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黔驢技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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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撥離間起到了一定效果,又加上給予以希望,三尾和白族長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痕。
    三尾畢竟隻有十五六歲,心智即使再成熟,但終究抵不過走南闖北的卜得寧。
    卜得寧正暗喜間,白族長下到石洞,身後跟著持刀的白怡青。
    見三尾一臉慍色,白怡青冷冷道:“世上不如意者,常十八九,何必求全!”
    三尾雖不再狂化,但臉色神態仍然顯得猙獰可怖。她看向白族長,問:
    “爺爺,球體一破,我們真的會死?”
    白族長居然撫了撫胡須,淡淡道:“會。裏麵的紫水雖能保持遺骸不腐,但也有劇毒,其屍氣也不可小覷。”
    三尾冷不丁問:“爺爺,你百歲高齡,為何仍是鶴發童顏?”
    白族長下意識瞟了一眼卜得寧,“三尾,你知道的呀!這裏的氤氳之氣,滋養人。”
    “包括我的陰氣?”三尾追問。
    一直麵色如常的白族長,臉色變幻幾下,沉下臉來:
    “別聽人挑唆,這可是你長開的唯一法子。你不也在漸漸長高嗎?隻是慢了些罷了。一旦突破瓶頸,一年內你便長成大姑娘。”
    見三尾似乎被說動,卜得寧耐不住插話:
    “白族長,滋陰不斷,所以童顏;補陽不足,所以鶴發。你修練邪法,隻為長壽,所以你須臾離不開三尾。
    你時常坐正堂主座,隻為彌補陽氣不足。為防東窗事發,你把此座設為禁臠,甚至親自打掃,不讓人靠近。
    三尾,你爺爺並沒準備幫你破出禁製,而僅僅為他自己,他給你微弱的希望,隻是利用你延年益壽。
    說句不好聽的,你長不大,九成與他有關。你再看看外邊,為何有那麽多人反對……”
    “你閉嘴!”
    三尾突然發怒,打斷他:“你隻是臆測,沒有真憑實據,我不會聽你的!即便是真的,我殺了那麽多族人,也逃不過身死道消。”
    卜得寧忙勸說:“你也是受害者,我可保你不死。你雖不能再呆在族裏,但我可以帶你到外麵生活。”
    他的承諾,又帶著附加條件,反倒更加令人可信。
    三尾目光一動,光芒一閃,但旋即黯淡下來,喃喃自語:“可我已是破敗之身,如何苟顏麵對外麵的世界……”
    這話聽得卜得寧,頓起一片片雞皮疙瘩。
    爺孫倆,不會亂倫吧?若果真如此,這個老頭,便是個畜牲,萬死莫贖!
    白族長斷喝一聲:“三尾,他可沒安好心,別被人忽悠瘸了。你想想,爺爺苟延殘喘,不為你,早就黃土埋身,我是不甘心我這一脈,斷了根呐。”
    此刻,不可糾纏亂倫之事,否則三尾一旦情緒激動,也不知會做出什麽過激行為。
    卜得寧看向白族長,幽幽道:
    “這大圓球,才是核心,正對正堂主座。白族長,對不對?此地有毒、有屍氣,所以你不常下來,反而是你孫女常年在此,對不對?
    透過地底,過濾毒氣與屍氣後,你坐在正堂的主座,正好吸收,對不對?這大圓球頂端脆弱,除毒氣與屍氣外,還散發補陽一氣,對不對?
    而三尾不怕毒氣和屍氣,或者說,副作用隻是長不高。而她吸納的氤氳之氣,又正好滋補你,再變相抑製三尾長不開,對不對?”
    連續五個"對不對",雖然隻是卜得寧的臆斷,但白族長必苦於無法反駁,否則會讓三尾更加相信。
    白族長終於不再氣定神閑,惱怒異常:
    “胡說八道!你一個外來人,挑起我族內訌內亂,是何居心?我看你,不是來幫我族人的,而是居心叵測,覬覦我族!“
    卜得寧冷笑反駁:“請問白族長,我覬覦你族什麽?一個搖搖欲墜、即將消亡的青丘狐族,我要來何用?白族長,你是黔驢技窮、圖窮匕見了吧?”
    白族長臉上泛起潮紅,怒指他,隻吐出一個字:“你……”
    卜得寧望向三尾:
    “其實破除你族的詛咒,很簡單,一把火燒掉此地,葬滅毒氣和屍氣。若不願意,你們舉族搬遷,離開此地,詛咒即便不能立馬破掉,也會逐漸消失。”
    見三尾似是意動,卜得寧又加了把火:
    “我帶你到外麵生活一年,你若長不高,我便不再摻和你族之事。我會與白素兒商量好,你也知道,她不是個不講理之人。如何?“
    這一次,三尾徹底轉向,說:“可以!爺爺,你意下如何?”
    白族長明顯急了,詭異地朝左側橫跨三步。卜得寧眼疾手快,一腳踹飛了他。
    先定個罪名再說!卜得寧大叫:“他想畏罪自殺、同歸於盡!白怡青,帶他出去。”
    白怡青年齡雖不大,但力氣不小,拽著快散架的白族長,徑直往外拖。
    卜得寧朝三尾招招手,語氣柔和:
    “你下來。你大概知道外麵的法律,傷人殺人要判刑坐牢。你想想看,之前你攻擊我,我為何不敢開槍,難道你比子彈還快嗎?”
    三尾遲遲疑疑,溜下大圓球,但峨眉刺仍在手。卜得寧訕訕道:
    “我陪你出去,別怕。有我在,白素兒不敢造次。”
    說著,他一手拉起三尾,一手拎起狙擊槍,斜背上肩。
    二人來到地麵,卜得寧朝白素兒招招手。後者手持紅纓槍,快步過來,卜得寧搶前兩步,上前低語:
    “白姑娘,我與三尾有個約定,我帶她外出一年,你不可反對。
    下麵的綠色和紫色的水,八成隻是福爾馬林溶液,故弄玄虛罷了。
    而球頂應該是個可散發甲醛,濾網之類的東西。把它戳破,排放出來,短時不靠近便可。
    但裏麵的遺骸恐怕不保,你們考量好,畢竟是你們的祖先。”
    白素兒沉吟片刻,大聲回應:“罪魁禍首是族長,三尾年少無知,隻是被人慫恿教唆,可以跟你走。”
    但旋即,她又低語:“裏麵真的隻是甲醛?”
    卜得寧微不可察地搖頭,“先把甲醛處理掉。要實在舍不得,便密封深埋此地,不讓其外泄便可。三尾,咱倆現在便走?”
    三尾找了塊濕布,抹了抹嘴眼上的血沫,恢複成一個小女孩的神情,笑嘻嘻地說:
    “走咯,白姐姐。”
    剛一出門,她突地躲在卜得寧的身後,語氣十分緊張:“有外人闖了進來!別不信,我直覺一直很靈。”
    白素兒手持短紅纓槍,也竄了出來,急切道:“我們的人示警,有外人闖入。”
    卜得寧卻低頭打量著三尾,“你真是靠直覺?”
    三尾點點頭,“卜哥哥,我從不騙人。”
    不騙人才怪!卜得寧這才抬頭回道:“是那幫在機場劫我之人?”
    “是。荷槍實彈的,有三十餘人,來者不善。”白素兒神色肅穆。
    “此地是不是早就被人監視了?”卜得寧心中一個咯噔。
    “上百年,此地無人察覺,恐怕有內奸,泄露了秘密。”白素兒黛眉微蹙。
    三尾主動說:“會不會是我爺爺?“
    白素兒一哂,“不知。卜先生,恐怕是衝你來的,你決定怎麽做!”
    卜得寧一愣,立刻明白過來。青丘一族的人,也不會傻到出賣家族隱私,這八成是白族長所為,針對自己而來。
    但他口中卻道:“可我覺得,對方是衝那大圓球來的。要不你一把火燒了,以保平安?”
    三尾也附和:“對方殺氣很重,心有貪婪!”
    聞言,卜得寧有些得意,白素兒則蹲下身,很認真地問:“當真?”
    三尾極不高興,“我的直覺,何時錯過?”
    卜得寧一驚之餘,急問:“對方做事,不擇手段嗎?“
    白素兒搖頭又點頭,“那要看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