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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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父子倆挨訓,屁都不敢放。
    直到抵達渡口上了船,吳洪武這才帶著同事轉身離開。
    坐在船上抽著煙,父子倆都是沉默,彼此皆心有餘悸,現在想想都還有點毛骨悚然。
    曾文傑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曾向東問道:“你笑什麽?”
    曾文傑聳了聳肩,道:“命沒丟,貨也保住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曾向東也跟著發笑起來,父子倆便隨口聊著各個礦的特點,一直到這艘小船靠岸。
    付了船夫十塊錢的擺渡錢上了岸,走上幾分鍾便沿著台階進入老街,斜對麵就是家。
    回到家吃上了奶奶熱好的飯菜,曾文傑心中不由感慨一聲,活著真好!
    這次也算是得了一個教訓,第一次收貨情緒太亢奮,沒注意時間,下次千萬要注意,如果遲了,幹脆就在山上歇。
    那些礦山上,都有棚子的,人比較多,而且備有一些武器,不用擔心被人搶劫。
    “一會兒把手裏這批貨提純處理一下,然後你找奶奶借個兩三萬,明天咱們再去收一趟貨回來。”曾文傑說道。
    “嗯?不賣了錢再去收嗎?”曾向東疑惑道。
    “攢著賣給楊老板,他手裏積的貨多了,才會急著出給那位庭南省的老板。不然,我怎麽搞到聯係方式?”曾文傑笑道。
    曾向東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倒要看看兒子怎麽從楊威那裏套來庭南省老板的電話。
    飯後休息了半個小時,曾文傑拎著一瓶冰可樂去找爺爺。
    老爺子在一棵大槐樹下麵乘涼,麵色通紅,顯然又喝了不少的酒。
    “爺,我找你學武來了。”曾文傑說道,盡管他累得渾身酸痛,但還是來了。
    “我以為你今天要偷懶。”爺爺冷冷道。
    “不敢偷懶啊,今天要是沒遇上姑爹,我和我爸估計就交代在山上了!”曾文傑心有餘悸道。
    “嗯?”爺爺聽後不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眉頭皺起,“怎麽回事?!”
    曾文傑將下山的遭遇同老爺子說了,而且繪聲繪色,添油加醋,聽得老爺子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酒意都散去大半。
    爺爺不由黑著臉道:“胡鬧,以後你不許跟你爸去收貨了!”
    曾文傑卻是搖了搖頭,道:“爺,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爸去收貨,就不會遇到危險了麽?”
    爺爺凝視著自己這個孫子,半晌之後,歎了口氣,道:“來,你先跟我去練功,我教你點打法。”
    曾文傑一笑,大口喝光手裏的冰可樂,跟著爺爺練功去了。
    練了個把小時結束,曾文傑邀石京出來去白水江裏泡了個澡,沒跟他說起今天遭遇的事情。
    爺爺看著孫子的背影,眼神有點複雜,半晌之後,無奈吐出口濁氣來。
    今天曾文傑雖然沒再提讓他戒酒的事,但他偏偏感覺心情更加沉重了。
    石京忍不住埋怨道:“你跑哪裏去了,老爺子今天好險沒把我和華仔給練死在那兒。華仔說他吃不住了,明天不打算來了!”
    曾文傑當然知道胡國華是個懶散性格,家裏條件又還不錯,內褲都不帶自己搓的。
    “他不願意練就算了,但你不想扛著音響大殺四方了啊?”曾文傑淡淡道。
    “想啊!”石京說道,嘴裏忍不住哼起了蕭峰登場的bg來,“當的啷當當當當當,當個啷當當當當~”
    “期待你大殺四方的那一天。”曾文傑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水裏起身。
    石京看到兄弟的兄弟,不由罵了一聲,自己名為牛掰,卻並不牛掰。
    泡完澡回去,曾文傑和父親一同把今天收到的毛貨提純了出來,過了一下天秤,總重有六百克,賣出後能賺六千左右。
    按目前的金價,像曾向東這種商人,一克的利潤大約也就是十塊左右。
    如果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話,還能再提高個兩三塊,若是願意自己跑到外省去賣,那利潤便更為豐厚了。
    “這煤灰可得裝好,回頭讓人花錢來回收。”曾文傑清理爐子,把煤灰都用一個大提桶裝好。
    黃金放在瓷杯裏拿進去熔,會因高溫而濺射,多多少少會落入爐中,這些煤灰經清理過濾後,是能提出黃金來的。
    曾文傑道:“以後下水道不用花錢請人清了,讓人家主動花錢來求著我們清。”
    曾向東道:“為什麽?”
    曾文傑樂了,說道:“那些硫酸水裏麵多多少少也含有點金、銀的,那不是錢啊?”
    曾向東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時間,又已深更半夜了,便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繼續跑銀子坪收貨。錢,我已經跟你奶奶拿到了!”
    曾文傑豎起大拇指來,道:“老爹靠譜!”
    安睡一夜之後,曾文傑照例早起,但這回騎了老爹的摩托去新街,沒再傻傻跑著去。
    跟外公學了一小時俄語後,曾文傑又叼著包子、騎著摩托回了家。
    “喲,老曾,這麽早,出去收貨啊?”張老三正好路過曾家,看到曾向東後,不由打了個招呼。
    “是啊!昨天運氣不好,沒收到什麽毛貨,今天趁早出去一趟。”曾向東道。
    “嗬嗬,我還以為你單幹以後能賺大錢呢!”張老三笑吟吟地說道。
    曾向東給他發了根煙,隨口聊了幾句給人送走,正巧看到兒子回來。
    曾文傑說道:“走著,收貨去!”
    曾向東一拍他的後背,道:“你還真能折騰,一天就睡這幾個小時,能不能行?”
    曾文傑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道:“我年輕嘛!再說,這是剛起步的生意,往後咱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父子倆再次踏上征程,坐船過了白水江,上銀子坪收貨。
    第一站去的還是柳正那兒,順帶著打聽了一下昨天的貨有沒有找回來。
    “別提了,那兩個雜毛是庭南省的人!他們直接跑過省界線去了,我們的人不敢追了。”柳正無奈地道。
    白水鎮位於重山省與庭南省的交界處,銀子坪這邊再往前走些,便是庭南省的地界了。
    兩省人民都是民風淳樸、熱情好客,經常為了爭奪幾個位置敏感的金礦而用石頭、扁擔、鋤頭問候對方,熱情一點的甚至會互丟炸藥包。
    柳正這邊還沒出新貨,打石機正在運作著,曾文傑不準備等,直接帶著父親奔向下一座金礦。
    畢竟,別的金礦也需要多熟絡熟絡,以後好拿貨,好談價錢。
    收滿了兩萬塊的毛貨,總計兩百多克之後,兩人下山時也才三點。
    剛走到渡口,就看到一個老人手裏提著個塑料袋,另一手拎著根齊眉棍從船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