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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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肉在外麵和美女卿卿我我的時候,他的另一位室友可在寢室裏麵遭了老罪嘍。
    劉傑——李肉三個室友中的一位,他的生活很鬆弛,不像大多數京大學子那麽卷,由於今天一天沒課,昨天就去網吧通宵了,早早地吃完午飯才回到寢室,打算美美地睡他個昏天黑地的。
    “耶斯,狗兒子們都不在,太好了。”劉傑拖著疲憊的身體,但他的精神卻很雀躍,他昨天一晚上的上分,終於上了一款遊戲內最高的段位,內心的成就感爆棚,比被逼著考上什麽京大爽快多了。
    他先給自己洗了個香香軟軟的澡,隨後就躺在他那香香軟軟的小床上,戴上眼罩,開始睡一個香香軟軟的覺。
    極度疲憊的情況下,他閉上眼睛,不超半分鍾就沉沉睡去了。
    然而,在李肉那個漆黑封閉的衣櫃裏麵,有一些詭異的事情正在發生。
    原本空白的相框內突然出現黑紫的顏色,如同小孩的塗鴉一般隨意抹在相框內部,毫無美感,甚至無比醜陋,玷汙了一片潔白。
    黑紫的顏料在白色的底片上開始憑空遊走,似乎想要勾勒出一副人臉,但是顏料看上去極度不足,導致人臉隻有不到一半,但還是能夠分辨出來,有一隻死氣沉沉的眼睛,半咧的嘴巴,
    人臉的嘴巴開始嗡動,似乎是在說些什麽,但是卻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然而,躺在床上沉睡的劉傑卻感覺到有持續不斷的絮絮低語在耳邊響起,引導著他開始做夢。
    睡夢中劉傑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條河中,河水平靜,感受不到流動的痕跡,極高的天空之中有一處光源,光源隻能照清楚劉傑所在的河麵上的景象,再往外則是一片黑暗,
    然而,在劉傑看清自己的四周之後,頭皮瞬間乍起,
    這哪裏是什麽河啊,分明是萬人坑!
    看不到盡頭的黑色河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屍體,一股子直通天靈蓋的惡臭適時地飄進劉傑的鼻腔內,
    “啊啊啊啊啊……!”劉傑瘋狂地哀嚎,可是這無濟於事,
    這時候,他感覺到河麵開始了晃動,他隨著流動和無數髒臭腐爛的屍體碰撞,
    天空之上的光源開始變得更加刺眼,甚至能夠照亮原本黑暗的地方,不,不是因為照亮,
    而是造成黑暗的東西離開了,
    可是,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劉傑看到了,他的認知如同柔軟的豆腐被看到的一切衝撞成一片一片的碎塊兒,
    他看到一隻遮天蔽日的大手原本緊攥,隨後鬆開,在遠離自己,是真的遮天蔽日,
    大手離開後,又有一隻如同星辰般死氣沉沉的眼睛在迅速接近,然後就停在一定的地方盯住自己,
    而自己頭頂天空的光源,分明就是一團微弱的火苗,
    一根由人皮製作而成的管道從天空伸入黑色的河麵,透過薄薄的人皮,能看到黑紫的河水順著管道來供養那股火苗。
    “我?成了燃料?”劉傑慘笑,他的記憶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完全沒有時間留給他思考,因為河麵已經見底,他馬上就要被人皮管道吸往天空。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啊,不要!……”
    “誰來救救我,救我啊!救……”
    強大的吸力將他從河麵灌注進管道內,惡臭的黑水湧入他的胃部,流經腸道,填滿他的身體,他成為一個合格的人體燃料,但他仍然沒有死亡,
    他的意識無比清醒,清醒地感知痛苦,感知絕望,
    最後,
    劉傑被送到火苗的中心,
    現在,他能看清巨人的相貌了,耷拉的眼皮,半咧的嘴巴,
    這,這不是李肉的爺爺嗎?
    劉傑認出來了,他曾在李肉的桌子上看到過李肉和他爺爺的合照!
    “嗒嗒……嗒嗒……”十分輕微但尖銳的聲音在李肉的衣櫃內響起,
    劉傑刷的一下睜開雙眼,扯掉眼罩,從床上坐起,
    寢室內有些昏暗,看起來已經來到了傍晚,
    劉傑疑神疑鬼地查找聲音的源頭,這時候他聽到了一些似有似無的低語聲,“這裏,這裏,來這裏……”
    聲音沙啞,機械,充滿死氣。
    剛剛做完那麽恐怖的夢,劉傑卻像感覺不到害怕一樣,他現在隻想聽從低語的指引,到達既定的地點,
    劉傑下了床鋪,黑暗的環境並沒有對他的行動造成太大的影響,他如同行屍走肉,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李肉的衣櫃前,他用耳朵貼著李肉的衣櫃,
    “你在裏麵嗎?”劉傑輕聲問道,
    沒有回應,那個低語聲好像消失了,
    但劉傑還是持續著監聽的動作,因為他覺得那個聲音或許在躲著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又聽到了一些很輕微的動靜,
    劉傑的內心無比激動,眼神無比狂熱,
    他動作迅速地打開了李肉的衣櫃,同時喊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裏麵!”
    然而,李肉的衣櫃一片黑暗,除了幾件擺放整齊的衣服以外,什麽東西都沒有,
    不對,也不是什麽都沒有,
    衣服的上方有一個相框,
    劉傑有些好奇,他沒有多想,就拿了起來,
    “原來是個相框。相片的內容是什麽呢?”由於有些黑暗,劉傑看不清畫麵上的人,但是還是能夠隱約看見,確實是個人的照片,他拿著相冊走向宿舍燈光的開關,“就是這個相框摸起來有些奇怪,怎麽這麽多裝飾?感覺像是個遺像的相框。”
    茲拉,茲拉……
    燈光被打開了,
    劉傑看清了,他雙手捧著的相框,按照款式來說,確實是用來擺放遺照的,但是至於是誰的遺照,劉傑卻完全無法分辨出來,
    因為,
    照片上的麵龐在飛速地變換,幾秒過去已經出現了上百個人相貌,可是,照片是死的,怎麽會變呢?
    劉傑想把相框扔出去,但是卻發現照片內伸出一雙手,死死地把自己的手指反手按在相框上,
    “娃兒啊,別急,爺爺找到了……”
    低語再次出現,而照片的畫麵定格在了一張人臉上,
    劉傑大驚,因為,照片上的人,
    就是他!
    ……
    “茲拉茲拉……”
    燈泡燒壞了,寢室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相框砸落在地麵,卻再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