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披荊斬棘的哥哥(求訂閱)

字數:6865   加入書籤

A+A-




    鴨哥得了曹府尹的賞,並為他披紅掛彩。
    外麵雖然風雨綿綿,望海樓上,卻是熱鬧非凡。
    趙璩也不食言,點出五百貫的官交子,賞給了鴨哥。
    完顏屈行見丹娘饒有興致地看向正滿臉笑容,受眾人誇耀的弄潮兒鴨哥,不由心中一動。
    完顏屈行豪爽地大聲道:“此人水性確實了得,我也當賞!”
    完顏屈行挺身而起,大步走出了觀景閣。
    “嗬嗬,第一弄潮兒,恭喜,恭喜啊!”
    一見是個辮發髡頂的金國人,樓上歡鬧氣氛頓時一靜。
    完顏屈行渾不在意,笑吟吟地向趙璩問道:“不知,弄潮的花紅是多少啊?”
    他對趙璩也有點印象,貌似覲見大宋皇帝時見過此人。
    不過完顏屈行也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趙璩道:“曹公賞五百貫,本人賞五百貫。”
    茶美人兒就在後邊樓閣裏看著呢,完顏屈行便把大手一揮,豪邁地道:“好,本人出一千貫做個添頭!”
    他這添頭,竟比人家的彩頭還多。
    不過,完顏屈行要的就是在丹娘麵前一擲千金眼都不眨的氣派。
    他把準備返程時采辦禮物所換的官交子,取出一千貫來,賞了鴨哥。
    待他回到樓閣中時,看到丹娘驚訝、崇拜的眼神兒,頓時飄飄然起來。
    一擲千金,能博美人傾心,太值得了!
    得了大筆的賞錢,又披了紅戴了大紅花,鴨哥便又被人吹吹打打地送下了望海樓。
    按照規矩,鴨哥和徐大年這一組是贏家,要拿走全部賞錢的三分之二。
    輸的一方和那些在江邊使船接應救援的其他人,一共分得三分之一。
    不過,他們原本預料的三分之一,隻有一百貫,現在卻有近七百貫。
    這比原來預計贏家要拿的賞金還要多三倍以上,
    於是,錢塘江畔一片歡呼,已經看不出誰是輸家誰是贏家了,個個興高采烈。
    弄潮結束,便隻有江潮可看了。
    隻是雨水綿綿,一時還未結束,望海樓上的幾方客人便都沒走。
    楊沅見狀,心中不由一動,如果趁機讓這幾位大文豪留下些墨寶,那可就賺了。
    萬一他們哪位再題一句“五月十九,與友楊沅同遊鳳凰山觀錢塘潮有感”,
    那我不是跟汪倫一個待遇了麽?
    這麽難得的機會,這個羊毛不薅,它天打雷劈啊。
    想到這裏,楊沅便笑眯眯地對陸遊道:“務觀兄,此情此景,難道你不想賦詩一首?”
    陸遊此時正喝到興處。
    陸遊好酒,喝最好的酒,打最猛的虎,吟最好的詩,交最多的友,那就是陸放翁一生的真實寫照了。
    今日好友齊聚一堂,陸遊喝的有點高了。
    他本來就是“酒惟詩裏見”的性子,聽楊沅這麽一說也不推辭,便把酒杯一放,豪爽地道:“好!可有紙筆麽?”
    趙璩的隨從帶的東西非常齊全,馬上就有侍妾乖巧上前,撤下酒菜,為陸遊擺好了文房四寶,又有一位美人兒上前為他研墨。
    陸遊抬起醉眼,看了看桉欄外錢塘大潮,但見浪濤滾滾,如卷千堆雪,便提筆寫下三個大字:一落索。
    這是詞牌名,又名“玉連環”、“窗下繡”。
    楊沅見了不禁暗暗忱惜,為什麽不是“與友楊沅同遊鳳凰觀錢塘潮有感”呢?
    不管了,反正是真跡,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陸遊稍稍一頓,揮毫寫道:“識破浮生虛妄。從人譏謗。此身恰似弄潮兒,曾過了、千重浪……”
    ……
    兩個黑衣大漢向天放出響箭時,他們身旁,又陡然出現一排武士。
    這些武士每人都端著一具勁弩,弩弦“鏗鏗”聲不絕於耳,箭矢激射而出,如雨打芭蕉。
    雖然雨水對於弓弩有極大影響,但淋雨的短時間內,顯然並不影響它的威力。
    楊澈早在兩個黑衣大漢放出響箭的時候,就已知道中了埋伏。
    所以他抽身便走。
    轉身之際,他把右手一揚,一枝響箭也從他的袖中射了出來。
    他的這枝箭卻不是射向天空的,而是射向了一個黑衣大漢的咽喉。
    對方已經放出響箭,“冰井務”的人必然聽到了,那又何必浪費一箭?
    那個大漢剛剛舉起“小掃子”,正要劈向楊澈的天靈蓋,就被一箭封喉了。
    響箭的銳嘯聲乍起便止,汩汩的鮮血從響箭的箭哨處呲了出來。
    楊澈本想拔步而走,但放出響箭轉身之際,眼角餘光便已梢見了突然湧出的一排弩手。
    楊澈立知不妙,疾轉的身形硬生生砸向坡麵,向下翻滾而去。
    “鏗鏗鏗鏗……”
    一排排箭矢,差之毫厘地激射在他身前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上流動的雨水被箭矢濺起,宛如一層層浪花。
    那些弩手一擊不中,拋下弩具,拔出佩刀,便沿著斜坡狂奔而下。
    坡前側麵、下方,一塊塊堆放貨物的雨布陡然掀起,一個個手執刀劍的殺手從中躍了出來,迅速圍向楊澈。
    楊澈翻滾下坡的時候,後背和大腿便分別中了一箭,幸好隻是穿透傷,不曾傷到骨頭。
    他強忍痛楚,湧身而起,揮刀斬向圍堵上來的幾名殺手。
    那些殺手夷然不懼,那麽平靜而漠然地衝了上來。
    “三更”,是秦檜暗中培養的死士。
    他們都是一些孤兒,自幼被秘密收養教導出來的。
    這些人心中沒有是非,也不在乎生死,他們已經被訓練成了純粹的殺人機器。
    刀劍相交,刺耳的磨擦聲片刻不停。
    楊澈在這如浪的刀劍之下,就似一個弄潮兒,披荊斬棘,破千重浪……
    ……
    望海樓上,陸遊筆走龍蛇。
    他雖已二十九歲,卻仍如少年一般意氣風發,一腔熱血。
    年初參加“鎖廳試”,他本來是第一名,結果卻被奸相打壓,第二輪根本就不曾上榜。
    為此,他還引來許多幸災樂禍的流言蜚語。
    陸遊尚未及三旬,養氣功夫沒那麽到家,心中何嚐不感憋屈鬱悶?
    今日他正好一吐胸臆。
    “且喜歸來無恙。一壺春釀。雨蓑煙笠傍漁磯,應不是、封侯相。”
    “讓諸君見笑了。”
    陸遊停筆,向眾人一笑。
    楊萬裏、虞允文、範成大三人都知道他之前經曆,知道他心中憤懣,不免寬慰一番。
    陸遊哈哈一笑,道:“牢騷當然是要發的,不過,我可不曾從此頹喪。今科大考,咱們再重新來過!”
    楊沅原本不明詩中情緒,聽得虞允文幾人言語,不禁暗自慶幸,幸虧沒有亂拍馬屁,差點人前露怯。
    楊沅忙也鼓勵道:“不錯!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嘛!”
    ……
    楊澈的靴子因為發力已經撐破,靴上滿是梅子綿綿雨一時間衝刷不去的血汙和淤泥。
    他踏著滿地的雨水,每一步都濺起蓬然的扇麵雨水,隨之揮出的,則是呼嘯劈斬的長刀。
    那刀光奔雷閃電一般,一刻不得停歇。
    他不能停,也停不了!
    四下裏殺手憧憧,如浪般湧來,他隻消慢上一刹,就得被這如浪的刀光劍影劈成肉泥。
    但是在這搏殺的過程中,他也已經挨了不隻一刀。
    交手搏殺之際,哪怕是高手,也很難做到毫發無傷。
    但高手之所以稱其為高手,就因為他可以盡量避開自己的要害。
    混戰之中,能擁有這份眼力,能及時做出這種判斷,便是以一當十的高手。
    可楊澈此時的當麵之敵,又何止十人?
    他們不但人數眾多,而且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
    楊澈又是一刀,把一個衝過來的“三更”殺手斜肩帶胯劈成了兩半,
    可他肋下也被對方臨死的一記反擊,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楊澈一個踉蹌,眼前有些了一些灰暗的陰影。
    那是失血過多的反應。
    又是幾道刀光劈至,楊澈勉力一擋,刀脫手飛出,楊澈急急貼地一滾。
    雖然,他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幾道刀光,可他業已無力再戰了。
    就在這時,“冰井務”的秘諜殺到了。
    一瞧現場情形,他們立即拔出武器衝了上來。
    “三更”的死士們見此情形略感意外。
    在他們事先得到的情報裏,皇城司隻有寇黑衣和楊澈兩個人,正在對關昊進行秘密調查。
    國信所派出去監視皇城司的人,並沒有發現“下一指揮所”另行派有皇城卒配合他們二人的行動啊。
    不過,雖然有些出乎意料,這些死士倒也不慌。
    他們立即返身迎向了這些狂奔而來的“冰井務”秘諜!
    斜坡上麵,關昊和扮作員外的張定邦正揣著手,笑吟吟地看著坡下的激戰。
    楊澈雖如一頭猛虎,卻已被狼群團團圍住,不可能再有機會逃脫。
    至於潛去後邊的那個皇城卒,想必也是一樣的局麵。
    誰料這時,竟然有皇城卒接應。
    坡下,楊澈大喜。
    他早已遍體鱗傷,自忖必死,這時終於見到援兵,急忙竭盡餘力,一個“烏龍絞尾”,雙腿騰起,踹得一個殺手仰麵飛起。
    他則緊跟著一個“鯉魚跳漣”,險之又險地穿過交叉劈過的兩口長刀,就勢一個前滾翻,衝進了“冰井務”的隊伍當中。
    兩個“冰井務”秘諜見他渾身浴血,急忙伸手來扶。
    楊澈被人挾住,心氣兒一泄,登時暈了過去。
    坡上,關昊眉頭微微一皺:“你們國信所就是這麽辦事的?不是說這兩個皇城卒並沒有接應嗎?”
    張定邦雖也感覺有些意外,卻絲毫不慌,他淡定地道:“怕什麽,你隻管按計劃行事。這邊,有我接應。”
    說罷,張供奉轉身便走。
    關昊目光閃動,看了看坡下的激戰,忽也轉身而去……
    (這一章是預演,意思是明天上午的更新基本就是這時間前後發。關關歸來時主動拒絕了豐厚保底,為的就是沒有任何其他考慮毫無負擔地專心寫書。還請諸友訂閱支持,你們的認可就是我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