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待放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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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平常我不知道,我還相信,昨天晚上?我不相信。”湘瀟搖著頭說。
湘瀟的心被他看見了,冼銳含笑而說:“真的,不信你去問小王。”
“我才不問呢,我信。”湘瀟馬上改口說。望著他笑了笑,然後低下了頭。
頓了頓,冼銳愛憐地問她:“昨天晚上你哭了嗎?”
“沒有。”湘瀟笑笑說,自我解嘲,“在天塌下來之前我是不會哭的。”
“你為什麽不打我?”他問她。昨夜,他一夜都在心裏自責。
為什麽?因為常言道: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才是怪。況且,怎舍鉛做的拳頭落在他的血肉之軀上呢?湘瀟搖搖頭,不語。
“把你的紅帽子給我看看,好嗎?”
“不。我送你的東西雖然並不貴重,但也算是千裏送鵝毛吧。”湘瀟道。說著,一把抓住自己進屋以後就扔在桌子上的紅帽子。
帽子裏隻剩幾塊錢了,要是冼銳見了,準要問她:“今天這些東西,又花了你幾天的工資了?”記得她買涼鞋時,冼銳就曾笑她:“花去了今天的全部工資,還預支了明天工資的15。”她買紅帽子,冼銳也曾笑她:“又花去了你倆天的工資。”
但她卻並不這麽想,她想的是:這些東西又便宜又好看,而且她很輕鬆地就可以買到。一個月掙的錢,足夠她花了。
她給了母親50塊,自己留100塊,都足夠了。而且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顧客因為她禮貌又服務好,她的小費比工資高。那些人總喜歡在前麵卡廳做壞人,在後麵火鍋廳做善人。
“不,你送給我的是一份厚禮。”冼銳搖搖頭說。又想起昨晚,真是既感動又傷心,難道愛——就此一瞬?
有了湘瀟這份別致的情意,昨晚的幹戈頓時化為了玉帛,他們之間沒有了隔閡,有的隻是輕鬆而愉快的交談。
幾分鍾之後,湘瀟拿起紅帽子,起身對冼銳說:“我要下去值班了。再見。”
“今天你又值班,你怎麽天天值班,你不是隔一天值一班嗎?”冼銳依依不舍地說,真想留她多坐一會兒。別說她隔一天值一班,就是她天天休息天天陪他,在此時,他也嫌不夠。
“昨天沒有值,昨天停電了,你的記性可真好。”湘瀟糾正他說。說著,又睜著眼睛去用心地看他,她想將他的影子裝進眼睛裏,帶到下麵的火鍋廳裏去。
“那是我記錯了……你的表呢?我今天早上問胖子,他說沒看見,我就衝他吼:沒看見怎麽不見了呀?”冼銳率真地說。因為情真,本性全現,難免暴躁。
他竟然敢這個樣子對待那個讓她忌憚的,凶惡的胖子?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他?
他在這裏已經給她講過了,他是有著很火爆的脾氣的,隻是她沉浸在幸福之中,並沒有仔細地去聽,並沒有仔細地去想。
而且男孩子和女孩子,真是完全不同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女孩子都不會,連她拿走了桌上的表都沒有覺察到。
“我拿走了,昨天晚上我拿走的。昨天晚上我的火氣太大了,打火機裏的火都被我壓住了,蠟燭好不容易才燃完。”湘瀟羞澀地笑,隻笑自己的幼稚單純,而絕無半點責怪冼銳的意思。
而且她還有點奇怪的是:胖子的脾氣那麽大,昨天晚上她失去理智,不計後果地把燭油滴在了桌子上,不知道留下印跡沒有?胖子居然沒有發火。
而在此時,她又不好意思起身親眼去看一看,那個就在她對麵一米遠的地方,那個被兩瓶礦泉水擋住的地方。
到底是並沒有留下印跡,還是胖子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見?還是,就算是留下了印跡,冼銳也會說,你拿蠟燭給我點,難道蠟燭不滴油嗎?
但是,它又被礦泉水瓶擋住。到底是,為了美觀而擋住。還是,冼銳並沒有說,也並沒有被胖子所發現呢?胖子可不會因為他這個房子是租的,而饒過她。
她自己的發怒,真是好可怕,幸好還沒有帶來什麽嚴重後果。花了冼銳的錢,有後果;在桌子上和地上滴下燭油,同樣有後果。之前,她可是從來就沒有想過的。
“我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你也不給我說一聲。我嚇了一大跳,我想啊:糟了,把郗湘瀟她媽媽買給她的表給弄丟了,她一定會哭鼻子的,我怎麽擔當得起呀!”冼銳激動地說著,嘴角衝著她笑。
他居然把她當孩子。因為他自己,就隻是一個大男孩啊!
“好哇!你這麽小看我,我才不會哭鼻子呢!”湘瀟嗔怪著他,不好意思地向門外逃去,“再見!”她雖然隻是一個小女孩,但是她渴望長大啊!
“嗯,我晚上去找你。”冼銳的目光牽著她說。說著,他起身送湘瀟下樓,看著她的裙子如 荷葉般地飄。他送她到欄杆處,目送她下樓。
她多像水中那婷婷的清荷啊,鮮豔的紅帽子,是待放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