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燒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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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子的嘴又被捂了回去。
    嗓門實在震耳。
    灑脫的老人此時起身,看著不願逃跑的小孩抱著女人哭。
    女人動彈不得隻能看著小孩哭。
    漢子硬在牆邊無聲大哭。
    老人歎了口氣。
    主動起身對王玟拱手說:“仙家且慢,老夫自幼練拳身子骨還算硬朗,仙家若需取人心血修煉請務必先從老夫身上下刀,若能大發慈悲給這個家子留條活路,更是牛馬以報感激不盡!”
    王玟轉身。
    環顧四周。
    “這還把我當妖了?”他哭笑不得地看著老人說:“我們肚子餓來你們家吃頓飯,相當於拿錢買吃食,為什麽你們一副家破人亡恨不得跟我拚命的模樣?我給的錢少了?”
    老人搖頭:“拿錢買吃食?這副做派可不像你所說的那麽簡單,明明是強取豪奪。”
    王玟挑了挑眉,心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走到老人麵前,舉起一枚金餅子問:“別告訴我你們不認識這玩意兒?”
    “他們或許不知,老夫自問還算有點見識,聽說過珠寶金銀的模樣。”老人竟然還有點得意。
    王玟無語:“既然知道金子,為什麽還這麽苦大仇深?這一枚別說吃你一條肉了,整隻羊都夠了吧?”
    老人卻道:“金子我們用不了,你們這些江湖把式不知從哪盜來的製式金,更是有命取沒命花,你拿沒用的金子換我們一家四口唯一一根鹽醃肉,還不是強盜所為?”
    聽完老人的話。
    任軟軟凝固了。
    朱興國一句“我特麽”蹦到嗓子眼最後還是咽了回去,看了眼飛行器,悶悶不樂地坐回了石凳上。
    王玟將金餅子放回布袋。
    搖著頭連聲歎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麽。
    隻覺得不愧是個破碎的世界。
    哪哪都顯得那麽可笑。
    令人忍俊不禁卻又無可奈何。
    在經濟落後的時代有錢都花不出去,這是一種何等無奈的悲哀!
    他收起金子,正色問老人道:“那麽請告訴我,怎樣才能不像強盜所為,我這人喜歡規矩,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不能吃白食。”
    老人這次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了。
    隻是站在那裏默默地搖頭。
    一副可憐又可恨的樣子。
    王玟手中的小太陽凝了又散,散了又凝。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兩輩子的爬塔者,心性怎麽變得如此差勁?
    揮手撤開牆邊漢子的束縛,漢子衝上來舉拳就錘。
    王玟撐著透明屏障任由他錘,不緊不慢地問道:“我很牛嗶的,無論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弄來,敢不敢給我來點挑戰性?”
    朱興國騰一下站起身,攤開雙手做足架勢:“對!隨便說!今天偏不信治不了你們這幫刁民!”
    那漢子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幾人。
    咬牙切齒地磨嗓子悶聲道:“把醃肉還給我!要一模一樣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朱興國愣住,嗓子眼一句“特麽”半天蹦不出來。
    王玟額頭劃過一滴汗水。
    心想牛吹早了,這還真有挑戰性。
    他拉過朱興國,表情凝重地沉聲道:“血肉菜蔬這種有機物質構造太過複雜,破蒙級的機關術都解不出來,何況還是醃肉這種時光魔法,這題很難,我隻能盡量試試。”
    朱興國看了看旁邊同樣表情凝重的任軟軟,緩和氣氛道:“師父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任軟軟無奈地對王玟道:“要不我給你跳一個吧?”
    正在皺眉凝聚精神力的王玟抬頭看她:“哪種跳?”
    任軟軟一聽。
    抿嘴笑著說:“哪種都可以。”
    王玟麵無表情地拒絕:“哪種都不可以。”
    幾句玩笑話。
    氣氛稍稍輕鬆了些。
    王玟伸出手。
    一條帶有肉的紋理的物體慢慢從虛空中顯現。
    形狀與大小倒是相差無幾。
    甚至越到後麵連表麵的顏色看上去都愈發相似。
    等到王玟滿頭大汗地長出一口氣。
    將手中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的“臘羊肉”往地上一放。
    幾人隻聽到“咣”的一聲。
    仿佛金鐵交擊。
    朱興國拿出一把刀嚐試著剁了剁“臘羊肉”。
    “肉”完好無損。
    刀刃磕了個口子。
    朱興國舉著刀,心情十分複雜。
    王玟看著地上的“臘羊肉”,胸腔匯集千言萬語,最後隻蹦出一句:“守規矩,真難。”
    朱興國點頭附和:“做個守規矩的好人,真難。”
    任軟軟心頭火起,從布袋裏抓了把金餅子起身。
    幾步竄出門,隨便拉住個看熱鬧的觀眾就問:“這裏誰最富有?”
    那位觀眾呆愣愣地指了指村子中心的一間大石屋:“亭長食俸一百石,不愁徭役不愁賦,本地富足者非他莫屬。”
    任軟軟撇下這人直奔大石屋。
    進去沒多久,從屋後牽出一頭肥碩的羊。
    旁邊還跟著一個連連拱手歡送的中年人。
    她牽著羊。
    返回漢子的屋內。
    把羊繩丟到他麵前,冷聲道:“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漢子愣住。
    老人臉色大變,驚呼道:“這是亭長大人的羊!快牽走莫要害我們!”
    任軟軟怒:“他已經賣給我了!”
    老人和漢子對視一眼。
    垂頭喪氣地坐倒在地,看著眼前的肥羊哀聲歎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本來隻是丟塊肉,現在真不知道要賠多少家當才夠抵消這頭羊的禍。”
    漢子沉默半天。
    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跪地朝老人用力磕了幾個頭,悶哼道:“全都怪我,兒子不孝,先行一步。”
    老人聞言終是老淚縱橫。
    卻沒阻攔起身離去的漢子。
    任軟軟一把抓住漢子問:“你幹嘛去?”
    漢子臉沉如水:“向亭長請罪,實在不行就把我這條命賠給他。”
    “幹嘛呀!幹嘛呀你們!!”任軟軟氣得眼眶通紅快要哭出聲,恨恨跺著腳叫道:“為什麽要這樣?羊都已經賣給我了為什麽你們還要這樣?!到底要怎樣你們才能安心啊??!!”
    一直沒出聲的王玟長長呼出一口氣。
    拉過朱興國的手,往裏放了枚製式銅幣。
    朱興國條件反射般等價交換後才不解地問:“咋了師父?”
    王玟沒有說話,繼續造銅幣,一把把往他手裏放。
    看得老人兩眼發直。
    到最後。
    王玟拿著一捧銅幣遞到老人麵前說:“麻煩你們自己想辦法去買塊肉來,重新醃製一下吧?鹽夠不夠?不夠我這也有。”
    老人呆滯地捧過銅錢,雙手有些顫抖。
    門邊已經做好準備赴死的漢子看到銅子頓時兩眼發光地撲過來,抓起兩枚互相搓了搓。
    臉色瞬間多雲轉晴,欣喜地說道:“原來你們有錢啊!早說啊!早知道這樣我去給各位買新鮮的肉吃嘛!瞧這鬧的!”
    他抬頭招呼遠處的女人:“孩他娘!愣著幹嘛快給貴人倒茶!”
    又扭頭對凝固了的朱興國任軟軟恭敬地說:“幾位貴人,吃飽了嗎?要不要來點酒?我去村口老嬸家再借隻雞給各位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