老朱對待家人不錯的脾性,多有照顧也算說的過去。
    等到傍晚,吳王朱橚帶著十二歲的楚王朱楨來了。
    “五哥,我都說等咱吃完飯再來,就算姐夫家有點小錢,可是能比得過皇宮的飯食?”
    聽著朱楨的話,老五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慢悠悠的道:
    “我師傅的秘方那可是多了去,等到了妹夫家裏,我怕你把把桌子上的飯菜全都吃了,一丁點都沒有皇子的威嚴。
    要不是父皇讓我帶著你,我才不帶你來呢。”
    “吹牛吧,你就。”
    朱楨對於五哥的話不怎麽相信,民間的飯菜味道怎麽可能比得過皇宮!
    相比於老五喜歡醫學,老六他也是喜歡打仗的,跟朱棣是一個脾性。
    一個是父皇要求的,另外一個是他聽聞王布犁專門為四哥設計了一個打倭寇的陣法,自己也想要同他親近親近,到時候好給自己也設計一套。
    畢竟魏國公徐達都說王布犁這套陣法是相當有水準的,定能被後世兵家所學。
    更何況他都成了自己姐夫,求他辦點事,也說的過去吧?
    朱楨是這樣想的,倒是沒有立即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隻是在飯桌上拍著胸脯道。
    明天成親闖宮門的事情包在他身上,他一個回合就能衝破那些宮女的阻攔。
    方才他說話間,桌子上飯菜的香味就一個勁的衝擊他的鼻孔。
    然後朱楨就開始狂吃桌子上的肉菜,很好的同周遭吃喝的鄉民融入在一起。
    說實在的就算宮中廚子是受天子的信任,但手藝也就一般,不至於難吃,可非誇好吃也是有點難為人的。
    燉肉裏加入十三香,真不是他這皇家子嗣品嚐過的,沒有現場喊出真香,就已經是極為理智的,保全皇家顏麵了。
    老五瞧著朱楨這幅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哼笑了一聲,懶得戳破他先前的言論。
    待到吃飽喝足之後,朱楨去廁所撒尿,更是瞪大眼睛,這怎麽能夠跟宮裏一個樣子啊?
    他以為的那種惡臭場景並沒有出現。
    溜達一圈下去,朱楨都懵了。
    不是,怎麽個情況?
    咱這姐夫先前隻是個小吏,頂多也是個典史,他怎麽比我這個皇子還會享受啊!
    老朱雖然沒有搞什麽苦難教育,但在享受這方麵上,他自己都帶頭不享受,兒子們在皇宮裏享受的生活情況,就少了許多。
    頂多是不愁吃喝,能穿好的,至於夏天老朱自己都舍不得一個勁的用冰,伏案工作不一會,便汗如雨出,他總是換衣服。
    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這也是不少兒子出宮就藩之後,開始報仇雪恨般的享受。
    畢竟從小沒吃過見過啊。
    現在身邊沒了朱元璋威壓,有幾個人能忍住不放飛自己的,更何況藩王的權力那麽大。
    朱楨一想王布犁沒有錢,也沒有權,看起來又是個會享福的。
    天生就是個當駙馬的命!
    父皇到底是怎麽挑中他的?
    想不明白。
    待到朱楨回到房間後,一副驚喜的神色,忍不住歎息道:
    “我什麽時候才能去武昌就藩啊?”
    朱橚嘴一撇,他都沒有就藩呢,哪能輪到更小的老六呢。
    “得幾年呢。”
    倒是王布犁出聲安慰了一嘴:“別著急。”
    “可我真的想要快點長大。”
    朱楨垮著臉,他這個年歲正是渴望自由的時候。
    可在宮中還需處處小心,總覺得生活不自在。
    隻要到了封地,那就是天大地大我最大。
    從此如鳥上青天,魚入大海,再也不受羈絆了!
    “人在沒長大的時候盼望著長大,可是在長大後卻希望自己還能重回年輕。”
    王布犁笑嗬嗬的給兩個弟弟倒了杯茶解解膩:
    “人呐,不能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
    朱楨:???
    他一個半文盲,目前還聽不懂王布犁話裏的意思。
    反正他目前就盼著能快點長大,離開皇宮。
    畢竟不是誰都能遭得住老朱的威壓的!
    就算是他最寵愛的兒子朱標,父子倆之間也經常會因為理念不合而吵架,甚至老朱有時候還想動手打朱標。
    因為老朱真不是一個嘴上教育伱要節儉之類的皇帝,他是真的能身體力行的做到。
    朱橚端起茶飲了一口,說實在的他也不明白王布犁所謂的青春是什麽?
    但到底是年長老六幾歲,也明白了一些道理,那就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要貿然發問,總會有人替你提問的。
    果然朱橚就聽到老六詢問姐夫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王布犁稍微思索了一會,才轉化到他們日常的理論學習上: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第二天天不亮,王布犁就起來梳洗打扮一番,穿上吉服,騎著高頭大馬,吹吹打打奔著皇宮而去。
    等到了門口,平安等守門將士連忙上來說著恭喜恭喜。
    王布犁示意兩個王爺給將士扔一個個裝著堅果和飴糖的小袋子,沾沾喜氣。
    這種東西他們還真沒見過,多是一位跟燕王等人成親一樣,往外撒銅錢呢。
    到時候兄弟們能搶到幾個是幾個,總歸主打一個熱鬧。
    倒是沒成想駙馬爺做事竟然會這麽實誠,往外撒小袋子。
    二王給王布犁開道,這牌麵著實是讓諸多上早朝的官員驚詫。
    韓國公家的長子都沒有沒有這種待遇,也不知道陛下是看在嫡長女的份上,還是看在王布犁這個新駙馬的份上。
    胡惟庸停下腳步,瞧著迎親隊伍過去,捏著胡須微微挑眉。
    “胡相,昨日禮部的人傳來消息,陛下對於這位新駙馬可是寵愛的很呐。”
    胡惟庸不可知否。
    其實他也蠻欣賞王布犁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想讓塗節出麵,為王布犁拉線,把他納入淮西集團的體係當中來。
    不得不承認,天子是有識人之術的。
    不說破案,就說當街殺使者那件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
    前兩日琉球國主派來請罪的使者才剛到,請求大明能夠網開一麵,完全是那妻弟不懂事,才膽敢在大明境內作惡。
    如今他依照大明律被宗主國殺死,琉球國主一點屁都不敢犯,還得主動上書承認殺的好。
    千錯萬錯都怪他這個當國主選人不明,本想著讓他去大明見識一二,長長見識,琉球絕沒有同大明作對的心思。
    希望宗主國莫要怪罪。
    畢竟大明的船隻隨著使者前往琉球後,又帶著熟悉水路的人奔倭國去了。
    光是宗主國派出使者質問,就讓琉球國主嚇得連忙從王座上下來請罪。
    要曉得如今琉球的勢力是一分為三,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國家。
    “那是他該得的。”胡惟庸捏著胡須瞧著王布犁騎著高頭大馬,忍不住笑道:
    “若是老夫也如同他這般年紀就能有人賞識,那咱的人生該是何等暢意啊?”
    胡惟庸知道自己是怎麽上位的,還是給李善長送金子,然後看在同鄉的份上才有機會爬上來的。
    當然,如今的胡惟庸也把李善長給取代了,他成為淮西集團的領頭大哥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陳寧捏著胡須感慨了一句。
    王布犁這般年輕就能得到天子的重視,著實是把他們給羨慕壞了。
    年輕可真是好啊!
    一幫位居高位的老臣在這裏說著少年人的得意之事。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的。
    朱明秀早早的就起床梳洗,此時已經裝扮完畢,手裏捏著扇子,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她的手指緊緊的捏著扇子,今夜過後她就要稱王郎為夫君了。
    “公主且安心,駙馬正在過宮門。”
    “公主,駙馬已經到了正門,隻不過是被娘娘們攔住了。”
    侍女們一直都在給朱明秀報點。
    仗著兩個王爺的威力,宮女們全都潰散,不敢攔著,手裏拿著駙馬爺發的小包就退下來了。
    但是一幫貴妃卻是站在殿門口,上下打量著王布犁。
    老朱生日宴那天,要說誰最引人注目,自然是坐在皇帝身邊的王布犁,她們早就瞧過王布犁的模樣了。
    不得不說此時船上吉服的王布犁,賣相還是看得過去的。
    王布犁瞧著這幫精心打扮過的妃子,他都有點懷疑,這些女人都挺有姿色的。
    老朱他是有多大的毅力啊,對於沉迷女色沒什麽興趣,但是該生的孩子隻多不少。
    隻能從側麵說明老朱的身體是真他媽的壯實。
    廢除丞相製度後,把原本丞相的差事也扛在自己肩上這麽多年,跟妃子們造孩子的事是一丁點都不耽誤。
    胡充妃一下子就把自己兒子叫過去了,就剩下王布犁自己。
    這個時候由郭惠妃出麵,她臉上帶著笑意:
    “布犁,你獻上的麻將我們都很喜歡,也有姐妹看了你推薦的三國演義,我聽聞你寫了一首名動天下的好詞。
    今天你成親,也寫一首,這不難吧?”
    王布犁啊了一聲,寫是不會寫的,抄的話還得好好想一想。
    “娘娘可有什麽題目,畢竟太難了我就做不出來了。”
    “哈哈哈。”
    王布犁的話讓眾多妃子們一陣嬉笑,小夥子就是機敏。
    要不然如何能得到天子的這般看重呢?
    “公主公主,郭娘娘說要駙馬做一首詩來才讓他進來。”
    “啊?”
    朱明秀有些擔憂,但是一想到王布犁為三國演義寫了一首名動天下的詞,便又隱隱的有些期待起來。
    “公主放心,我是相信駙馬的才華。”小花在一旁鼓舞道。
    朱標同幾個弟弟站在一旁瞧著王布犁在這裏闖關。
    方才宮女的都是小菜,這才是重頭戲。
    郭惠妃也不是有意為難,隻是開口道:
    “男兒自然是要有霸氣些,更何況你娶的是天家姑娘,你就以此為題吧。”
    朱棣聽到這個題目,作為半文盲的他隻能想出大丈夫當如是也。
    要是讓他作詩,怕是不行,想要幫王布犁,著實是有心無力。
    朱標眼睛一亮,很是期待王布犁能不能寫出一首霸氣的詩詞來。
    老二老三全都抱著手看好戲,他們不知道父皇為何如此看好王布犁,但是目前看著王布犁在緊緊思索當中,更是起了看戲的心思。
    大臣們雖然該上班就上班,但朱元璋也是坐在大殿內,等著王布犁進門呢。
    畢竟嫁閨女是一件大事。
    馬皇後聽了這個題目麵帶笑意:“若是布犁說不出來,這事能讓人嘮一輩子。”
    朱元璋卻是連連擺手道:“此事你就不用擔憂,這小子還是有些才學的。”
    “可女婿為三國演義寫的那首詞,說不定是醞釀了多久,天下有幾個能有曹子建七步成詩的才能啊!”
    馬皇後倒是想要給女婿解圍,可還是被朱元璋攥著手,他也想要稱一稱女婿的斤兩。
    “布犁若是短時間想不出來,也可以說半首也行。”
    郭惠妃又給了王布犁一個台階,話音剛落就聽王布犁打了個響指: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