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使團風雲 第9章 新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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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招賊了。
哪裏來的毛賊竟然敢在縣衙偷東西?而且隻是偷了十袋麵粉。
知縣大人覺得這不是涉案金額多少和如何量刑的問題,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侮辱尊嚴的問題。
好巧不巧,這案子落在了李子銘的頭上。
那縣衙的廚子也是一根筋,無論張子銘如何勸說。
他非要張子銘抓出凶手,親眼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丹的“狗雜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確實出乎了張子銘的預料。
看著手中銀子,張子銘頭一次因為送不出錢而產生了苦惱。
坐在班房裏發呆,思考著如何能把十袋麵粉合情合理的送回衙門。
趙謙不知從哪忽然冒出,從懷裏掏出一塊糍粑塞進了張子銘的嘴裏:“好吃吧,你嫂子打糍粑是把好手。再過幾年幹不動了,我打算和你嫂子開個糍粑鋪子。”
張子銘費力咀嚼著糍粑,黏牙q彈,口腔裏充斥了糯米的甜香氣息。
沒有科技與狠活,純靠人用木槌敲打出來的天然純香,吃在嘴裏確實是不一樣。
見張子銘很喜歡,趙謙又拿出來幾塊塞進他的手裏。整了整衣服道:“吃完再來取!”
張子銘見趙謙穿戴整齊,提著佩刀。一定是要出公差,反正這十袋麵粉的“懸案”一時半會兒解不開。倒不如和趙謙出去辦案,順便還能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的辦案流程。
跟著趙謙縱馬出了臨河縣,順著城門前的官道催馬一刻鍾。
一規模不大的村落出現在官道兩旁。
不同於城裏的紅磚綠瓦,村落的屋子大多都是用泥巴混合幹草圍造而成。
屋頂上鋪著厚實的茅草,半人高的籬笆將門前圍起。這就算是一個平常的農家小院了。
趙謙帶著張子銘從左側村口而入,順著泥巴小道邊走邊說道:“村裏人在縣衙報了案子,說是有人自殺了。小周和狗兒已經提前過來了。”
張子銘腦海中的記憶裏,這村子應該是叫“黃草灘”。
村裏人靠著黃河及沿岸肥沃的土地,以打魚和種地為生,日子過的還算踏實。
遠遠聽見成年男人的嚎啕聲,張子銘和趙謙對視一眼後順著聲音走進了小院。
院子不大,和其他農屋看起來無異。籬笆院外村裏人已經圍滿,都撐著腦袋瞪大了雙眼看熱鬧。
從人群中擠進院子,院中兩根竹竿相隔而立,攔腰係著一根結實的麻繩。
麻繩上晾曬著兩件紅色的粗布衣裳,一看就是女性的衣物。
周正山聽見屋外的人群的騷動,見是趙謙和張子銘走進了院子。趕忙迎出來後道:“我的好大哥,你怎麽才來!這爺們哭的人心煩意亂。”
趙謙點頭示意周正山不要煩躁,回著搭話問道:“怎麽個情況?”
周正山搖頭道:“媳婦自殺了,說是有個相好的小白臉跑了!臨走前將兩人私通的醜事抖落出來,這家媳婦見不得人自殺了!”
趙謙問道:“小白臉是誰?”
周正山咬著牙怒氣道:“還能是誰,後川村的那個無賴唄!我已經給衙內的弟兄飛鴿傳書,估計這會兒已經把人拿住了。”
趙謙像久經沙場的老卒,麵色鎮定的同時略顯麻木。帶著周正山和張子銘走進了屋子。
屋中陳設簡單,正中間放著一張四方桌,四邊擺放著四張長條木凳子。
側麵是一張土炕,被褥整齊的疊放在炕尾的一角。
而上吊自殺的女性被栓在房梁上的麻繩吊死在屋子正中間,屍體腳下斜躺一四方小凳子。
女人的丈夫此時因為狗兒的勸解,情緒已經緩和。捂著腦袋不停抽泣,身旁立著的鋤頭上還沾著許多泥土。
周正山見趙謙已經看了現場,衝著張子銘道:“搭把手,把人先放下來。現場就這樣子,總這麽掉著也不是事。”
趙謙沒有去看周正山和張子銘抬下女屍,他轉身蹲在男子身前道:“張大,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
趙謙因為秉公執法,平日裏也是熱心腸。在臨河縣內的百姓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望的。
張大見趙謙來了,埋在胸口的腦袋這才緩緩抬起。臉上還掛著眼淚頭子和清水一樣的鼻涕。
見張大點頭,趙謙道:“張大,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你娘子的屍體的。還有,除了韓路,你近日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張大哽咽道:“我今日一早就下地幹活去了,我娘子一般中午會去地裏給我送飯。但是今日遲遲不見她來送飯。我便匆匆幹了農活回到家中。這才發現我娘子已經做了傻事!”
對於得罪什麽人,他隻字不提。
趙謙道:“你回來的時候家裏有什麽異常嘛?”
張大回答說:“沒有,院門和屋門都是關著的。我打開屋門時,見到娘子上吊,整個人都嚇傻了。再注意不到別的東西了。”
周正山和張子銘將屍體抬放到炕上,聽見張大說話。周正山插話道:“我和狗兒看了,灶台沒有燃火。晾曬的衣物還有些發潮。現在的天氣,估計兩個時辰就幹透。張大回家和他娘子上吊時間也就是前後腳而已。”
張大聽到這話,又繃不住張大了嘴巴哀嚎道:“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我要是再早點來,你就不會死了!”
趙謙歎息一口氣道:“張大,等我們抓到韓路會有人通知你。你妻子先不要下葬,我們後期可能還會驗屍!”
張大雖然在哭泣,聽到趙謙這話時,哭泣的節奏在那一刻出現了變化。
旁人雖然沒有注意,但是這一細微的變化卻被張子銘實實在在的看在眼中。
“趙大人,恩我娘子老家的習俗。人死了要送回本家埋葬。現在天氣熱,我怕時間長,就放不住了。”
狗兒挑眉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娘家人倒是重情義。”
張大抽泣道:“唉,人死為大。就算抓到那個奸夫,也就最多打幾板子。任憑各位大人處置,我也不想再呆在這裏,早點處理完後事就算了。”
周正山皺著眉頭道:“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啥樣子。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告官了?”
張大點頭道:“算了,這也是她咎由自取。我不告了。”
“娘的,浪費老子時間!”
周正山拉著狗兒往外走,趙謙憐憫的看了一眼張大也打算出屋了。
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就這麽不合理,要是原告撤案。除非鐵證如山,不然官府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來能省去不少麻煩,二來,還能從中撈到一些好處。
也是因為如此,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可以草菅人命後,高昂著腦袋拿著銀子來買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