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鬥獸棋】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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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頭男伸出腥紅的舌尖舔過匕首,這種獵殺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隻可惜自己手中沒有槍,當然他不會一槍斃命,而是會朝著對方的四肢,或是不致命的地方開槍。
    受傷的獵物,越是掙紮逃命,就越能激發獵人嗜血的獸性,這是他在原來世界總結的道理。
    他本是一名討債的打手,那些欠債人的嚶嚶啜泣,可憐的哭訴著自己如何艱難的聲音總是令他心煩意亂,甚至是厭惡。
    隻有拳頭擊打在身體上,聽著對方痛苦的哀嚎才能令他感覺到身心愉悅,所以他總是主動接下那些別人眼中的爛賬,無論欠債人的身份是另一個勢力的老大,還是全無背景的普通市民,這些都無所謂,他都是直接動手。
    “這胖子身上的肉可真多,隻怕這把匕首都不能一下刺穿他的肥肉,這樣正好,我可不希望他死的太快。”
    光頭男幾乎要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廢墟這個地方真是太美妙了,在原來的世界我哪裏敢殺人,就是打人都要處處留情,什麽法律,道德,為什麽要有那麽多規矩來約束強者,強者不就應該理所當然的奴役弱者嗎?就像是這場遊戲,弱肉強食,我可太喜歡了。”
    胖子似乎感受到身後逐漸逼近的人,他顯得有些慌張,步伐也因為體力不支而淩亂起來,猛地被什麽東西絆倒,肥碩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光頭男步步逼近,神情也變的猙獰起來,“小肥豬跑不動了嗎?哈哈,你即將成為我來到這裏殺得第十個人,多麽完美的數字啊!這一次我會格外享受的。”
    胖子翻過身,看著手持匕首的光頭男,那張滿是肥肉的臉頰微微顫抖起來,寫滿了恐懼,但那雙眼睛卻是死死注視著對方。
    “沒錯,就是這個表情。”光頭男歇斯底裏的狂笑著,猛地提起匕首刺向對方的肩膀,他可不想這種極品獵物死的太快。
    但就在匕首即將刺中時,胖子突然朝右側翻身,使得刀鋒貼著他的後背刺入地麵,但一道外翻的傷口也緩緩出現在胖子的背部,盡管有脂肪包裹,但傷口依然很快見紅。
    光頭男神情興奮,卻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對方護在胸前的手掌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拇指粗細的鐵簽。
    趁著光頭男拔刀的刹那,胖子猛地回轉身形,將那根鐵簽狠狠刺入對方腰腹。
    鑽心的痛楚立刻讓光頭男雙眼怒睜,發出淒厲的慘叫,他急促呼吸著,難以置信的伸手摸向腰腹,鮮紅的顏色浸濕了他的衣服。
    胖子出手的力量很大,直接將鐵簽刺進了光頭男的身體裏,隻剩下不足三厘米的尾部。
    “你他媽的,我要殺了你。”
    光頭男痛苦叫囂著,隻是腰部的劇痛讓他根本發不出太大的聲音,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無力的詛咒。
    他用盡力氣將匕首從土裏拔出,再度朝著胖子刺去。
    卻被胖子直接扼住手腕,然後在光頭男驚恐的目光中,對方控製著他的手腕,翻轉著將那柄匕首刺入他的肩膀。
    再度湧現的痛感終於讓光頭男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再沒了之前的囂張,而是哀求道:“別殺我,求你了。”
    胖子緩緩站起身,臉上的恐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興奮,釋然三種表情雜糅後的產物。
    他開口說道:“梁輝,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一刻光頭男神情驟變,他驚恐的看著對方,口中不住的說道:“你是誰?你是誰?”
    “嗬嗬。”
    胖子發笑,他一腳踩中對方受傷的腹部,劇痛快要讓光頭男昏厥,可對方卻十分精準的控製著腳下的力道,在他快要昏死過去時就會鬆力,然後等到他好轉之時又會再次加重力道。
    整片密林中都回蕩著光頭男的哀嚎聲,隻是不知道這樣的聲音能否令他自己感覺到身心愉悅。
    “你忘了嗎?七十一天前那場【獸二】遊戲,古羅馬鬥場,被你害死的那個女人,她是我的妻子。”胖子一字一句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那是他與妻子來到廢墟參加的第三場遊戲,十個人關在一個鬥獸場中,他們的對手是一頭老虎,隻有殺死那隻老虎,他們才能活命。
    即便他們手持兵器,可麵對一頭老虎,人心底裏的恐懼也會讓他們完全喪失鬥誌,這本該是一場單方麵屠殺的慘劇卻因為一個女人發生反轉。
    胖子的妻子站了出來,她用手中的盾牌擋下了老虎的一次衝擊,盡管被直接掀翻在地,可她還是頑強的站起身,並鼓勵其他人不要慌張,要齊心協力,唯有這樣才能活命。
    胖子是第一個支持的,但並不是因為他的勇敢,相反是因為懦弱,他甚至沒有勇氣接過妻子手中的盾牌,而是害怕的躲在對方身後。
    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他們紛紛聚攏過來,但無一例外他們選擇站在女人身後,不隻是因為他們沒有盾牌,而是他們更害怕接替女人的位置。
    胖子已經記不起瘦弱的妻子靠著一麵盾牌擋住了那隻猛虎多少次的拍打,他隻記得在那麵盾牌破碎的瞬間,他的妻子也死在了利爪之下,雖然數根長矛從妻子身後刺死了老虎,但他的妻子死了。
    “那是個意外,你的妻子是老虎殺的,跟我沒有關係。”光頭男辯解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滿他的額頭。
    “不,我親眼看見,在盾牌破碎的時候,她想要臥倒躲避,是你從後麵把她推了出去。”胖子說的很小聲,就像他當時看到這一幕卻沒敢說出口時一樣。
    那天之後,他仿佛失去靈魂般,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妻子慘死的景象,他痛恨梁輝的惡,卻更痛恨自己的懦弱。
    七十一天裏,他瘋了般參加了整整二十二場獸字遊戲,每一次的傷痕累累,每一次的死裏逃生。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了再次見到那個殺死他妻子的罪魁禍首,還是希望自己死在遊戲裏,用這樣的方式向妻子贖罪。
    如果那時候自己能夠勇敢哪怕一點點,也許結局就能改變
    但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煎熬,甚至已經決定無論這場遊戲能否找到梁輝,這都將是他參加的最後一場遊戲,他會死在這裏。
    看著胖子的目光逐漸冰冷下來,光頭男知道對方真的會殺死他,他趕忙說道:“你不能殺我,我是老虎,如果你用規則外的方式殺了我,你也會被淘汰的。”
    然而胖子聽後表情更加堅定,“原來你就是老虎,那隻老虎就是你。”
    說罷,他緩緩從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卡牌,上麵隻有一個字“象”。
    “你怎麽可能是象,你既然是象,為什麽要跑。”光頭男要瘋了,如果不是對方第一個起身跑走,他根本不會將其選為目標。
    “是不是象都無所謂,總之我已經沒打算繼續活下去了,但是你這隻老虎一定要死。”
    胖子釋然一笑,他感覺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香,是你在指引我嗎?我很快就會來見你了,抱歉讓你等了這麽久,我可真是個懦弱的家夥。”
    就在他舉起刀準備刺入對方心髒之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胖子拿出手機,然而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是“香”。
    胖子欣喜若狂的接通電話,“香,是你嗎?你在哪?我好想你,我對不起。”
    可電話那頭卻始終沒有聲音,下一刻電話掛斷,一條短信又出現在屏幕上。
    是‘香’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