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怎麽可能是他打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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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白露秀眉微蹙。
    徐躍江說有好東西,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聽徐凱旋也這麽說,她的心裏也不由生出了幾分好奇。
    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她這個平素裏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威嚴的公爹也在她擺出了如此神秘兮兮的童真麵貌?
    而當徐凱旋將覆蓋在野豬身體上那塊偌大的雲杉枝杈掀開,林白露看清下麵的東西時,原本就不小的眼眸瞬間又放大了至少一半。
    “這,這是野豬?”
    “看起來至少有二三百斤呢。”
    林白露驚喜道:“是您打回來的麽?您也太厲害了吧!”
    “嘿嘿。”
    徐凱旋嘿笑了聲。
    “如果放了十年前。”
    “別說這麽大的畜生。”
    “就算是千八百斤的棕熊,我也敢跟它比劃比劃。”
    徐躍江搖頭晃腦的歎息著說:“但是現在可不行嘍,你公爹我哪能降服的了這麽大畜生?”
    “啊?”
    林白露麵露疑惑,看看野豬又看看徐凱旋:“那這是……”
    “是你男人宰的了。”
    徐凱旋指了下豬頭道:“瞧瞧,斧子印還在那呢。”
    林白露看向徐躍江。
    徐躍江此刻也昂著頭,一副也要聽老婆誇誇的樣子。
    可林白露卻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收回去了。
    很明顯。
    她並不相信這野豬是徐躍江打回來的。
    她跟徐躍江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哪裏能不知道他的本事?
    讓他吹牛喝酒還可以,讓他真刀真槍的去抓野豬,殺野豬,即便做夢,她也不敢這麽做。
    在她看來。
    多半是徐凱旋自己打了野豬,然後將這功勞劃歸給了徐躍江。
    可雖然心裏是這樣想,林白露還是低聲說了句:“那他還挺厲害的。”
    徐躍江聽聞她這如此不走心的誇讚,眼底流露出一絲悵然。
    原來。
    自己在她眼中,居然如此無能。
    “好了!”
    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徐凱旋忙出來打圓場。
    “天都快黑了,就別在這耽擱事兒了。”
    “兒媳婦,你去燒水,咱抓緊把這畜生抬進去處理一下。”
    “我大孫女兒可還等著吃肉呢!”
    “好。”
    林白露應了一聲,快步跑回院子。
    等林白露走後。
    徐凱旋也別有深意的看了徐躍江一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自己之前有多操蛋你心沒數嗎?”
    徐凱旋拍了下徐躍江的肩膀:“行了,別瞎合計了,抓緊幹活。”
    徐躍江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但他也明白。
    自家老爹說的沒錯。
    林白露也不是在一瞬間變成這個樣子的。
    曾經她也對徐躍江百依百順,為了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也做了許許多多討好他的事。
    但當時的徐躍江是怎麽做的呢?
    從最初的大喊大叫,摔碟子砸碗,到後來的大嘴巴子招呼。
    可以說,當下被媳婦冷眼相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念及到此。
    徐躍江也不再多想。
    與徐凱旋一起將野豬往院子裏拖。
    卸豬肉可是個大工程,卸野豬的肉那就更困難了。
    因為相比於家豬的無憂無慮,野豬生活在野外,不僅要抵禦天敵的傷害,還要抵抗惡劣的氣候,
    野豬在幼年時期,就會通過蹭樹幹,以及在泥潭裏打滾等方式來讓皮膚變得更加堅韌,更加厚實。
    一些野豬的皮膚堅韌的甚至連子彈都打不透。
    徐躍江與徐凱旋父子倆也是費了好大一番手腳才將野豬皮剝開。
    接著兩人又開始分工,一個剔肉,另一個用斧子劈砍那些更加堅韌的骨骼四肢。
    將最好的一塊裏脊肉剔下來,裝進盆裏。
    徐凱旋踢了徐躍江一腳:“別跟豬腿較勁了,去,把這個給你媳婦送去,讓她燉了跟小丫頭先吃。”
    “好。”
    徐躍江當即端起盆子,走進了低矮的土胚房。
    此刻。
    林白露蹲在灶前。
    時不時地往灶裏添柴火。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團子站在她的身後。
    時不時地還學著媽媽的樣子,往灶坑裏麵添加柴火。
    明亮的火焰,將母女的臉映的通紅。
    兩人時不時地湊在一起低語幾句,嬉笑玩鬧,畫麵溫馨且美好。
    徐躍江不自覺地看呆了。
    這可是他前世,隻在做夢時看過的場景。
    “媽媽……”
    “他,他進來了……”
    一道奶聲奶氣的惶恐呼喊,讓徐躍江如夢初醒。
    他抬起眼眉,正看見那個小丫頭滿眼驚懼的往媽媽身後躲。
    固然小丫頭今年才兩歲,但也懂得了些許是非。
    就比如,爸爸很壞,爸爸會欺負媽媽,總讓媽媽哭。
    見自家女兒那副惶恐模樣。
    徐躍江也說不清楚心裏麵是個什麽滋味。
    他將手中的鐵盆放在灶台上,輕聲對林白露說:“這塊肉是最嫩最好的,先燉一鍋出來,你們娘倆吃。”
    在前世的夢中。
    徐躍江也曾無數次夢見過。
    妻女沒有離他而去,他也痛改前非。
    他與妻子兩人一個在家裏帶娃,一個出去做工。
    每當勞碌了一天回到家裏,他就能看見,她蹲在灶前為自己燒火做飯,女兒就跟在她的身旁玩耍的場麵。
    甚至女兒見到他回來,就會立刻撲到他懷裏,甜甜的喊爸爸。
    隻可惜,那都是夢。
    每當黃粱夢醒,他都不禁為此淚流滿麵,後悔的幾乎嘔血。
    不過當今,這些都不是夢了。
    他已經重生了,回到了妻女都還在的時候。
    徐躍江也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會讓夢中的溫馨與幸福呈現在現實中。
    念及到此。
    徐躍江也隻是深深看了二人一眼,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往外走。
    而他最後那個眼神。
    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漣漪。
    林白露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複雜。
    她想要開口說點什麽,可直至徐躍江走出去,她也沒有發出聲音來。
    “唉……”
    林白露歎息一聲,摸摸女兒的頭,準備處理下那盆豬肉。
    恰在這時。
    徐躍江聲音再度傳來。
    “對了白露。”
    徐躍江扒著門沿說:“有件事兒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
    林白露眼裏流露出不解。
    這是對他說的事情的不解,也是對他做事會詢問自己意見的不解。
    畢竟此前,即便是將家裏所有的糧食都拿出去換酒喝,他也從來沒跟她講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