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為誰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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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洵一露出那樣的微笑,阿七就莫名想到舞陽山,想到……心跳得像擂鼓,雙頰開始發燙。
    她不動聲色移開目光:“是啊,待你回歸故國,定能與令兄珠聯璧合。”
    “我誌不在此”,苻洵搖了搖頭,“姐姐呢?下山後有什麽打算?”
    阿七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自然是追隨四殿下靖平內亂,擁戴推舉他為王……”
    “然後嫁給他,外輔國政、內掌六宮”,苻洵笑了,悠悠接口,“別的不好說,不過他必定不會虧待你。”
    “不是的,我是他的內衛,他沒有要娶我的意思”,阿七不假思索地否決,口不擇言,“雖然我心悅他,卻沒想過會嫁給他。”
    “心悅卻不想嫁給他,那你想做什麽?”苻洵苦笑,眼神帶著探究。
    阿七驀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馬上收住話頭,沉默了許久。
    她突然發現,自己從未想過助元旻奪位成功之後,自己的路要怎麽走,思忖半晌後搪塞道:“屆時再說吧,好好與四殿下商議。”
    苻洵挑了挑眉,滿眼心痛和難以置信,冷笑出聲:“你是與他簽了賣身契嗎,提著腦袋替他奪位也罷了,自己往後的路要怎麽走,還需要同他商議?”
    阿七歎了口氣,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苻洵靜靜注視著她,不再追問,隻笑了笑,溫和而沉靜:“但願姐姐能走自己想走的路,而非別人想讓你走的路。”
    似一道驚雷霍然撕破神魂,阿七心頭巨震,驚愕地抬眸看向他。
    苻洵卻不再提這茬,若無其事從袖中拿起一個紅色小瓷瓶把玩,然後塞進她手裏:“在下有一物想贈予姐姐,權當謝姐姐開解我,用得著、用不著都請勿嫌棄。”
    阿七想到那破碎的芙蕖簪,莫名心虛,鄭重地接過瓷瓶收好,好奇地問:“什麽?”
    苻洵淡淡一笑:“毒藥。”
    “娘親過世時,給我留下了她的畢生心血,若非守著它們睹物思人,我確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阿七訝異道:“何毒?”
    苻洵低頭,輕聲說:“一獨活,二相思,三七情,四忘憂。”
    阿七不解其意。
    “獨活、七情、相思,都是人間至毒”,苻洵抬頭合眼,感受著越來越涼的夜風,聲音輕得像歎息。
    “獨活者,味覺、嗅覺、視覺、聽覺、觸覺漸失……如被關在一個無限大的虛空寂無之中。”
    “相思者,如同情蠱,服下之人一生便隻能念著一人,一旦心悅別人,摧心傷肝,卻遲遲不能死去……就是姐姐手裏的這個,娘親當年終究不忍對父王下手。”
    “至於忘憂,我已用過。”
    阿七聽得入神,問:“如何?”
    苻洵唇角浮現一絲柔情:“曾有一人,不因我醜陋、肮髒、殘缺、卑弱而心生嫌棄,反而護我、憐我、疼愛照拂於我,我卻怕她記得我曾如此不堪過,於是算計她喝下‘忘憂’。”
    “此後她腦中所有關於我的不堪記憶都消失了,幸此藥於軀體無礙,也不知她若知曉,會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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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好似陷入一場綿綿不絕的夢,顛倒迷亂卻怎麽都醒不來。
    她在一條無窮無盡的道路上奔跑,粉色花瓣飄飄揚揚,沾衣欲濕。
    前方光影裏有一個人,白衣纖塵不染,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背對她站著。她走過去,那人沒有回頭,她心領神會,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隨。
    身後有人喚她“姐姐”,她回首看去,穿著海棠紅衣的少年,清澈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但願姐姐能走自己想走的路,而非別人想讓你走的路。”
    她永遠追隨在這個他背後,那個他永遠看著她的背影。
    忽然,風停了,所有花瓣霎時懸停半空。
    她與一人對麵而立。
    那人的麵目五官如浮在蕩漾的水波上,一時長眉鳳眼,卻生了花瓣似的唇;一時目如朗星,卻薄唇緊抿;一時清風朗月,一時軒然霞舉……
    那人抬手撫摸著她臉頰,輕聲問:“我是誰?”
    他坐在殿堂上、書案前,仿佛就那樣高不可攀地坐了千萬年。
    她潸然淚下:“殿下,我好累……一直望著你的背影,追得好累……”
    那人定定看著她,上半身慢慢前傾,側著頭越靠越近,他們的臉近在咫尺。他重複問了一遍:“我是誰?”
    畫麵突然碎裂,拚湊成新的場景:她含笑注視著紅衣少年,替他整理衣袍祍、襟,再為他綰起頭發、別上發簪。
    紅衣少年含情凝睇與她對視:“在下苻洵,傾慕姑娘已久,願聘汝為婦……”
    高樓臨窗,漫天煙花此起彼伏,他的臉停在咫尺,她慢慢閉上眼,嘴唇生澀地靠向他。
    那人變換的麵目逐漸穩定,亮晶晶眼眸專注地看著她,含著淚笑了,顫聲說:“姐姐,我一直在你身後啊。”
    被那人指引著,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溫柔摩挲他臉頰,喃喃囈語:“阿洵,謝謝你……有你,我很開心……”
    “我很喜歡那支芙蕖簪,沒保護好它,對不起……”
    那人笑容歡喜了些,眼中蓄滿淚水:“姐姐,你看到的人是我,對嗎?”
    頭部突然傳來針紮般劇痛,阿七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那張臉如水波般漾開,化成另一張臉。
    周圍景象也像水波漾開,拚湊成一幅又一幅新的畫麵:舒朗高闊的宮室,那人低頭替她清理跌打的傷口、上藥;飄滿海棠花的前庭,那人坐在她身邊,手把手教她寫字、繪畫。
    紅葉翩躚的白露水榭,那人低頭撫琴,白衣黑發纖塵不染;燈火通明的書房,那人或伏在書岸上、泣不成聲,或無聲哀立、深深注視著她。
    頭越來越痛,像無數把利刃穿透腦顱,阿七終於想起來他是誰。
    她輕柔而堅決,一字一字道:“殿下之於我,如至高至明之日月,無論發生何事,我永不會背棄殿下。”
    屋簷下燈籠透出的光明明滅滅,苻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中有玩味、有譏誚、有悲涼和無奈。
    良久,他慢慢放下手臂,迎著冰冷的夜風,輕聲說:“知道了,已經夠了……”
    抬頭的瞬間,唇角上揚、擠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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