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使團風雲 第2章 堂上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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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函聞言,眼皮微微聳動。
“張子銘,你再敢胡說!別怪本官不客氣!”
雖然渾身上下已被打的沒一處好肉,張子銘依舊慢慢站起道:“大人,如果你殺了我。那玉璽可會自己出現?後金國使者可會複活?”
兩旁齊站的衙役都被張子銘驚得大氣不敢喘。
這幾日,堂上的這尊殺神陰晴不定。稍有不如意便要殺人,別說是臨河縣的衙役們。就是校監司的番子,都已被砍了兩人。
張子銘如此直言,怕是命不久矣。
雖說張子銘平日裏仗著張家家境殷實,張老爺子在臨河縣縣頗有威望。
平日裏囂張跋扈,欺男霸女。
但好歹都是同鄉,又是一起共事的同事。麵對天降橫禍,大多有種拴在一條繩的悲涼感。
張函的臉上又泛起了戲虐微笑,手撥動著驚堂木摩擦著桌麵發出“嘩嘩”聲。
“從你被打撈起,投入獄中。這三日內,未見沉船,未見屍體。我想你甚至上船前都不知道船上還有一顆寶珠。”
張函點頭緩了口氣繼續道:“這種情況下,你說你知道神珠在哪兒。那我是不是可以判定,你就是偷拿神珠,殺害使團之人?”
張子銘並沒有被張函威嚇嚇到,慢慢走到師爺的桌旁。一手放在紙上擋住師爺筆尖,順便扶著桌子防止自己摔倒。
畢竟,這具軀體渾身散發的疼痛。張子銘確實是有些吃不消了。
“大人可以這麽說,不過,也會留給大人兩個選擇。第一,我死了,神珠沒找到。而我作為暫時唯一的證人,大人急於殺我。有心之人是否會多想?”
張子銘說完此話,盯著張函的臉細細觀察。
不過可惜,這人麵色依舊戲虐。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
張子銘無奈,從還在詫異中沒緩過神師爺手中奪過毛筆。將“我知道神珠在哪兒”圈了起來。
拿起卷宗邊走向高台邊說:“第二,我死了,神珠找到了。不管是大人從河中打撈,還是別處找到。那我這句話就是線索。試問,要是有人無意翻出卷宗,考量一番後將我和大人打成團夥。恩.......”
張子銘手中拿著卷宗,站在高台下。將圈起來的八個字盡量得往上遞,讓張函看清楚。
張函的麵容此時才收斂,臉上的笑意全無。
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張子銘道:“你敢威脅我?”
張子銘放下卷宗,張函眼中迸射出的強烈殺意像是無形的冷風,在他的後背不斷吹拂。
強壓著後背豎起的寒毛,張子銘打算繼續賭一把。
無論是這個他了解淺顯的世界,還是曾經那個世界。
張子銘知道,這些對權力極度渴望的人。他們最怕的就是留下把柄。
這就好似懸在床頭的一把利劍,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要了他的命。
“我威脅大人,有什麽用。別說什麽身份地位。就是大人一身鑄胚的修為,殺我隻需動動手指頭而已。能威脅大人的,也隻有和大人相同,或者坐的更高的人。”
張函對眼前這個小捕快有重新的認識,這等思維哪裏像個嗜賭的敗家子。
“你剛才也看到了,陳詞是可以改的。”
張子銘點頭道:“可是身份卻是不能改的。劉大人死了,無人過問。我作為唯一的生還者,就怕......”
見張子銘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張函的手從驚堂木旁拿開道:“本官就信你一次,說罷。神珠在何處?”
“我現在還不知道神珠在哪兒!”
“啪!”
驚堂木被張函猛地砸在桌麵上,巨大的力道,使得那不知經過多少任縣令把玩的木塊徹底“退休”。
裂成了兩半。
“你還敢耍我!拖下去,砍了!”
“我賭你不會殺我!”
“愣著幹什麽!拖下去!”
“七日,七日後我把神珠親手放在這桌上!”
“找不到怎麽辦?”
“任憑處置!”
張函不再作聲,張子銘有種自己明明賭贏了,但是卻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張函背著雙手帶著校監司的番子們從側門而出往後堂離開,堂中原本的縣衙雜役都還愣在原地。
確實沒想到張子銘竟然還有這麽一手,難道是喝了黃河水腦袋洗幹淨了。
劫後餘生,張子銘用血紅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抓起一旁師爺桌上的茶杯,也不管裏麵的茶葉一飲而盡。
這才長出一口氣,對著師爺道:“馬叔,知縣老爺還有幾天才能回來。”
師爺心神還未平靜,本就年過六旬,身體羸弱。打算今年年底就要回家頤養天年。
這幾天校監司如此審案,搞得他心驚肉跳。往往半夜噩夢不斷。
此時看張子銘像是看從地獄回來的惡鬼一般,滿臉驚駭道:“子銘.....你是不是被河妖吸了魂魄附了身子?”
幾名衙役也都放下手中的水火棍,圍了上來。
一名衙役道:“老馬頭別胡說,妖物怎麽可能到中原腹地來。”
另一名衙役順著話茬道:“就是。不過子銘,你真知道神珠在何處嘛?”
張子銘自然是不知,他連這個世界都還沒完全搞清楚怎麽回事。
不過眼下,他知道要是找不到神珠。那也就沒必要去搞清楚了。
張子銘對著說話那人道:“狗兒哥,這幾天有什麽線索嘛?”
被叫狗兒的人微微一愣,父母起的賤名說是好養活。大家狗兒叫著也親切。
唯獨張子銘一直叫自己“黑老狗!”
如今忽然改口,內心竟有些恍惚。
不過到底是衙役,隻是幾個呼吸就調整好情緒。腦海中思索一陣後將已經浮現的線索一一講了出來。
“我知道三點,一是大船龍骨折斷,明顯是人為。二是放置神珠的錦盒鐵鎖完好,沒有被破壞。可是錦盒裏的神珠不見了。三是黃京項和崔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校監司已經發了海捕文書。不過,那兩人你也知道,一個是呆子,一個啞巴。先不論死活,就那兩個殘廢怎麽可能偷拿神珠。”
張子銘將狗兒所說的線索細細梳理,但是這三點全無關聯。前世在警校所學,要是能去案發現場的話倒是能發現些線索。
可他總不能跳進黃河去看沉船之處吧。
張子銘也不知自己又活一世,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