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恥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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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
    威遠侯府的大門剛要關上,門房便見一隊人馬快速朝著這邊奔來。
    為首之人一副內侍的裝扮,瞧著像是宮中來的。
    門房不敢耽擱,慌忙重新將府門打開,恭敬迎出去,又著人去府內報信。
    片刻後,吳榷匆匆自院內趕來,這個時辰他都沐浴完,已經躺下了,對於宮中忽然來人,心中不免緊張。
    見著了已經在外廳坐下喝茶的人,臉上立馬就堆起了笑。
    “慶公公,您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可是皇上有什麽吩咐?”
    來者是承明宮的二把手,楊止安的徒弟,慶冬。
    見吳榷來了,慶冬又抿了口茶,隨後才揚著笑臉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奴才前來,是恭喜侯爺的。”
    “這何來的喜啊?”吳榷麵露疑惑。
    慶冬隻將一道明黃色的卷軸遞上,“侯爺自己一看便知。”
    吳榷頓時變了臉色,是聖旨。
    心中百般忐忑,吳榷不敢耽擱,立馬接過來。
    匆匆看罷,立馬抬頭望向慶冬,眼中顯出慌亂不解來。
    “公公,這這是何意啊?”
    好端端的,皇上怎麽會忽然下旨召謝玖入宮做文熙公主的蒙師呢。
    慶冬倒是依舊笑著,不急不緩道,“今晚夫人進宮,與皇上相談甚歡,皇上欣賞夫人之才德,故此特召入宮中,任公主的蒙師,賢妃娘娘早逝,公主頗得皇上憐愛,夫人能為文熙公主啟蒙,可見皇上信得過夫人的才學呐!”
    說到這裏,慶冬那雙小眼睛眯了眯,故意道。
    “隻是夫人這段時日需陪伴公主,怕是要在宮中住上些日子,侯爺可別太過惦念才好。”
    這一席話灌進吳榷的腦子裏,吳榷整個人登時如遭雷擊。
    不對,這不對,謝玖不是還在府中好好待著,等過兩日,才會被他獻給皇帝嗎,怎麽今晚會忽然去了宮中?
    吳榷迅速將目光掃向一旁的管家陳順,陳順此時也是懵的。
    今晚他送進宮裏的明明是那名喚作燕兒的揚州瘦馬,怎麽會變成謝玖呢?!
    “怎麽,侯爺這是不高興?”慶冬見吳榷麵上青白變換,不見笑意,立時臉色陰沉了下來,“侯爺,滿朝官眷,夫人這可是獨一份兒的聖恩,侯爺莫非覺得夫人入宮教引公主,是受累了?”
    慶冬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砸的吳榷陣陣發蒙,冷汗乍然從背後冒出。
    縱使他還沒搞明白當下的情況,也不敢再耽擱,趕緊將聖旨收好,立即恭敬開口。
    “不敢不敢,公公誤會了,隻是事發突然,我一時驚訝而已,能得皇上下旨親召,為公主啟蒙,是拙荊的福氣,也是侯府的榮光。”
    說這話時,吳榷幾乎是咬著牙,臉色如吃了蒼蠅一般。
    而見他還算懂事,慶冬才稍顯滿意的露了個笑。
    “好了,既通知了侯爺,奴才還得回宮裏交差呢,夫人於宮中小住,沒有熟悉的人侍奉,怕是不便,奴才前來順便也將夫人的貼身侍女帶回去。”
    “是,是,應該的。”吳榷點頭,臉上是比哭還難看的笑。
    讓人去把春容和晴芳給叫了過來。
    待得一行人離開,吳榷才抖著身子,大口喘著氣,跌坐在了椅子上。
    陳順剛要上前安撫,就被他抬腳猛地踹在心窩處,慘叫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刁奴廢物,壞我籌劃!”吳榷心底此刻惱怒至極,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原本他將謝玖獻上,趙行謹若是瞧上了謝玖,必定念他獻美有功,獎賞於他,可現如今謝玖自己主動獻身,趙行謹豈會念他半分功勞?
    還有方才慶冬送來那道聖旨,什麽特召入宮中教習公主,分明是趙行謹強奪臣妻,還弄出這麽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逼得他被戴了綠帽子還要謝恩,簡直無恥至極!
    至於謝玖主動獻身,此刻更叫吳榷惱恨。
    “賤婦,這個賤婦!竟敢如此不守婦道,不要臉皮!”
    他怒罵叫喊著,將廳裏的擺件摔碎了一地,然而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麽。
    待得他發泄之後,無力的跌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時,宮裏,春容和晴芳已經在承明宮的偏殿裏,同謝玖團聚了。
    “小姐!”晴芳抱著謝玖,哭得淚眼朦朧,“小姐,您受委屈了!”
    春容也不停擦拭自己的眼角,但還是提醒,“低聲些,叫人聽去了,當心生出是非。”
    是了,不管內裏如何,明麵兒上,入宮便是福氣,怎麽能提委屈二字。
    尤其眼下還是在承明宮。
    “春容說的是,宮裏規矩森嚴,咱們如今尚處困境,不能大意。”謝玖一左一右牽著兩人,眼角微微泛紅。
    主仆三人互相安慰過後,謝玖才問起威遠侯府的事。
    得知吳榷氣的麵目猙獰,卻在慶冬麵前大氣都不敢出,窩窩囊囊的憋著,謝玖心裏對這個男人的厭惡頓時更盛了幾分。
    “他以為這就結束了麽?且等著吧,這威遠侯府的大熱鬧,還在後頭。”
    聞言,春容和晴芳心裏都是暗暗解氣,麵上的惱意散了不少。
    隻是情緒平複下來後,晴芳又麵露擔憂的看向謝玖,語氣吞吞吐吐道,“皇上,他沒,沒傷著您吧?”
    晴芳問起這個,謝玖的眉頭倒是微微蹙了起來。
    “皇上他並未碰我。”
    其實眼下謝玖心中也有些焦躁。
    她原以為趙行謹並非酒色之徒,她便隻需要和對方以利益做交換便足夠了,不必真的獻身。
    畢竟自己是嫁過人的,趙行謹身為帝王,身邊什麽樣的女子沒有,怎會真的對她感興趣呢。
    可沒想到趙行謹竟將她留在了宮中。
    說是做公主的蒙師,可明眼人都曉得,隻是尋個借口留她在宮中罷了?
    隻是趙行謹又並未碰她,難不成是準備改日再臨幸她?
    可謝玖隱隱又覺得趙行謹似乎在她身上另有所圖。
    但趙行謹所圖究竟是什麽,謝玖現在腦子還有些混亂,有些猜不透。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要先好好的活下去,重來一回,更當惜命。
    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把所受之痛,千倍萬倍返還。
    傷害過她的人,一個也別想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