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冥婚(四)鬼食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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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了3,在高亢的嗩呐聲中,迎親的轎子緩緩前行,而河裏的波瀾也慢慢消散,黑色的物質漸漸沉底。
大東鬆了口氣,白了胡星一眼,埋怨道:“差點被你小子害死,以後你少放屁!”
迎親隊一路來到棺材前麵,胡玥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地上隻留下一灘殷紅的血跡。
胡星暗暗抽泣著,白宇等人也是心頭驚悚,暗忖:鬼新娘可真恐怖,吃人都不吐骨頭。
看見轎子,女鬼發出陰惻惻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聲:“把紅蓋頭給我。”
蘇倩將紅蓋頭給她,女鬼蓋在自己那張腐爛的臉上,然後遞回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名字叫郝曉丹,年齡26歲。
看照片膚白貌美又清純,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歡的類型。
他們判斷,郝曉丹應該就是這個女鬼。
女鬼上了轎子,眾人順著大路走出森林,又沿著田間地頭一路來到了一戶農家院。
那是幢四合院,黃土坯牆,暗紅色的瓦頂,白宇忽然目光瞥入院內,發現裏麵黑影憧憧。
眾人不由得麵色微微變了變,此時從院子裏吹來了沙沙的冷風,刮的人後背一陣冰涼。
此時,一位穿著白色晚禮服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戴著眼鏡,紮著白結,斯斯文文,手持話筒,像極了婚禮司儀。
“新娘子來啦,大家熱烈歡迎。”
鬼司儀高喊著,然後對眾人說:“迎親隊伍,快把新娘子送進喜房。”
白宇等人依言,抬著轎子走進了院子。
院子裏麵吹吹打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賓客們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努力地發出笑聲,他們身上全都散發著陰氣,有些麵容已經腐爛,露出白骨,顯然不是陽間的人。
這些賓客穿著各色,雖然是在農家院裏,但沒幾個像鄉下人,都是學生或者白領,而且裏麵還參雜著一個小醜。
楚娜麵色驟變,似乎意識道了什麽:“你們快看那個小醜,像不像我們在遊樂園門口看見的那個?”
寧禎說:“不是他還能是誰?那個保安說小醜被鬼屋吃了,原來他也變成了鬼,還成了鬼屋裏的演員。”
白宇跟著說:“不止他,我猜測其他賓客也都是進入西江鬼屋之後離奇失蹤的遊客,他們現在是行屍,也就是俗話所說的倀鬼,被迫日複一日的進行冥婚遊戲。”
“倀鬼?”楚娜差點沒被嚇得驚叫出聲,趕緊捂住嘴,然後低聲說:“好像能控製倀鬼的一般都是鬼王級別的厲鬼啊!”
“上扇門就夠陰間的了,這次困難度直接拉滿啊!”
大東冷哼:“這才是第二扇門,難個鬼?”
楚娜:……
“還是大哥你會說話,下回別說了。”
正房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喜字,下麵布置囍台,台上紅柱高挑,亮著幽藍色的鬼火。
鬼新郎穿著一襲玄衣,臉上帶著猙獰的麵具,隻露出一雙怨毒的雙眼。
見到花轎,他發出歇斯底裏的笑聲,手掌狠狠拍著桌麵。
“死女人,你終於歸我了,放心,我以後定會好好折磨你。”
鬼新郎咬牙切齒,笑得癲狂,仿佛入洞房後要把鬼新娘吃了般。
參加冥婚的賓客臉上的笑容更為誇張,像是用全身盡所有力氣在討好鬼新郎。
這時,一位穿著大紅袍的媒婆臉上帶著誇張的笑容,牽著鬼新娘的手背下轎,給鬼新郎引薦。
她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既是媒婆,頭頂還紮著圓形發髻,一部分向上梳理,一部分向下,並在頭頂,類似道門中人紮的混元髻。
驀地,白宇忽然發現媒婆的那張紅袍並非是真的紅色,而竟是被鮮血染給紅,後背還繡有八卦的圖案。
冥婚司儀將眾人引到了宴席前,笑嗬嗬說:“諸位辛苦啦!這幾個紅包還望收下,算是主家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他邊說邊分送給眾人一人一個大紅包並且請他們落座。
白宇接過紅包,腦海裏傳來一道聲音:獲得道具“紅包”,作用“賄賂惡鬼。該法器無法帶出本鬼蜮,已擺上貨架!”
算上上一扇門裏獲得的噴霧藥劑,這是他進入無相門後獲得的第二件法器。
不同的是,上一扇門他之所以獲得的法器是因為完成了奇遇任務,那瓶噴霧藥劑也被他成功帶出了副本,屬於獎勵法器。
而這次是直接獲得的,且被告知無法帶出副本,姑且隻能算做副本道具。
他問身旁的蘇倩:“你剛剛獲得法器了沒有?”
蘇倩點頭:“得到了一個紅包,說是能賄賂惡鬼,想來每個人都有。”
大東那邊一瞅,席上菜肴全都黑乎乎的,似乎還在蠕動,因為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於是湊近看了看,這下不要緊,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擦……”
桌子上菜肴竟然是一盤盤泥土,有些上麵還公然爬著蚯蚓。除此之外就是蠟燭跟黃香了。
大東覺得一陣惡心,忍不住幹嘔起來。
他不由得想起一道名菜:鬼食泥!
好不容易忍住了幹嘔的欲望,他才蒼白著臉色道:“好家夥,這些菜都是給鬼吃的啊!”
“不然呢!”
蘇倩冷覷他說。
“咦,你們為什麽不吃啊?是嫌東家的菜不夠硬嗎?”
鬼司儀蹙著眉問。
白宇說:“我們現在不餓。”
緊跟著,他又問司儀:“婚禮何時舉辦?”
鬼司儀回答說:“現在距離吉時尚早,今日之吉時是寅時。”
對應現代時間的淩晨三點鍾到五點鍾,是夜與日的交替之際。
舉辦完冥婚就是破曉,夜就會結束,而進門前鳥嘴麵具人告訴他們這扇無相門持續的時間隻有一個晚上。
他們必須要在冥婚開始之前找到生門線索。
可現在,他們連離開宴席的機會都沒有。
鬼司儀聽了白宇的回答眉頭蹙得更深了:“為什麽非得餓了才吃?讓你們吃喜宴是為了慶賀主家,你們幹嘛不吃,吃呀,吃呀。”
他慫恿著,見眾人仍然沒有吃的念頭頓時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疑色,嘴角滲出噙著鮮血的鋒利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