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開誠布公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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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朱標的詢問,朱元璋再次搖了搖頭。
    朱標稍微一愣:“難不成是允炆?”
    如此一來隻能說明常氏也是早亡,否則自己不會把呂氏給扶正的。
    尤其是朱標目前也沒有什麽其餘的女人。
    朱元璋沒說什麽,但仿佛又像是說了些什麽。
    朱標有些沉默,隨即詢問道:“父皇可是知曉雄英他是因為什麽病亡故的?”
    “咱不知。”
    朱元璋搖搖頭:“況且小孩子本就容易夭折,常氏雖然練習八段錦氣色好了不少,但是朕記得她生允熥的時候,身體又弱了些。
    實在不行你再納個女人,別總是讓常氏遭受這種生死大難,且安排她好生養養。”
    朱標算是明白了,即使是進入仙境能夠觀看大明的未來,可許多事都如同史書上記載的一樣,全都是宏大敘事觀,很少有這個人怎麽怎麽滴。
    就算是病故,也不會記載是什麽病的。
    “爹,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朱標點點頭,說實在的這種事對於他而言,還是有著相當虛無縹緲的。
    就像是他隻能被他爹帶著或者轉述,根本就不能獨立自主的進入仙境瞧一瞧。
    許多信息朱標也不是很清楚,隻能被動的接受。
    他想要改變這一被動的局麵,但目前而言怕是沒有舉措能夠做到。
    別說是他爹,甚至王布犁都摸不清楚該如何控製這個仙境。
    “嗯,你也不要過於勞累。”
    朱元璋覺得自從處理胡惟庸後,他每天要處理的公文很多,再加上他兒子協助處理的。
    就這還不一定能夠立即處理完。
    朱元璋也了解後代子孫們沒有他這個拚搏的勁頭,從小錦衣玉食慣了,覺得這天下本該就是朱家的,旁人誰都奪不走。
    可朱元璋卻是深深的明白,他要想締造千年的朱家王朝,光靠著種種政策還是有些異想天開的,最終還得是執政之君有作為。
    哪怕是在後世子孫權術玩的最好的嘉靖,朱元璋覺得他雖然聰明可實在是沒有執政的心思。
    就算是天下鬧災了,還需要銀錢去平倭亂,賑濟災民,還要讓戶部拿錢修大殿。
    如此一來,一個皇帝都不會把天下百姓當成自己的子民,下麵的官員又怎麽可能會盡心做事呢?
    對於這一點,朱元璋先前覺得自己編纂祖製還能讓他們老老實實遵守。
    結果等他死了,第二任皇帝就該死大規模的篡改祖製,後麵的皇帝們更是有學有樣的。
    一想到朱允炆,朱元璋腦瓜子就嗡嗡的。
    無論如何,就算一切改變不了,朕也絕不再讓朱允炆上位了,哪怕是允熥呢。
    至於直接讓老四上位,朱元璋目前還沒有想好,還需再看看老四奪得帝位之後的能力怎麽樣!
    況且萬一標兒沒有英年早逝呢?
    朱元璋相信隻要不是皇孫上位,老四是沒心思靖難的,朱標也不會隨意削藩。
    可是因為馬皇後這件事,朱元璋又沒有太多的信心,自己能夠改變未來。
    就算如今的郎中醫院一批人都出師,各自去外麵實習接觸大量的病例,但朱元璋對於這件事也沒有信心。
    他唯一能夠防範的就是不讓朱標去秦晉之地,考察遷都之事。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朱元璋坐在空蕩蕩的大殿內思索。
    朱棣卻是猛然從馬車上坐起來,嚇了哄著孩子睡覺的徐妙雲一跳。
    “做噩夢了?”
    “不是。”朱棣兩眼當中透出極大的驚喜之色:“我進去了。”
    “什麽進去了?”
    “不用父皇帶著,我也能進入那仙境當中了。”
    “嗯?”
    徐妙雲拍著朱高熾的動作一頓,忍不住盯著朱棣腰間的那塊玉佩:
    “難不成是妹夫他送你的東西起了作用?”
    “我也不知道。”
    朱棣整個人都處於極大的亢奮當中。
    雖然他被逼的裝瘋賣傻的,可他也從自己的父皇嘴裏得知,自己最終靖難成功,當上了皇帝。
    太子早亡。
    朱允炆那小子上位。
    自己的好大兒能夠獨當一麵,守住北平城。
    朱棣是滿心歡喜,可是這些話他又不能在馬車上大肆宣揚。
    隻能壓下內心的狂喜,待到合適的時間在與徐妙雲好好說上一說,讓她幫自己分析分析。
    畢竟如今王布犁不在自己的身邊,二人之間也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今後可以暢通言語。
    但此行又前往北平,今後怕是難得再多說什麽話,寫在信上也不安全。
    隻能通過仙境這樣說幾句悄悄話。
    其實朱棣內心有一個想法,那便是父皇能主動進來,自己也能主動進來,興許就是自己今後當了皇帝才有這個資格。
    但是朱允炆那小子為什麽沒進來呢?
    朱棣一時間又陷入了思索當中。
    徐妙雲瞧著朱棣臉上的神色變動,依舊是忍住想要詢問的心思。
    她也清楚的知道,此時談話並不是很隱秘。
    畢竟自家夫君得知這個驚天大秘密後,依照父皇的性子,難免不會在隊伍當中收買人員,為錦衣衛之類的。
    檢校已經更名為錦衣衛,而且還是有編製的那種,在南京成為分了田地的。
    夫妻倆說悄悄話隻能更加小心翼翼。
    大理寺內。
    王布犁從溫暖的床榻之上醒來。
    不得不說,成為一個衙門的主官之後,待遇就是不同。
    雖然王布犁相比於京城內其餘人依舊是品級不高,隻不過是區區的正五品的官職。
    可實際上他已經是正廳級別的官員了,跟祁同偉一個級別,隻不過權力沒有他大罷了。
    這個位置,多少人一輩子都爬不上來的。
    王布犁站起身來,趿拉著鞋子走到一旁,拿起暖壺往銅盆裏倒點熱水,洗洗臉精神一二。
    今天這一場著實是讓他極為意外。
    特別是朱棣竟然也在。
    看樣子朱元璋也沒法控製誰能進入那個空間當中。
    否則一同進去的便是朱標了。
    朱元璋怎麽可能帶著遠去北平的朱棣呢?
    這一丁點都不符合他對好大兒的深切愛護。
    所以王布犁有些懷疑,是不是隻有在大明能當皇帝的人才能進來?
    可朱允炆就沒進來了,同理朱高熾也是如此。
    難不成得等成年之後才行嗎?
    具體的王布犁也不清楚,他對此稍微有些擔心。
    難不成這也是類似“灰霧之上的會議室”?
    可王布犁又摸不準,到底是怎麽回事,超出了他自己的認知。
    話說回來尤其是朱允炆這個人,他也當了皇帝,可謂是自己的“強勁”對手。
    有些秘密他知道後,也不會變得很穩妥的。
    至於朱標,王布犁不用想,他指定是知道的。
    朱元璋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瞞著他,要不然日本有銀礦的事情,朱標怎麽總是暗示來暗示去的呢。
    總之,現在暴露在王布犁麵前的人越來越多。
    今後該如何走,王布犁自己個心裏也沒多大的底。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駙馬爺。”
    溫客聽見裏麵有水聲,這才在門外喊了一聲。
    “進來。”
    溫客瞧見王布犁正在用熱毛巾敷臉,遂稟報說是刑部移交了一些文書,需要寺卿簽字蓋章寫個回執。
    茹太素已經重新回到刑部侍郎的崗位,總之朱元璋對他還是滿意的。
    “駙馬爺。”
    茹太素知道王布犁有睡午覺的習慣,再加上傳聞被白蓮教徒謀害,身體便大不如從前。
    如今被陛下任命為大理寺寺卿,他覺得別看王布犁現在是正五品,比他品級低。
    可一旦胡惟庸謀反案再發現什麽之類的,這個大理寺也不是個正五品的衙門,說不定還會往上升一升呢。
    到時候與六部平齊,那也是說不準的事。
    “茹侍郎,咱們也算是好久不見了。”
    王布犁招呼他坐下,又吩咐溫客把茶水給端進來。
    “是啊。”
    茹太素也頗為感慨,王布犁這個陛下眼中的大紅人可是深居淺出了三年呢。
    身體稍微有些好轉,陛下立即就給他安排了一個主官衙門,可見聖眷依舊。
    “駙馬爺養病的日子裏,刑部破獲的案子也少了,朝廷之內的官員,駙馬爺熟悉的人也少了。”
    茹太素有些感慨,他倒是想要返回家鄉恩養父母,但是被陛下給拒絕了。
    主要是出了胡惟庸這個謀反的大案,如今朝廷是缺人的,讓他再頂一頂,穩妥之後便讓他回鄉在父母麵前盡孝。
    “茹侍郎此番前來是交接什麽文書的?”
    “哦。”
    茹太素收起感慨,理解王布犁不想談論胡惟庸的案子,這件事到目前還沒有完結的。
    說不準要牽連多少人。
    他把袖子裏的紙張遞給王布犁,主要是胡惟庸案子當中的幾名重犯的供詞之類的。
    人都殺了。
    還能有什麽冤屈啊?
    這也算是大理寺重新建立之後的第一件案子。
    王布犁細細的看了看卷宗,不得不說塗節是這個是真的蠢,以為自己中途跳船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可惜朱元璋是什麽人呢?
    胡惟庸被夷三族,但是陳寧、塗節等人都是一起跟著被殺,他們的子嗣全都發配了。
    汪廣洋的子嗣直接改名換姓從老家遷徙走了,還是怕被牽連。
    王布犁覺得胡惟庸什麽老家裏長祥瑞之類的,全都是一派胡言。
    不過這種說法又及其有市場。
    哪個皇帝不喜歡下麵的臣子報祥瑞呢?
    這說明自己治理國家治理的好,才會出現這個玩意。
    但是也從側麵說明了,隻要你家裏有祥瑞這玩意,必然會怎麽怎麽滴,都是蠱惑人心的一套說辭。
    “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王布犁合上冊子,給茹太素寫了個回執。
    茹太素嗬嗬一笑,顯然是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如今大家為了避免惹火燒身,都是三緘其口。
    “駙馬爺,老夫就不打擾了。”
    茹太素起身帶著跑腿的主事一同返回皇宮內的辦公地點。
    王布犁則是出門送了送,總歸是品級比自己高的上官嘛。
    更何況今後同刑部打交道的地方海了去,沒必要搞什麽盛氣淩人那一套。
    王布犁站在大理寺門後,往裏麵瞧著一幫人,他不知道這裏麵有多少人是錦衣衛的暗探。
    老朱他設立錦衣衛的時間提前了,看樣子是沒少知道大明以後的事情。
    可惜在這方麵,王布犁是沒法試探出來的。
    因為他目前的人設就是不知道大明未來的走向,隻不過因緣巧合的知道一丁點罷了。
    比他們都少。
    在這方麵自己要比朱元璋知道的事情多了,王布犁猜不透朱元璋內心會是什麽樣的想法。
    王布犁悠悠的歎了口氣,又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
    沒成想還沒往裏走,王布犁就被朱元璋給叫進宮裏去。
    “見過陛下。”
    朱元璋瞧著在下麵規規矩矩行禮的王布犁,嘴角笑了笑。
    這小子在仙境當中頗為灑脫,可是站在朕的麵前,依舊是規規矩矩的。
    “無妨,咱們翁婿兩個認識這麽長時間,也好久沒有談一談了。”
    朱元璋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出殿外,他則是坐在了王布犁對麵。
    像如此的平級而坐是極少發生的。
    老朱自己是禮教的擁護者,就是為了擁護他自己皇帝的威嚴。
    當然此時這樣搞,主要是為了更好的辯駁王布犁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他能夠更加敏銳的抓住王布犁的神情。
    在這方麵上,朱元璋自認為自己還是有著極大的把握去分辨一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以前楊憲誆騙他不算數,因為楊憲是躬身頓首說話,根本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父皇有什麽想要問的?”
    朱元璋很滿意王布犁如此上道,沒有口稱陛下。
    “江寧知縣張允昭奏請:江寧、上元二縣在輦轂之下,宜建學校以教京師子弟,你覺得如何?”
    王布犁嗯了一聲,這個新任的江寧縣知縣他是一丁點都不熟,聽說是西北那片的老家。
    “倒是好事。”
    王布犁覺得對於二縣的學子也公平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國子監學習的。
    朱元璋也是讚同,他準備要用王布犁的新式科舉之法試驗一二,二縣的學子正好都學新的,瞧瞧效果。
    因為暫停科舉這麽多年,那些學子們多是拿著官方指定的教科書自查,沒有經曆過考試的洗禮。
    至於怎麽考,他還需要問一問王布犁。
    “咱問你,你能不能控製那個玩意?”
    王布犁搖頭。
    朱元璋也理解,他就是稍微有些不死心。
    王布犁要是能控製,還能被雷劈嗎?
    搞的這麽長時間都不能進入。
    看樣子王布犁是無法挑選誰能進,誰不能進的。
    那老四能進入,是不是隻要當了大明皇帝,就有機會進入仙境當中去窺探大明的未來?
    興許就能看見執政錯誤之處,能夠有改變的機會,讓大明更上一層樓。
    朱元璋也是這樣想的。
    因為朱標不能自己進入,朱棣卻能。
    他這個當皇帝也可以。
    如此一來就有了對照組和參考組,很容易就往這方麵去想。
    “可惜。”
    朱元璋瞧著王布犁臉上也流露出不解之色,便信了他的說辭。
    因為朱元璋根本就沒想過王布犁會自導自演的方向。
    他對於王布犁擁有進入仙境的事情,而且長時間不能進去根本就不理解。
    或者他沒想著王布犁會如此小心謹慎的防著他。
    畢竟在朱元璋看來自己同王布犁這個小吏是有著知遇之恩的。
    如此厚重的恩德,在朱元璋看來王布犁是需要報恩的。
    以前大家相互瞞著是有著各自的秘密不能往外說。
    現在這個秘密變成大家需要共同守護的了。
    那有些事在朱元璋看來是可以捅開那層窗戶紙,更不用說自己也有了外孫。
    大家算是實在親戚了,至少比以前更加牢固。
    “那你知道多少?”
    聽到這話,王布犁愣了下,看著朱元璋道:
    “父皇指的是哪方麵?”
    “伱是怎麽獲得這個能進入仙境的機遇的?”
    “不清楚,莫名其妙就進入了,我剛開始還很怕,壯著膽子探索的。”
    朱元璋也發現了,裏麵的東西不是他想動就動的,他偷偷摸來著,總是提示什麽沒有權限四個字。
    “原來是這樣。”
    朱元璋也沒打算深究,王布犁有的那就是朕有的,畢竟大家是實在親戚!
    “你在裏麵沒見過別人?”
    “父皇,這個別人指的是?”
    王布犁瞥向朱元璋,希望他能給點提示!
    “除了我們之外?”
    “沒有,我今天也不過是感覺外麵有人影,差點以為是我精神出了問題,才想著要一探究竟,未曾想把你們父子二人給探出來了。”
    王布犁頓了頓笑到:“我還以為你們是假的咧。”
    “所以那些與你敦倫的仙女也是假的?”
    王布犁額了一聲隨即搖頭:“我不清楚,但無論是感覺還是觸感上都曉得及其逼真。”
    朱元璋倒吸一口涼氣,摸著胡須沉吟不語。
    因為從王布犁的說辭當中,這個仙境當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咱看過你在天上飛,又從鐵鳥裏麵跳下來,為何還能活著?”
    沒等王布犁解釋,朱元璋又問道:
    “你知道那鐵鳥怎麽做出來的嗎?
    咱看那鐵鳥飛的極快而且肚子裏的空間也很大,能運兵運糧。
    咱大明要是能有,可以直接插到蒙古人身後,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王布犁再次額了一聲,不知道要如何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