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等人找了幾根又長又幹的粗樹枝，費了好大勁，總算是把林大山撥拉到冰窟窿裏。
    等撈上來一看，早就沒氣兒了。
    完犢子了，這可怎麽給他老婆交代。
    三人大眼瞪小眼，決定先把林大山的屍體抬回家，然後見招拆招。
    徐氏瞧見凍成冰棍的丈夫，哭得死去活來，扯著嗓子嚷著要他們還丈夫的命來。
    “嬸子，這都怪林凡，要不是他在那兒磨磨蹭蹭耽誤時間，我們早就把大山叔救出來了，也不會發生這種慘劇。”
    林富率先開腔，用模糊概念把林凡描述成罪人。
    “就是啊，他還怪我們多管閑事呢。還把我推了一跤，我身上到現在還疼著呢。”
    林青忙補刀。
    “我看他就是記恨大山叔之前吃絕戶的事兒，故意使壞呢！”
    林泰也跟著煽風點火，三人鐵了心要把鍋甩給林凡。
    徐氏一聽，那還了得，立馬帶著兒子、兒媳，懷裏抱著孫子，跟複仇的黑寡婦一樣，氣勢洶洶殺向林凡家。
    在巷道裏，她就大喊大叫，後麵很快跟了一群吃瓜群眾，都是來看林凡笑話的。
    “林凡，你這個沒良心的，給老娘滾出來說清楚。為什麽阻止林青他們救我丈夫？你還我丈夫命來！”
    徐氏一到林凡家門口，就披頭散發，跟個從恐怖片裏跑出來的女鬼似的，直接往地上一躺，開始嚎啕大哭。
    “嬸子，我看在你剛沒了丈夫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林凡強忍著一肚子火，指著林青他們說道，“大山叔是和林青、林富、林泰一起去撈魚的，他啥時候掉進冰窟窿的，我壓根兒就不知道，我還能阻止他們救人了？”
    徐氏哭得更凶了，鼻涕一把淚一把：“你還想抵賴？林青他們都這麽說，還能有假？”
    林凡這下徹底被激怒了，指著林青，破口大罵：“你們幾個不要臉的東西，真會顛倒黑白，是你們眼睜睜看著大山叔被淹死的，卻想讓我背鍋，沒門！當時柱子也在，把他喊過來當麵問清楚！”
    林青他們心裏也清楚，這謊言遲早得被戳破，但還是硬著頭皮狡辯：“就算你沒阻止，可你沒下水救人，大山叔才丟了性命。這就是你的錯，你就是個殺人凶手！”
    “就是，林凡，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再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啊，你太狠心了！”
    “······”
    人群也跟著瞎起哄，七嘴八舌地指責林凡。
    他們大多是林凡本家，林凡不給他們免費做農具，早就懷恨在心。
    此刻有了機會，自然會落井下石。
    “林凡，你不救我丈夫，眼睜睜地看著他淹死，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就是殺人凶手，你賠我的丈夫！”
    徐氏又哭又鬧，沒完沒了。
    林凡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嬸子，你好歹用用腦子想想。大山叔落水的時候，林青他們就在旁邊，他們為啥不第一時間救人？
    反倒跑到老遠的地方，罵罵咧咧地讓我去救，明擺著就是他們自己不想救。是他們的錯，卻想讓我背鍋，這你都搞不明白？”
    林青一看形勢不對，趕緊胡攪蠻纏：“你再狡辯也沒用，要不是你不救，大山叔怎麽會死？”
    “你們三個就在冰窟窿邊上，要是真想救人，大山叔剛掉下去的時候就能把他拉上來。結果呢，你們白白浪費了最佳救援時間，現在還倒打一耙！”
    林凡氣得滿臉通紅，“我現在嚴重懷疑，大山叔是不是你們故意推下水的，就等著他淹死好去吃絕戶。
    對了，林青，你曾說過喜歡翠花，還說林森是個病秧子，等他病死了，你就娶過來當妾……”
    誰還不會潑個髒水，林凡這話一出口，現場瞬間像炸開了鍋。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裏滿是懷疑，都在林青三人身上來回打量。
    尤其翠花的病秧子丈夫林森，更是氣憤地瞪大眼睛，指著林青，結結巴巴道：“你······你這個畜······畜生，惦記我家娘子，我······我打不死你······”
    林青想不到林森第一時間不關心自己父親是怎麽掉下水的，反而著急自己老婆，但他還是得拚命辯解：“林森，是林凡在胡說八道。我們怎能把大山叔推下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林凡，你再胡扯，我撕爛你的嘴。”
    “你這瘸子敢動手，我把你另一條腿也打瘸。”
    林青作勢要撲過來，林凡喝了一聲，他便不敢過來，色厲內荏吼道：“你誣陷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凡繼續胡扯:“我沒撒謊，是我在給你家做木匠活的時候你說的，不信你問林富，當時他也在跟前······”
    “哪有這樣的事？”
    林富見林凡把他也套進去了，剛要辯解，又怕越描越黑，索性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時候周柱子來了。
    他扯著嗓子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大家這才知道林青他們在撒謊。
    可大部分人對林凡一直有成見，還是有不少人責怪林凡見死不救。
    徐氏還是不依不饒，拍著大腿，哭得那叫一個淒慘：“我不管，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跟你沒完！我可憐的丈夫啊，孩子沒了爹可怎麽活啊……”
    就在這時候，林凡母親李氏出來了。
    “大山家的，你有什麽資格在我家撒野？夏天的時候我兒子救了你男人，他當時吃絕戶的時候說得可清楚了，說自己水性數一數二，我兒子救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做這種事，說這種話，誰能不寒心？”
    “告訴你，像你們這樣的白眼狼，不救是對的。趕緊滾出我家，不然我放狗了！”
    李氏雙手叉腰，氣勢十足。
    湯姆和傑瑞長大了許多，此刻也在大聲吠叫，那架勢，就像是在給李氏助威。
    徐氏聽到這話，自知理虧，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她又咽不下這口氣，哭喊著去了村長家，讓他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