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大地充斥著一片朝氣起蓬勃的生機，一陣微風吹來，在驕陽的照耀下，整個人都顯得暖洋洋的。
    秦長安跟隨著嬴政的隊伍緩緩走出了秦州，看著四周逐漸陡峭的山崖，心裏頗為感慨。
    嚴格說起來，秦州還是很貧瘠的。
    按照後世的說法，這裏是天水市，也就是秦非子當初建國的地方。
    但如今卻是大秦的祖地，秦州，老秦人的聚集地。
    “大秦，我來了！”
    張開雙臂，迎著迎麵吹來的微風，貪婪地呼吸著沒有任何工業汙染的新鮮空氣。
    一路跟隨嬴政的隨從，上下打量著秦長安，總感覺這小子怪怪的。
    秦長安也不時打量著這群一言不苟，令行禁止地隨從。
    “我說李管家，咱們這些人都是從哪兒找的啊？”
    秦長安看著一路跟隨的二十餘人，雙眼露出的淩厲是藏不住的，而且腰間都掛著一柄長劍，很顯然是練家子。
    “這些都是當年跟隨老爺上陣殺敵的士兵。”
    李斯被秦長安一手搭在肩上，顯得有些不自在。
    他大秦丞相，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勾肩搭背，傳出去豈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但此時他卻不敢有絲毫情緒，因為他此時的身份乃是嬴政的管家，被誤會的次數多了，李斯也就習慣了。
    能跟隨陛下前往祖地祭祖，乃是一份無上榮耀。
    每年前來老秦的，他李斯的身份就是嬴政的管家，隻是沒想到的是，這次嬴政會在祖地帶一個少年出來。
    而且對嬴政還是一口一個大爺地叫著。
    大爺，這個稱呼可不一般。
    兒子叫父親則是阿爺，大爺則是弟弟子嗣對他父親兄長的稱謂，而且嬴政還大大方方地應下了，這倒是讓李斯極為稀奇。
    跟隨嬴政幾十年，還從未聽過嬴政有任何嬴族以外的兄弟。
    心中雖然困惑，但李斯一路上對秦長安也是極為客氣，甚至拿出了對待公子的態度。
    “吸！”
    “好啊！太好了！”
    秦長安沒想到這些隨從都是當年追隨大爺上陣殺敵的士兵，當下看他們的眼神變得欽佩了起來。
    “管家，咱們這樣的隨從多嗎？”
    “能不能拉出一隻大軍出來？”
    秦長安拉著李斯悄悄的來到隊伍後邊，輕聲細語地詢問著。
    “你問這個幹嘛？”
    李斯瞳孔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長安。
    小小的腦袋中，大大的問號。
    老秦人要建立一隻大軍？這是要造反的節奏？這是他李斯能聽的話嗎？
    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你想要組建一支大軍？這可是犯法的。”
    李斯被秦長安的話語嚇了一跳。
    “噓！”
    “你小聲點，你這樣大張旗鼓的，讓別人聽了去，你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若是讓李斯那個法外狂徒聽到，你都夠抄家滅族的。”
    秦長安連忙捂住了李斯的嘴，雙眼寫滿了警示，造反這事兒能到處亂說嗎？
    “這個管家不懂事兒啊，抽時間讓大爺換一個。”
    秦長安心裏這麽想著，絲毫不顧一邊支支吾吾掙紮的李斯。
    李斯這下不僅僅是難以置信了，心中更是寫滿了憋屈與憤怒。
    他為大秦鞠躬盡瘁，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就算功力心強了一些，但什麽時候成法外狂徒了？
    “這事兒老爺知道嗎？”
    李斯依舊難以置信，老秦人會造反？滑天下之大稽。
    但秦長安卻說得那麽堅定，這讓李斯徹底把握不住了。
    試問天下，誰不知道秦州大秦祖地的老秦人是多麽擁護大秦，但眼前的秦長安，徹底把他給震撼住了。
    “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好端端地呆在祖地啃老不香嗎？為什麽還要跑出來受罪？”
    秦長安覺得大爺這個管家該開導開導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讓他感覺一點城府都沒有。
    “吸！”
    李斯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始皇帝同意了對方的造反請求，始皇帝自己造自己的反？
    “我夜觀天象，帝星黯淡無光，而邊上的破軍貪狼雙星耀眼而璀璨，不久的大秦將有一場浩劫，席卷整個大秦內憂外亂。”
    “咱們得提前積蓄力量，等將來在亂世中有自保之力，這事兒你可得上點心啊。”
    秦長安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注視著對方，卻不曾想差點將李斯給嚇暈過去。
    帝星黯淡無光？
    這事兒是能說的？
    大秦即將大亂？
    破軍貪狼都弄出來了，李斯對上那雙語重心長的眼神，內心徹底被震麻了。
    “你小子胡亂說什麽！”
    “老子還想多活幾年呢！”
    嬴政聽到秦長安給李斯灌輸反秦思想，用力地咳嗽了幾聲，沒想到秦長安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與李斯勾肩搭背地明目張膽地密謀去了。
    “大爺，您放心，不就是重金屬中毒嘛，隻要你按照我的食譜以及鍛煉方法來，活上十年八年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秦長安收回了搭在李斯肩上的手，麵對嬴政的質問，拍著胸脯保證著。
    “好了，馬上進城了，你小子給我安分點。”
    “鹹陽可不比別的地方，你最好是管好你這張嘴，若是出了什麽事兒，別怪大爺見死不救。”
    嬴政冷著一張臉嚴肅地叮囑著，對方若不是大秦戰神白起的曾孫，若不是對方還有些許聰慧，他還真不想帶著他出來。
    嬴政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跟前的一個護衛耳語幾句，自己就鑽進了馬車不再言語。
    “小老頭，鹹陽好玩嗎？”
    “我還從來沒去過鹹陽呢。”
    見到大爺又鑽進了馬車，秦長安無聊之下，又找到了李斯這個管家。
    “不知道，我也沒去玩兒過。”
    李斯將頭別在一邊，漫不經心地敷衍著，秦長安則是好奇寶寶一般，不停地追問著。
    好幾次都想強行讓其閉嘴，但想到對方是來自秦州大秦祖地的老秦人，不得不將剛升起的念頭給強行摁了回去。
    沒辦法，老秦人在大秦就是這麽的例外。
    好在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鹹陽城東街的一處宅院，秦長安瞬間被這朱紅的建宅院給震撼住了。
    “大爺，這就是你家嗎？好氣派！”
    整個院子的大門，看起來就厚重無比，走進院中秦長安才知道自己狹隘了。
    不僅有亭台樓閣，還有假山流水，池塘中還有不少遊來遊去的紅色錦鯉，這一幕幕讓秦長安都充滿了難以置信。
    “小子，這兒是我在鹹陽的宅邸之一，你現在這兒住著，缺少什麽就找王管家買，我先去找醫生了。”
    嬴政看了一眼好奇打量四周的秦長安，想著自己身中劇毒，還不想暴露身份的他，隻能先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