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的夜晚，林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藍色外賣箱在背後發出細微的震顫。這是他第三次注意到這個異常——每當經過君悅酒店旋轉門時，胸口的舊傷就會隱隱發燙，仿佛有口看不見的古鍾在血脈深處震蕩。
    “叮！您有新的美團訂單。“
    機械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手機屏幕上跳出的地址讓他瞳孔微縮——濱海市兒童醫院血液科病房。
    “又是代購星巴克“他苦笑著扯了扯濕透的衣領，傷口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自從三年前那場車禍後，每當情緒波動，這道從鎖骨延伸到心口的猙獰傷疤就會蘇醒。但此刻的灼熱感格外強烈，就像有團火在焚燒他的骨髓。
    推開酒店玻璃門的刹那，溫熱的咖啡突然迎麵潑來。
    “廢物！知道我這身西裝多少錢嗎？“油頭粉麵的青年晃著空杯，腕間百達翡麗在吊燈下折射出冷光，“滾出去把雨水擦幹淨再進來！“
    褐色液體順著發梢滴落，林默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他能清晰聽見大堂經理的嗤笑，保安按住警棍的窸窣聲，甚至電梯間侍應生捂住嘴的悶笑。這些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仿佛有人在他耳中安裝了擴音器。
    “看什麽看？“青年揚起下巴，“你們這些底層螻蟻“
    話音未落，林默胸口發出青銅色的光芒。他看見青年身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其中一根格外鮮豔的紅線正連接著對方咽喉。某種古老的本能在血液裏咆哮，指尖不受控製地勾住那根紅線——
    “哢嚓。“
    細微的斷裂聲在耳畔炸響。青年突然捂住脖子，整張臉漲成紫紅色，像條離水的魚般抽搐著倒下。水晶吊燈驟然大亮，林默的視網膜上閃過一行幽藍文字：
    【無敵秒殺係統激活】
    【本日剩餘次數：23】
    “殺殺人啦！“尖叫聲中，林默跌跌撞撞衝進消防通道。他顫抖著掀開衣領，那道傷疤正在滲出血珠，勾勒出模糊的鍾形圖騰。十年前父母失蹤那晚，他胸前突然出現這個印記，此刻它如同活物般吞吐著暗金流光。
    手機在褲袋裏瘋狂震動。接通瞬間，護士焦急的聲音混著儀器警報傳來：“是林雪家屬嗎？患者突然出現急性排異反應，需要立即進行骨髓移植“
    暴雨砸在安全通道的鐵門上，林默望著消防栓鏡麵裏狼狽的自己。濕漉漉的劉海下，原本漆黑的瞳孔正泛起青銅色漣漪，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畫麵突然清晰——父親臨別前塞給他的青銅掛墜，母親用簪子刺破他胸口時顫抖的雙手，還有那聲穿越時空的鍾鳴。
    當他衝進醫院時，消毒水氣味裏混著若有若無的檀香。走廊盡頭，兩個穿中山裝的男人正在低聲交談，其中一人腰間玉佩刻著九頭蛇圖騰。林默與他們對視的刹那，玉佩突然迸出火星，男人臉色驟變伸手入懷。
    “哥哥？“
    虛弱的童聲從病房傳來。林默撞開房門的瞬間，看見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瘋狂跳動。病床上的少女不過十四五歲，蒼白手腕係著褪色的紅繩，那是他去年生日時用外賣配送繩編的手鏈。
    “小雪別怕，哥哥在這裏。“他握住妹妹冰涼的手，青銅色光芒突然從兩人交握處溢出。林雪頸間浮現出同樣的鍾形印記，隻是她的圖騰殘缺了大半，像被什麽力量生生撕裂。
    值班醫生舉著ct片推門而入：“林先生，我們在令妹骨髓裏發現了異常物質“話音未落，窗外炸響驚雷。林默分明看見，醫生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紋身——正是方才玉佩上的九頭蛇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