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吳悠和何一洋都有些發懵。
    他們對陳默的評估已然一次次地不斷拔高，可萬萬沒想到，終究還是遠遠低估了他。而且，似乎低估的程度遠超想象。
    陳默先是被長老們爭搶，接著又被真君爭搶，這樣的待遇在他們兩人看來，本應是屬於曹昊的才對。
    他們早已將曹昊的信息提交上去了，也詳細說明了曹昊的境界、天賦、戰力以及機緣氣運，在他們的評估當中，曹昊在任何一項上都處於頂級天驕的行列。
    尤其是此刻的問心測試，曹昊才是打破記錄的第一人啊！
    但怎麽就沒人提前搶呢？
    “他們應該清楚，搶我為弟子，不是說說就能行的，所以才特意先行淡化我……”
    怒極的曹昊很快便冷靜下來，開啟【曹氏】自我安慰腦補大法。
    吳悠和何一洋同樣也想到了這點。
    這麽看，曹昊的腦補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而千幻真君之所以搶先要陳默，絕對不是陳默有多好，而是將陳默當成棋子，想要打擊紫萱。”
    “千幻真君和雲嵐真君一看就是經常爭鬥，互不相讓，弟子之間自然也要較量，不然的話，雲嵐不會說出亂其弟子道心這話。”
    “但陳默這廢物搶了我風頭卻是實打實的！”
    曹昊目光緩緩掃過人群。
    尤其是看到眾人看向陳默的目光……
    他的怒火便無法遏製。
    ……
    “陳默還要多久能好？”
    千幻真君看向主持問心測試的年輕長老，問道。
    “回真君，陳默每一道幻境都是在卡著時限結束的，此刻他還在第二十道幻境，還差十六道，若是依舊卡著時限點的話，就要到子時了。當然，前提是他沒有被提前淘汰出局，也能支撐那麽久……”
    “那就要到淩晨了啊！”千幻真君說道：“本君到淩晨再來。清漪，為師到時候再來接你。雲嵐，好不容易見一次，敢不敢玩玩？敢就過來！不敢，你就待那兒，咯咯咯……”
    “嗤！”
    千幻真君直接化成一道流光向著虛空之中電閃而去，唯有她那充滿魔性的立體環繞音的嬌笑聲響徹在眾人的耳邊。
    “雖然你挑釁的手段很低級，但本君不介意成全你。紫萱，為師待會兒來接你。”
    “嗡！”
    雲嵐真君同樣交代了一句薛紫萱，身形忽然“嗡”的一震，便消失在原地，劃過一道虛幻的殘影，以驚人的速度追向了千幻真君。
    高台上，一眾長老紛紛鬆了口氣。
    兩大元嬰真君在場，而且雙方都刻意釋放了威壓，明顯在明爭暗鬥的情況下，壓得他們一眾金丹境長老都喘不過氣來。
    一名長老看向陳默：“真能到子時嗎？”
    另一名長老：“千幻真君似乎是認定陳默能到，那應該就能到吧。”
    此刻，所有人都在看著陳默。
    或者說是在等著陳默。
    盡管很多人都等得著急，但也隻能等。
    陳默不結束，問心測試便無法停止，長老便無法查看到眾人的測試結果。
    “我們天衍宗從問心測試開始的那一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個弟子的測試時間超過六個時辰的，陳默這是要創造曆史啊！”
    “仙武雙修的精力和體力恐怖到了這種程度！”
    “維持問心測試運轉的靈石都不得不補充了！”
    幾名長老議論道。
    ……
    幻境中。
    “呼，完美拖到時限，下一關會是什麽？真是讓人期待啊！除了【恐】那一關差點嚇尿，其他都毫無壓力……”
    “嗡！”
    陳默又進入了新的一道幻境之中。
    他完全沒意識到，他已經成為全場最靚的崽，更沒意識到，他非但沒能低調成功，反而在他沒結束問心測試的時候便有金丹真人和元嬰真君搶著要收他為弟子。
    他一根筋地認為清醒的時間越晚，他的問心測試成績就越差。
    事實上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的確如此。
    隻有少數在某個幻境中展現出超長天賦的可以無視通關的時間，獲得宗門強者的青睞。
    當然，最關鍵的是，陳默很享受一道道幻陣帶來的快樂體驗，除了七情之【恐】那一關……
    都是快樂的體驗！
    這要是讓其他測試的弟子知道，看向他的眼神恐怕會像是看怪物。
    當然，此刻看向陳默的眼神，跟看怪物也差不多。
    六個時辰了。
    已經是前無古人。
    “符籙？”
    當陳默出現在新的幻境中時，頓時精神一震。
    “我去，殘破的符籙？這氣息……這，這，這是要爆炸？臥槽！”
    這是一片很狹小的密閉空間。
    一道道殘破的符籙浮現在陳默的眼前，每一道殘破的符籙都有能量在流動、在運轉，但幻陣傳給他極為清晰的感覺，這些殘破的符籙即將爆炸！
    而陳默的眼前懸浮著十二隻符筆和十二瓶不同顏色的符墨，以及一本《基礎符文解析》。
    顯然，這是讓他通過學習《基礎符文解析》用符筆搭配相應的符墨，去補全修複殘破的符籙！
    陳默先是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符籙。
    其表麵上布滿了不規則的斷裂痕跡，氣息極其不穩，像是點燃引線的炸彈，引線燃燒光的時候，就是其爆炸的時候。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一句經典台詞從陳默嘴裏冒出。
    “先看書。”
    陳默二話不說直接打開了《基礎符文解析》。
    “叮！”
    陳默嘴裏喊了一聲。
    果然，下一刻。
    【叮！】
    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一道清脆的提示音。
    眼前也出現了苟修麵板閃過的條幅字幕：
    【恭喜宿主掌握《基礎符文解析》，成為符師學徒。】
    “嘿嘿，我真是牛逼，第八個修仙百藝的學徒了！後麵還有十五道幻境，應該不會都是修仙百藝，仙道應該才是重點啊……”
    陳默暗忖。
    在此之前，陳默已經成為了【藥師學徒】、【煉丹師學徒】、【煉器師學徒】、【機關師學徒】、【禦獸師學徒】、【靈植師學徒】、【陣法師學徒】，共七個學徒！
    符師學徒是第八個！
    這也是他進入的去除七情六欲代表的十三個幻境之後的第八個。
    “太簡單了。”
    陳默看著符籙的殘破之處說道。
    裂紋如同一隻猛獸的利爪，狠狠撕裂了符文的核心結構，讓整個符籙上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秒鍾，符籙的能量都在破裂處聚集，一旦到達其承載的極限，便是符纂自爆的時刻。
    “想炸我是不可能的。但不急著修複好，慢慢的一筆一筆的修複，它應該就不會炸，差不多到時限的時候，卡點修好最後一筆即可……”
    陳默已經很有經驗。
    不會再犯之前煉丹爆爐的錯。
    那一次次爆爐雖然沒能將他重傷，但每次炸到還是狼狽不堪的。
    “這也太簡單了點，真的能考核出天賦？”陳默嚴重懷疑。
    雖然是苟修麵板幫他學習的，瞬間學會，然後像是閱讀腦殘爽文一樣被強行灌……《基礎符文解析》，但跟陳默花點時間閱讀，並沒有太大區別，領悟，陳默覺得還是靠他自己領悟的。
    唯一效果等於是加快了他讀書的速度！
    陳默覺得，隻要畫慢點，過關的時間留到最後一刻，那即便是他天賦強，也不會暴漏。
    【嗯，就當是跟蠢妞畫眉，要慢慢的，仔仔細細的……】
    陳默緩緩取出一支符筆，筆尖輕輕地緩緩地點在裂紋的邊緣，細致地緩緩地描繪著。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慎重無比的緩緩的……
    嗯，將緩字訣發揮的淋漓盡致。
    時間悄然流逝。
    已經相當有經驗的陳默，估摸著又要到幻陣時限的時刻，他陡然加快了筆法，將最後幾道裂紋快速修複。
    修複的刹那，眼前的場景再次如同沙畫般開始消散。
    緊接著恐怖的流星火雨再次襲來！
    陳默又一次被湮滅。
    開始了下一個幻境。
    周而複始。
    ……
    薛紫萱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點，不要激動，不要興奮。
    但她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臉上的笑意比ak47都難壓，讓本就絕美的她，顯得愈發的明豔動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全場很多人都已經在閉幕眼神，甚至是進入了修煉狀態。
    沒法。
    所有人都在等陳默一個，而且等的時間太久了。
    幸好都是修仙者。
    這點時間不算什麽。
    七個時辰，八個時辰……
    終於到了子時。
    這一刻，閉幕眼神的，修煉的，都紛紛醒來，看向了場中仿佛一點變化都沒有的陳默。其表情甚至是比之前更輕鬆、更愉悅。時不時都會露出有點嘚瑟的微笑，像是遇到了什麽極好的事情般。
    跟薛紫萱是如出一轍！
    薛紫萱是克製後的結果。
    陳默是映射到肉身上的結果，都比真實狀態要弱了很多。
    可以想象陳默在幻境之中該會是多得意多開心？
    也就此刻，雲嵐真君和千幻真君同時到來，隻不過這次到來的兩人，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衣服也都換了一套。
    尤其是千幻真君，雪白和溝壑完全遮擋不說，臉都完全擋住了，隻留著一雙眼睛在外麵。
    而且，兩人的氣息明顯都很繚亂、虛弱。
    分明是經曆了一場大戰後的樣子。
    一眾長老自然是不敢多問。
    沒過多久。
    “嗡！”
    “嗡嗡嗡……”
    一道璀璨的光芒驟然綻放，問心測試的大陣的氣息終於再次綻放，升起一股柔和的力量，直接將陳默托起送到了通關的區域。
    陳默終於完成了測試！
    一道道目光都帶著一抹震驚和探尋，看向了陳默。
    而陳默……
    一臉尷尬和不好意思的模樣。
    嘴裏還念叨著：“太難了，真的太難了，我這是最後一個嗎？哎，我真是太差了……倒數第一，哎，哎，哎……”
    聞言。
    很多人想【哎】他一臉。
    太難了？
    最後一名？
    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紫萱！”
    陳默看到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善，他有點慌，直接對著薛紫萱喊了一聲，也顧不得丟人不丟人，直接便一溜煙地穿過人群，跑到了薛紫萱的身邊，才停了下來。
    “我倒數第一，你介意嗎？”
    陳默看著薛紫萱，表情很認真地問道。
    “我順數並列第二，也就那樣。”薛紫萱強忍著打人的衝動，嚴肅說道。
    論演技，薛紫萱覺得自己跟陳默這混蛋差的真的有點多。
    他怎麽可以演的這麽自然呢？
    “也就是考差了點，怎麽感覺都想打我？我麽惹他們吧？”陳默壓低聲音湊到薛紫萱耳邊說道。
    薛紫萱滿臉通紅。
    全場都在看著呢，你做出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能躲得過誰的耳朵？
    “你是倒數第一，用了九個時辰，四個半時辰的時候，所有人便都在等你了……”薛紫萱也隻能裝傻，壓低聲音對陳默說道：“還有，你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雖然耗時最多，但成績恐怕不會差。甚至比我都好。”
    “什麽？”
    陳默猛地瞪大眼睛，差點沒驚呼出聲。
    這不是演的！
    是真驚到了！
    “蠢妞，不是，媳……不是，紫萱，你不要騙我！”
    一激動，啥都叫出來了。
    薛紫萱又好氣又好笑，羞的不行，道：“騙你幹嘛。別說話了，都看著我們呢，丟死人了。”
    “哈哈哈……鵝……”
    靜寂無聲的廣場，除了陳默和薛紫萱兩人誰都能聽到的【悄悄話】外，終於有人忍不住爆笑出聲，但才開始笑忽然感覺不對，變成了鵝叫聲。
    不是黃嫻瑩是誰？
    她是真忍不住。
    陳默師弟太搞笑了，更搞笑的是紫萱師妹不愧是陳默的未婚妻，竟是在萬眾矚目下配合著他說【悄悄話】。
    當然，薛紫萱也是沒辦法……
    畢竟是她未婚夫。
    “成績出來了，有點奇怪！”
    就在此刻，一名負責測試的長老忽然說道。聲音帶著一抹明顯的驚訝和不解。
    他手裏拿著一塊比普通玉簡大兩倍的玉簡，周身布滿了玄奧繁雜的符文，散發出的氣息極為古樸。
    “奇怪？！”
    “嗯，沒陳默的名字，他沒成績……”
    “？？？？”
    這話一出，全場都是愣住。
    包括雲嵐真君和千幻真君都不例外。
    怎麽可能沒名字沒成績？
    “但排在第一的也不是曹昊。”拿著玉簡的長老再次說道。
    “嗯？是誰？”
    “是五個字。”
    “什麽字？你到時快點說啊，賣什麽關子？”
    “混蛋去死吧！”
    “屮，你說什麽？”
    “混蛋去死吧！”
    “你找死！”
    “不是不是，我不是罵你啊，五個字就是——混蛋去死吧！”
    全場懵逼。
    “器靈怒了？！”
    兩名真君和一眾長老腦子裏頓時冒出一個念頭。
    器靈怒了！
    器靈被激怒了！
    被誰激怒了？
    除了陳默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