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人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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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三尾的選擇過於直接,倒不如說,她這個彎轉得過快過急。
前一刻還狂化與他對峙,下一刻卻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而且言聽計從。
另外,三尾對她爺爺的態度,急轉直下,也是一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卜得寧決定在摧毀石洞的事上,與白素兒再商量商量,別事後落埋怨。
正思忖間,白素兒快步走來,問:“情形如何?”
卜得寧三言兩語解釋一番,最後說:“我陪你先下去看看。至於作何處置,你們自己決定,畢竟是你族先祖的遺骸。”
卜得寧以為白素兒會撇開三尾,沒想到她問起三尾的意見:“你覺得呢?”
三尾很幹脆:“我聽卜哥哥的。”
三人下了石洞。見到眼前的情形,白素兒雖有心理準備,但仍然蹙起了眉頭,卜得寧見狀,心中大是不爽。
“卜先生,你覺得,詛咒或禁製破了沒?”白素兒側首問。
卜得寧卻道:“這應該問你們。你們有沒有感到輕鬆自在?或者說,壓在心頭的石頭搬開沒有?”
白素兒不語,三尾卻說:“我倒感覺,我的骨骼嘎吱作響,似有拉伸之意。祖先的遺骸已曆經千百年,不可能複活,與其留著,不如焚化升天,或深葬於地。”
白素兒這才回應:“不管如何,事已至此,我們往前看。自古不破不立,我賭天意站在我族這一邊。”
卜得寧聽得出,白素兒心中仍有些不喜,且帶著一絲責怪。他雖有先斬後奏之嫌,但白素兒出爾反爾,不能釋懷,讓他覺得好人難做,善財難施。
他有些置氣地出了地麵,靜靜站在堂屋,望著門外發呆。
他突地心念一動,大步跨出大門,攀上牆頭,上了屋頂,匍匐下來。
在屋脊上,架好狙擊槍,通過瞄準鏡開始掃視四周的山丘與樹林。
倒是看見了不少青丘族人的身影,可外來人的鬼人影,也沒見到一個。
是藏得極好,還是三尾和白素兒同時在騙他,讓他在情急之下,不再藏手留手?若果真如此,這特麽也太不待人以誠了。
正腹誹間,左邊傳來一道悉悉索索的聲音。卜得寧餘光一瞟,一陣驚訝欣喜,居然是那隻小狐狸!
他朝小狐狸招招手,後者躡著腳,半俯身,爬了過來。
卜得寧心中一下子豁然開朗,什麽鼻子靈,狐臭味,外敵來侵,全特麽扯淡,完全是在逼自己出手。這是白素兒與三尾做好的局。
還有什麽狂化,投影,滲血,不是幻術,就是障眼法。
卜得寧試探著,低聲問小狐狸:“你被白素兒關起來了?”
小狐狸居然點了點頭,似乎滿腹的委屈。它出了原始森林,不是聽不懂人話了嗎?
卜得寧又問:“你極喜歡那塊猩紅的玉石?哦,就是那塊本命石。”
見小狐狸點頭又搖頭,卜得寧心中一動:“那塊本命石,是不是本來就是你的?”
小狐狸目光閃動,很認真,緩緩地點了點狐頭。
果真如此,這一切就是個套!白素兒的絕對信任,三尾的態度急轉,隻是在做戲給他看。所以,他們把小狐狸關了起來,以免接觸自己,露出破綻。
至於白族長,恐怕隻是個傀儡,或者犧牲品,或者替罪羊。但要說三尾與白素兒完全一條心,好像也不是。
想到這,卜得寧決定,趁二人未回到地麵,攜小狐狸離開這是非之地。
一人一狐溜下地,翻過深處的圍牆,落到了外麵。穿過幾個院子,一人一狐鑽進了一片樹林。
小狐狸對此地似乎很熟悉,主動在前麵帶路。隻要越過前麵的一道山崗,便算離開了村子的核心區域,抵達外圍。
眼看就要到達山崗,小狐狸突然停了下來,"咩咩"叫了兩聲,又朝左前方努努狐嘴。
卜得寧心領神會,他一溜煙爬上一棵大樹,沒入樹梢之中。通過瞄準鏡,他掃視前方,林子越陰暗,他的視野反而極好。
隻見前麵三百餘米處,趴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秦冰鋒。他正拿著望遠鏡,盯著卜得寧這邊。
八成,秦冰鋒發現了他的行蹤。不一會兒,瞄準鏡裏,卜得寧便看見,秦冰鋒在朝他招手,好像示意他過去。
卜得寧一時遲疑,看向樹下的小狐狸。後者仰起頭,它似乎也在狐疑,舉棋不定。
與其前後受夾擊,不如站隊一邊。卜得寧溜下樹,直接朝秦冰鋒走去,但他留了個心眼,叮囑小狐狸別跟著,警覺點。
與秦冰鋒匯合,卜得寧發現,對方身後左右兩側,還埋伏著三個人。
卜得寧直言不諱:“秦冰鋒,你來此,意欲何為?別跟我說,你是來救我的。”
秦冰鋒訕笑了笑,“話都被你堵死了。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此來,是跟蹤一批外國人而來,他們鬼鬼祟祟的,沒安好心。”
這話與白素兒和三尾的話倒對上了,果真有外敵入侵。
但卜得寧仍不敢大意,問:“此地隻是白素兒家族的居住地,有什麽秘密可言?”
秦冰鋒乜了他一眼,“你真的一無所知?不可能吧,不然白素兒挾持你來此,做什麽?”
卜得寧翻了個白眼,“我知道個鬼!隻待了一個晚上,人家還來不及講任何事,你們就來了。我可告訴你,白族的人可知道你們來了,而且斷定不隻一撥。”
秦冰鋒卻不以為意,“內外有別,我想白素兒不會針對我們。”
卜得寧撇撇嘴,“你隨意哈,我可不想摻和其中。我若想離開,你不會攔著我吧?”
秦冰鋒露出尷尬之色,“你違法持有槍枝,這可是重罪,我可不敢放你走,除非……”
他故意拖了個長音,卜得寧似若未聞,自顧自說話:
“我就怕我一攪和,會暴露你們的蹤跡,做人不能這麽不地道。我還是知趣點,趕緊離開為妙。”
這話帶著威脅!但秦冰鋒不為所動,“走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什麽都不做,但必須與我們的人呆在一起。”
卜得寧有些無奈加惱火,這叫趕鴨子上架。他掃視一下四周,突然眼睛一亮,神情一變,底氣十足:
“接應我的朋友來了。你最好別以"莫須有",入人以罪。這槍是白素兒給我的,拿來玩玩也算罪過?我此刻下山,正是去尋公安繳械。”
見他突然強勢,秦冰鋒朝身後一人打了個手勢,那人朝山下退去。
卜得寧也往後退,見秦冰鋒欲再打手勢,他警告道:
“我的人可不是一個人,你的人恐怕也無能為力,除非他敢殺人!”
秦冰鋒遲疑了下,揮了揮手,“也好,下次咱們見麵再談。在此之前,請別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賭贏了!其實,卜得寧隻看見了徐焯嶽一個人,至於他有沒有同伴,不得而知。
卜得寧故作神態自若,不緊不慢,施施然往山下走。
奇怪的是,秦冰鋒並未讓他留下狙擊槍。難不成,是槍多了不好帶,礙事?
到了山腳,卜得寧感覺出了村子範圍,便吹了個口哨。小狐狸從一片草叢中,竄了出來。
接著,徐焯嶽從一個陰蔽處,笑眯眯地,露出了頭。
卜得寧奇道:“你根本沒回淮北,一直在跟蹤我?”
徐焯嶽嘴角微勾,“應該算是機緣巧合。我正好在那片荒郊野嶺,碰巧見你從麵包車走下來,又上了一輛越野車,一時好奇,便跟了上來。你是不是惹上了大麻煩?”
卜得寧沒好氣地說:“所以你根本不是在淮北探險,對不對?”
徐焯嶽伸出大拇指,“正解!所以我不甘心,想回到消失的地方,查看個究竟,沒想到碰巧又遇見你。”
卜得寧揶揄,“你這番說辭,極有道理,且合邏輯。你走不走?反正我不想待在這裏啦。”
徐焯嶽滿臉遺憾,“這太可惜了,你不再想想?”
卜得寧扭頭便走,頭也不回。徐焯嶽遲疑片刻,終於不情不願地跟了上來。
但一道藕荷色的身影,出現在二人一狐的麵前,正是三尾。
她一指小狐狸,霸道道:“你倆可以離開,但它,必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