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翡翠書廊的祖母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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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為盧恩諾雷最為神秘的地區,翡翠書廊的位置坐落在學院區以北,其範圍囊括了整個翡翠山脈,又因其主體是一座沿著山脊設立,巨大、恢弘且綿延不絕的書廊,由此得名。
    作為盧恩諾雷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坊間流傳著各式各樣與翡翠書廊有關的傳聞,譬如翡翠書廊收錄了全國度曆史中曾經存在過的所有書籍;又譬如“書廊”的名稱隻是一個幌子,這裏實際上是匯集了各種禁忌研究的邪惡研究基地;再譬如書廊是和外星人交流的信號中心,研究院的研究內容絕大多數都是外星科技……
    因為並沒有人能夠親自前往書廊驗證這些傳聞的真假,所以部分謠傳的內容在反複傳播中變得越發離譜,從九真一假到九假一真,直至最後變成十假無真的癔言。民眾也逐漸沉淪在分不清真假的信息當中,秉持著“沒辟謠就是確有其事”的精神娛樂至死,製造出了更多本應經不起推敲的謠言。而這些謠言,最終也化作了獨屬於翡翠書廊的一層層外衣,使其在大眾眼中愈發神秘。
    如此神秘的翡翠書廊,在今天,在不為人知的某個時刻,為一名特殊的客人打開了大門。
    對於在這裏工作和生活的人們來說,真實的翡翠書廊,其實大部分區域都沒有外部謠傳得那麽玄乎,這裏是魔法國度研究院的資料庫,也是匯聚了無數前人智慧結晶的紀念館。它很重要,也很神聖,但“重要”與“神聖”形容的從來都不是這座建築,而是其承載的知識,以及匯集在這裏的人。
    正因如此,雖然普通民眾或者魔法少女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入這裏,但實際上放眼整個魔法國度,翡翠書廊並不算一個封閉的機構,這裏總是會有客人,甚至有許多的客人,因為研究院會邀請所有學有所成的研究者來到這裏,這裏從不排斥學問和知識。
    除了研究者以外,還有諸多來到研究院謀求合作的花牌魔法少女,五大院實權派魔法少女,乃至王庭貴族……上述的這些客人,不管其在國度中有多麽大的權勢,對研究院來說都算不上“特殊”。
    而今天到來的客人,之所以會讓人得出“特殊”這一結論,其原因也很簡單——
    已經一個人在實驗室裏悶了一個月,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猝死在裏麵的研究院首席,從實驗室裏出來了。
    能夠得知首席動向的都是研究院絕對的核心成員,對於這些人來說,到訪的客人是怎樣的權貴,怎樣的陣仗他們沒有見過?但哪怕往前倒推幾十年,一百年,怕是都找不到幾次能讓首席親自現身的。
    更讓人惶恐和不安的是,他們的首席——祖母綠女士今天破天荒的一大早就出現在書廊裏,不是抓壯丁去配合她的實驗,也不是抱著枕頭找地方睡覺,而是規規矩矩地穿了一身能出去見人的衣服,打理了頭發,甚至還化了一點妝!
    這讓見證此景,同時深知自家首席這些年為了研究便利踩了多少法律紅線的研究員們越發驚惶:這是終於東窗事發,王庭派人來查了?
    出於樸素的趨利避害思維,心驚膽戰的研究員們開始圍繞著祖母綠旁敲側擊,試圖套出點話來,然而全都無功而返。
    他們試圖去入口處圍觀這名客人的真實麵貌,卻也撲了個空。因為來者已經由書廊的管理員親自接引,從專用的會客通道進入書廊。
    研究員們惴惴不安,負責接引的管理員緘默不語,這些隸屬於研究院的核心成員們都因為自家首席的反常行為而人心浮動。那麽,此時的祖母綠到底在做些什麽呢?
    “你的影子被我踩中了,你死了。”祖母綠蹲在地上,指著翠雀的影子說道。
    “你在說什麽鬼話?”翠雀麵無表情。
    “影子遊戲啦影子遊戲。”
    祖母綠站起來了,拍了拍自己外套的衣擺:“決鬥的開始往往隻在雙目相對的瞬間,你的警惕性不足呀,後生。”
    “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和你玩遊戲了?”翠雀隻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沒有嗎?可你的表情緊張到像是要和我決鬥。”
    祖母綠攤開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決鬥一輪,現在我贏了,你輸了,遊戲結束,可以放輕鬆一點了嗎?”
    “……抱歉。”
    翠雀愣了一下,旋即會意,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使其顯得放鬆一些:“因為我覺得這次見麵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所以緊繃了一點。”
    “沒事,我和你的看法一樣,隻不過在這裏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太擔心。”
    祖母綠這麽說著,保持著攤開雙手的姿勢,原地轉了一圈:“怎麽樣?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到我本人?有沒有覺得很榮幸?”
    和此前一直以妖精玩偶的麵貌示人不同,現在的祖母綠,的確是第一次在翠雀麵前展露自己魔法少女的樣貌。
    雖然對外聲稱活了很多年,但單看外表,祖母綠似乎也隻是一名少女,比翠雀高出半個頭左右的個子,看上去還算勻稱但偏瘦的身材,白皙且光潔的皮膚,都看不出什麽歲月的痕跡。
    翠雀是見過同為寶石權杖的金綠貓眼的,和不怒自威,看上去就很像上位者的金綠貓眼相比,祖母綠的氣質就柔和了許多,不管是她那紮成單麻花披在肩頭的淺綠色頭發,還是一對神情困倦的草綠色圓眼,都不會給人任何強勢的感覺。
    此時的她上身穿著一件看似襦衣,但卻沒有袖子的青白色上衣,寬鬆的上衣在腰部處由一條寬大的腰帶束起,下身則是裙擺隻到大腿中部,內部分出兩層結構,內部金黃,外部黑綠色的短裙。短裙外層上用金色的絲線繡上了一道道雲紋,看上去十分雅致。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她披在身上,乍一看像是襴裙,細一想又像一件放大般馬褂的外套:這件外套很大,很長,深綠的底色上點綴著顏色不同的花紋,開襟處則用白色的布料包邊,上麵繡著深藍色的規則紋路。整件外套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華麗,而祖母綠此時攤開雙手,讓外套的下擺垂落到小腿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
    俏皮而慵懶,同時有幾分華麗的大家閨秀。
    這便是祖母綠此番裝束給人的第一印象。
    雖然在過往的接觸之中,翠雀已經大概感覺到祖母綠並不是一個多麽嚴肅的人,但是實際見到以後,還是會感覺其真實樣貌和腦海裏的印象有不少區別。
    “哼哼,你在見到我之前,一定以為我是那種不修邊幅,永遠穿著白大褂,頂著一頭鳥窩的瘋狂科學家吧?”
    翠雀不言,祖母綠便十分主動地接過話茬,略顯得意道:“很遺憾,我可是一個非常有自覺的美人,隻要認真打扮的話,看上去就是非常標準的美女哦。”
    “所以平時不打扮的話就是瘋狂科學家嗎?”翠雀十分直接地找出了其言語中的漏洞。
    “在必要的時候保持沉默也是社交的策略哦,後生。”
    祖母綠瞬間垂下了眼瞼,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如果好感度能用數值來表示的話,你剛才那一句話就讓首席大人對你的好感下降了5點。”
    “聽上去像是這年頭十幾歲小孩會說的話。”翠雀如此評價。
    “我今年也隻是17歲而已,所以才會這麽愛美。”祖母綠又伸開了自己的外套,亦如繁殖季的孔雀總是在找機會開屏:“現在補充一句‘首席大人真漂亮’還可以挽回失去的好感度哦。”
    “什麽進製?”翠雀問道。
    “進製?你說好感度?”祖母綠眨了眨眼:“百分製來著。”
    “不,問的年齡。”
    “啊,年齡……”
    祖母綠一副有點想要說什麽的表情,但短暫的停頓之後,就變成了頗為文靜的笑容:“沒錯沒錯,被你猜對了,確實是百進製。作為後生你如此聰明的獎勵,好感度回升了。”
    看來百進製都猜少了。
    翠雀不由得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過她還不至於連這個都要戳穿,前麵問的那些還勉強在垃圾話的範疇裏,繼續追究這個“17”歲是不是千進製就要變成挑釁了,所以她很果斷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感謝你主動緩解氣氛,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所以,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該怎麽辦?”
    深呼吸了一口氣,翠雀再次開口:“需要我做什麽前置工作嗎?”
    “你說療傷?那個啊,原則上現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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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綠這麽說完,又緊接著伸出兩根食指,在自己麵前擺出個叉:“但你也知道,‘原則上可以’就是‘實際上不行’。”
    “為什麽?”
    “好感度不足,權限暫不開放,後生。”
    祖母綠再次模仿孔雀開屏,抖了抖自己的袖子:“需要提升首席大人的好感度來解鎖相關項目哦,比如你可以現在就誇一句我的外套。”
    “……哦,你的外套真好看。”翠雀麵無表情道。
    “好敷衍誒……不過看在你難得願意說我一句好話的份上,給你加1點好感度。”祖母綠點點頭:“還不夠哦,有什麽別的想說的?”
    “發飾很漂亮。”翠雀略顯無奈。
    “嗯,還是1點。”祖母綠自滿地摸了摸別在腦側的步搖。
    “唇膏效果很好。”
    “說到我的得意之處了,2點。”
    “……發型合適。”
    “1點,勉勉強強吧。”
    “現在還差多少?”翠雀忍不住問道。
    “大概還差20點吧。”祖母綠雙手環抱,一副頗為受用的模樣:“百分製,再多說點。”
    翠雀不禁失語,過了好半天,才歎了口氣,眯著眼睛道:“裙子漂亮。”
    “1點。”
    “眉骨和鼻梁的線條很好。”
    “2點!”
    “長睫毛。”
    “0.5點。”
    “為什麽隻有0.5?”
    “因為你的睫毛比我好看,誇這種話反而讓人覺得是諷刺。”
    ……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如同玩找茬遊戲一般,順帶著討價還價了半天,直到翠雀自認為已經找遍了祖母綠身上“好看”的優點,卻還是離祖母綠定下的標準差上3點。
    “必須要湊到所謂的20點嗎?我已經開始對這種無聊的小遊戲感覺到厭煩了。”
    因為盯著對方看了太久,翠雀不得不閉上雙眼道:“不如說,對於初次見麵的人來說,設下這麽苛刻的規則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唉,我明明已經有偷偷提示過你了,後生,真是不開竅呐,你的思維自陷囹圄了。”
    祖母綠搖了搖頭:“沒辦法,為了保證你能夠順利達成目標,就讓聰慧美麗善良的化身,首席大人來為你指點迷津吧。好感度這個詞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隻要是能夠提高我對你的好感,什麽樣的行為都是被允許的,讓你誇讚今天的我有多麽美麗,也隻是其中一種方式罷了。”
    “所以?”
    “好好想想吧,後生,你現在做什麽樣的事情才更能讓我開心?”祖母綠看著翠雀,慵懶中帶著幾分狡黠的神情讓人忍不住聯想到貓咪:“事先說明,誇我聰明,智慧,學識淵博這種可不管用哦,畢竟每天都有別人這麽誇我。”
    ……所以說其實很少有人誇她長得好看?
    翠雀不禁如此想道。
    “扣5點。”祖母綠的聲音迅速轉冷。
    “我明明什麽都沒說。”翠雀佯裝無辜。
    “我的智慧告訴我,你在暗地裏思考一些詆毀首席大人聲譽的事情。”祖母綠毫不留情。
    “唔。”
    僅僅因為一個念頭就導致了進度回退,翠雀頓時再次陷入思索。她不得不認真思考,回顧自己這幾個月來和祖母綠的接觸,分析對方諸多行為的潛在的邏輯,最終推導其到底有著怎樣的需求……
    然後,她想到了一個沒什麽根據的答案。
    雖然並沒有什麽根據,甚至聽上去很像是她自我意識過剩,但是似乎又符合邏輯。而且,反正說錯了也沒什麽代價。
    “沒時間開玩笑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祖母綠。”
    於是她開口,半是功利,半是真心道:“我已經選擇了你,我需要你的幫助。”
    祖母綠嘴角微翹。
    “50點,不,100點。”
    她給出了一個讓人懷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的評分:“很棒哦,不愧是差點就可以成為我的同僚的魔法少女,你的悟性令人滿意。”
    “你已經選擇了我。”
    她這麽說著,有些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這意味著我們是同盟,我已經為你開出了我最高的價碼,所以我需要你對我本人的認可。”
    “而你需要我的幫助。”
    她垂下手,在自己身後的空氣中作出推動空氣般的動作:“這句話不需要任何解讀,隻要你願意對我這麽說就夠了,而我的答案也隻有一個。”
    哢噠。
    一扇原本不存在於翠雀視線中的門扉在虛空中被打開,門後無數細密的管線和研究器械盡數呈現在兩人眼中。
    “樂意為你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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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半睜著眼睛,於熾白的研究室燈光下咧嘴笑了起來:“歡迎來到國度的骨髓,研究院的心髒,我真正的私人研究室。”
    “研究院的……心髒?”翠雀低聲念著。
    “並非自吹自擂,隻是陳述事實,研究院的繁榮由我而始,也隻會由我而終。”
    祖母綠走入門中,站在裏麵對著翠雀招了招手:“來吧,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裏。”
    和此前那個設立在方亭市中的臨時研究所不同,這間被祖母綠稱作“真正的私人研究室”的場所,並沒有多麽繁多的實驗器材。事實上,這裏除了極少數讓人看不明白的實驗裝置,以及一些漂浮著古怪血肉的培養槽以外,最多的東西反而是閃耀著魔力光華的監控裝置。
    與其說這裏是研究室,不如說是個監控室,整齊排列的一串屏幕上所顯示的,是超過十個,甚至接近二十個來自妖精玩偶的不同視野。
    玩偶視野中所見的景色大同小異,都是密布著不同實驗器材的臨時研究所,而這些研究所內部陳設卻有著諸多差異,足以向人證明:每一份視野所對應的,都是一間獨立的研究所。
    將臨時研究所派設到世界各地,自己則在研究院裏操控分身,在諸多不同側重的實驗室裏完成不同需求的實驗。確保了哪怕手頭有再多的項目也可以並行處理,這就是祖母綠選擇的工作方式。
    “不管是哪一間研究所出現意外,我都可以第一時間把數據轉移到定位接近的研究所,確保實驗成果不會丟失。而每多出一間研究所和分身,就像是多出了一雙手一樣,可以大大增加我的工作效率。”
    祖母綠站在那一排排屏幕下,無比自豪地說道:“隻要我能夠以十倍的速度完成預定的工作,那麽我剩下的九成時間都可以拿來睡覺。而就算我工作沒幹完就睡覺,我忠實的分身依然可以替我完成無意義的重複勞動,所以哪怕睡著了我也能繼續幹活。”
    “厲害。”翠雀象征性地鼓了鼓掌,以表示自己的態度。
    “沒必要裝出羨慕的樣子,反而讓我有點不舒服……反正既然已經帶你到這裏來,我就不會因為你時常口出惡言而刁難你這種小孩了。”
    祖母綠張開手:“總之先幹正事吧,把你的心之寶石給我。”
    “哪一個?”翠雀從身上拿出了兩個寶石,一個是她自己的心之花,一個則是讓“龍膽”進行偽裝的心之芽。
    “當然是真貨,我要那個假的幹什麽?”
    祖母綠伸手拿走了翠雀的心之花,指了指不遠處的治療床:“行了,在我讓你起來之前,就先在那裏躺著吧。治療的過程可能會比較困,不用抗拒,睡一覺就好。”
    “就這樣?”翠雀有些不信。
    “還能怎麽樣?我是研究者,又不是醫生。說是‘治療傷勢’,但本質上是對你的心之寶石進行修補工作,當然不需要對你的身體動刀子。”
    祖母綠拿著翠雀的心之花,如同鑒寶專家鑒定寶石一般反複觀察:“果然如我所想,心之寶石裂成這個鬼樣子,根本就隻是一堆碎片勉強貼合在一起而已,換個人來早就死了。”
    “但我現在還沒有死,我正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才來的。”翠雀站在治療床邊認真回應道。
    “是啊,解決問題……”
    祖母綠繼續觀察著寶石:“嗯,看來前期療程的作用不錯,魔力溢出停止,使得你寶石碎片的貼合度也高了一點,雖然已經有一些內部結構完全損壞,但姑且還處於能補救的範疇。”
    “所以?”翠雀坐到床上。
    “所以沒什麽問題,可以開始治療了。”
    祖母綠放下手中的寶石,輕輕拍了拍手,布滿管線的地麵中間就唐突出現了一個暗格。她伸手,從暗格當中取出了一把鑰匙,接著把麵前的其中一麵監控屏幕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保險箱的門。
    無視了一旁翠雀狐疑的目光,她打開了保險箱,從中拿出了一個如同保溫杯一樣的液體封存裝置。接著用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在裝置表麵布置下了一個純粹的解密術式,打開了裝置的蓋子。
    “那是什麽?”已經躺到治療床上的翠雀不禁問道。
    “用來修補心之寶石的原材料,不,不應該這麽說,因為它就是心之寶石的原材料——愛之源。”
    祖母綠從一旁取來試管,小心翼翼地傾倒裝置,讓某種呈現出七彩光芒,近乎發白的液體緩緩流了出來。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呼吸,隻是靜靜注視著液體傾入容器的過程,直到其盛滿了半個試管,她才又無比小心地關上了裝置。
    “10毫升,隻需要10毫升的劑量,它就可以為國度多製造一枚心之種,同時也是一名魔法少女的戰鬥力,而若是流落到國度之外,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魔導材料,沒有人不會為其心動。”
    祖母綠有些癡迷地望著試管中的液體:“哪怕是在國度裏,它也隻被允許出現在薔薇宮與花園之中,還有極少數魔事院的話事人手裏,用途卻也被嚴格監管。哪怕是我們研究院想要申請一點作為研究材料,其過程都是千難萬難,而且幾乎不可能有10毫升。”
    “光從名字聽上去,確實是有資格和獸之源進行交易的東西。”
    翠雀看著祖母綠:“但為什麽你手上會有這麽多?”
    “朋友送的。”祖母綠言簡意賅。
    “朋友?”翠雀確認道。
    “朋友。”
    祖母綠言之鑿鑿,繼而輕咳一聲:“咳咳,閑話少說,你稍微注意點,我要開始修補你的心之花了。可別害我分心,浪費了材料的話對我們來說都是巨大損失。”
    翠雀不依不饒地盯著祖母綠的臉,想要從其表情上看出些什麽,然而祖母綠毅力非凡,始終保持麵不改色。直到被翠雀盯煩了以後,索性換了個方向,背對翠雀的視線。
    這下,翠雀是真的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也罷。
    翠雀收回視線,望著投下熾白燈光的天花板。
    就算這些東西來路不正,但自己也是國度的通緝犯,所謂“愛之源”用在通緝犯身上,若不是有祖母綠這種膽大包天的家夥,怕是永遠都見不到這般場麵。
    她也的確開始有些困了。
    並非是身體亦或是精神上的勞累,而是一種單純的感覺,就好似是自己的靈魂在告訴自己,睡一覺會好一些。
    於是她不再多想,閉上雙眼,思維放空。
    實驗室中唯剩儀器運轉的嗡鳴與祖母綠擺弄儀器的響動,而後,也正是在這如同白噪音的環境裏,翠雀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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