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顧五赤紅著眼伸手揪著陳素香的頭發把她從凳子上提起來。

    “我沒說過，我沒說過......是她胡說八道的......嗚嗚嗚，我沒說過，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陳素香嚇得魂飛魄喪，不顧一切的求饒--顧五這會兒的眼神太可怕了，簡直像是在看死人一樣。之前即使是在他最怒的時候自己也沒見過他這樣可怕的樣子。這樣的顧五叫她恐懼的全身都忍不住顫栗了，她覺得下一刻他真的會不留情的殺了她......即使之前她想的好好的要捍衛自家的錢財，哪怕不惜被打一頓......但是當顧五真的這樣暴怒起來叫她必須直麵麵對的時候，再多的心裏準備也沒用，她什麽膽都嚇飛了。

    “滾，我回頭再跟你算賬。”顧五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把人往長凳子外麵丟去，然後隱忍的看她一眼，目光調轉過去看向顧錦華，“你也一樣，帶著你媽都給我滾遠點，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過來這邊，再過來就打斷你們的腿。”

    顧錦華哪裏還敢反駁什麽，趕緊點頭，話都不敢應一聲就連滾帶爬的撲到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陳素香身上，連拉帶拽的把她弄起來直接拽著逃命一樣的離開。她爸雖然叫她們滾遠點，可沒說叫她們滾出去，房子裏離這最遠的地方就是廚房了，看來她們隻能去廚房待著了。

    進了廚房，顧錦華扶著她媽坐下來，又舀了一碗水過去，陳素香捧著碗才稍稍定了定心神，喝完了水，她放下碗對著女兒“哇”的一聲哭了：“你爸他剛才是真的恨毒了我，想殺了我啊。”

    “媽，你想多了，我爸那不是麵子上下不來嗎？”顧錦華強笑著安慰陳素香，“咱們才是一家人，我爸不為自家人，難道還會為外人嗎？還不是那個賤人的媽跟她一樣惡毒，故意別有用心的在我爸麵前說那樣的話，我爸一時半會的麵子下不來......”

    “真的？真的是你說的這樣？你爸他就是麵子上下不來？”

    陳素香疑惑，回想剛才的情形，忽然發現女兒說的沒錯。溫秀還真是唱作俱佳，一開始就知道假惺惺的用哭先引人同情，然後一步一步的把自己給引進坑裏去了......她憤然，那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麽？她的這個親家什麽時候手段竟然這麽厲害了？

    “不行，我們還是得回去，那個溫秀這麽會耍手段。沒有我盯著，萬一你爸他什麽都答應了張家的人了怎麽辦......”陳素香大急，被女兒這麽一哄就覺得大概是自己錯覺的，死老頭子可不就是個死要麵子的？

    “媽，我爸都說了不叫我們再過去，你現在就過去那不是又砸了他的麵子惹的他更生氣了？”

    顧錦華一個激靈趕緊死死拉住陳素香不鬆手。剛才她爸的那個眼神她在邊上都差點沒嚇死，她媽怎麽還不長記性呢？

    “反正咱們家裏的錢都在你手上，到時候不管我爸答應了他們什麽，隻要你這裏拖著不把錢拿出來不就成了？”

    “可是......”家裏真正的大錢都是在死老頭子手裏抓著的啊。

    陳素香看一眼顧錦華把嘴裏的話吞進去，這話她不止沒對女兒說過就是兒子她也沒告訴過。如果不是死老頭子手裏有一筆不知道多少的金銀財寶，她當初能死活賴上他，還替他生兒育女，任打任罵的過了這一輩子？

    如果沒錢，她早就跟人跑了。依她看，象顧五這樣不知情不知趣還脾氣壞到極點的男人就該打一輩子的光棍。可惜的是這麽些年她費盡了心思都找不到那筆金銀財寶到底被藏在哪裏？找不到就意味著她甩不開這死老頭子過不上好日子。

    如果不是這些年死老頭子時不時會拿點東西出來，家裏大宗的支出都靠著他。她也不甘心就這樣跑了，白白便宜別的不知道哪個女人去她怎麽可能還留下來？

    可惡的死老頭子，別看他平時一副啥事都不上心，萬事不管的樣子，但其實人可精著呢......

    “叫你們看笑話了。”

    堂屋這邊，看陳素香母女兩個消失在眼前，顧五的臉抽了幾下才恢複比較正常的樣子，他望向張大壯和溫秀，羞愧的幾乎無地自容：“當初是我的疏忽，我也想不到家裏的老婆子能過分到這樣的地步......如今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他沉吟了一會，看向張敏珍：“老大媳婦，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好的，如果老大沒了你是他的損失，也是我們顧家的損失。老大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想過了是人之常情，但是一個女人哪怕不帶著個孩子呢，隻要掛著離婚的名聲，隻怕將來的路都不好走。

    你看，如果你還能原諒老大，想跟著老大過下去，那我能保證他在外頭的那些破事都能斷了，外麵的那兩個孩子我們顧家也不會認。往後在這家裏你的地位更不會跟過去一樣，你想住在這裏我就把家交給你當。你想一家三口住外頭，那我也能給你買個小院子就記在你的名下，以後我保證你婆婆和你大姐都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顧五的話叫張大壯和溫秀以及張衛強和林琴多少都有些動容。四人也知道顧五的保證大概是靠得住的，於是齊齊看向張敏珍看她怎麽決定。

    張敏珍的臉上閃過掙紮，公公的話叫她心裏有過那麽一絲的動搖，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如果......

    她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搖搖頭：“爸，我今天最後再叫您一聲爸。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已經決定好了。不是我不識好歹，而是立輝的心早就不在我這裏，您能管得住立輝一時難道還能管得住他一世麽？這段婚姻這樣勉強的繼續下去又能有什麽好？還不如早斷早了，這對我們兩個都是一種解脫。我就想把暖暖帶走好好養大，求您成全。”

    顧五看著她，看她異常堅定的樣子知道事情已經無法轉圜了，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帶了點希望：“要不你回去多考慮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