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一路順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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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風,明天跟我去一趟如西啊?”
“去如西?”
“你的二建轉注不是一直沒成功嗎?我們打算去如西注銷掉,再重新注冊。”
“這個需要我本人去嗎?”
“正常是不需要你去的,我們去就可以了。問題是需要你原先掛靠的單位從他們的平台上將你注銷掉。她們說要你本人到場。”
“我已經將身份證原件給你們了,還不行嗎?”
“你不知道啊,鄉下人,沒文化,真可怕!天平建築公司的那個女人說是注銷掉了就無法再注冊了。那個女人一點都不懂,我跟她說了,注銷掉了還可以再注冊。她硬是不相信,非要你本人到場。怎麽辦呢?你就去一趟吧。”
“你稍等一下,我跟原先的中介打個電話,讓他們協調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不去了。如西,皖城,為了這個二建轉注,我已經跑過幾趟了。”
媽的,這一次二建轉注,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一毛錢的掛靠費沒拿到,還害得我花了幾百塊,身份證還弄丟了,真是火大。再讓我請假去辦這種沒名氣的事情,門都沒有?你當是這個假是這麽好請的啊?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還不知道原先的中介記不記得我呢!
沒想到電話打過去後,對方很是熱絡地道了一聲:鬱工。
還好,人家還記得我,就不需要那麽多的廢話了。
“王工,我的二建轉注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功。我現在掛靠的這家中介說是可以注銷掉,再重新注冊。可以嗎?”
“可以的。”
“天平公司說是要我本人到場才可以幫我注銷。我已經將身份證原件給中介了,我能不能就不去了啊?王工你幫我跟天平公司協調一下啊?”
“人家要你本人到場,也是謹慎起見啊!”
“你們將我的身份證弄丟了,我都沒有找你們,是不是?我這邊不會有問題的啊!你幫我協調協調啊?”
“我幫你打電話問問看吧,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
我這邊才掛了電話,那位馬總的電話又過來了。
“你打電話了嗎?怎麽說啊?”
“中介說他幫我跟天平公司聯係一下。”
“你就跟我們去一趟吧?又不用你花錢,我們開車帶上你。皖城的朱局長請我們在皖城吃大餐哦!”
“如果那個中介協調成功了,我就不去了。如西、皖城,我已經跑過幾趟了,我不想再去折騰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跟你們去一趟,行吧?”
大老遠地,誰稀罕去吃你一頓飯啊!
“明天要去如西,再去皖城,我一個人開車太累了。你把駕照帶著,古明月昨天才拿到駕照,不能上高速。”
“我再給中介打個電話吧,如果不需要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好,好。你抓緊將這個事情定下來,我們好明天早點走。”
“王工,你幫我問了嗎?”
“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一直占線。天平公司說你可以不用去,但你要寫個承諾書,說你自己要求注銷二建證書,出了問題跟她們天平公司無關,簽上名,並按個手印。”
“好,好,好。謝謝王工。”
真是的,要這麽一個承諾書又有何用?我本人不到場,這個承諾書能證明什麽?我讓別人替我簽個名,按個手印,你天平公司又如何能識別?
“馬總啊,中介幫我協調好了,帶個承諾書過去就行了。”
“哎呀,鄉下人,沒文化,真可怕!她不一定就認啊?我們大老遠的趕過去,她要是不認的話,我們豈不是白跑了?關鍵問題是耽誤時間啊!年前,你的證書就有可能沒時間轉注了啊?”
“有我的身份證原件,又有承諾書,應該沒問題吧?”
“你是不知道啊,我給她打過幾個電話了,沒辦法溝通啊。一個鄉下人,什麽情況都可能出現啊!”
“那我明天跟你們去一趟吧,中午能回來了嗎?”
要是因為我沒去的緣故,而事情沒辦成,那豈不是太對不住人家了。我是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可負天下一人!況且,人家是在替我辦事!
“中午回來的可能性不大啊,你就請一天的假吧,我帶你如西、皖城一日遊。記得,把駕照帶著。”
“我就上過一次高速,不一定開得好啊!”
“你駕照拿了多長時間了啊?”
“駕照拿了有三年了吧,也就開了年把的車子,平時也就上下班開開而已。”
“不要緊的,沒上過高速,反而開得穩。”
“好吧。”
“你家住哪兒?”
“離火車南站不遠。”
“哎喲,我們三人住在三個方向。我在河西,你在南站,明月在城東。走遲了,就堵車了。你最好在七點之前趕到我這個地方,還要去接上明月。”
“好的,我在七點之前趕到你那兒。”
那麽早,地鐵都還沒有開呢,隻能坐公交車了。我的心中有些抹不直:古明月,你去接;而我,卻要自己趕過去。真是內外分明啊!
哎,掙點外塊也不容易啊!
前年,我考了一個二級建造師,通過中介在外地掛了出去,一年收入3000塊。我還有一個安全員c證,另外一個中介想要,一年1500塊。然而,我原先所在的那家公司,算上我的c證是正正好,一旦轉出,他們就資質不保,所以不讓轉出。我人都離開公司了,憑什麽將證免費給你用啊?七搞不搞,拖了幾個月,他們又有兩個員工考了c證,才同意我轉出,當初的500元考試費還得讓我出。為了轉這個破c證,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的,氣得我夠嗆!不過,好歹掙了1000塊!
我一直盤算著到了4月份,又會有3000塊的外塊,10月份是1500塊,心裏麵總是美滋滋的。
到了3月份,中介給我來電話了,問我是否有一個安全員c證掛在外麵。我說是啊。
“今年出了新規定,一個人所有的證必須在同一家單位。”
“那我就將c證也轉到如西縣的這家公司就是了,實在不行,我就將c證注銷掉,沒到期的費用我退給他們就是了。”
幫我掛c證的這家中介說,何必將c證注銷呢?將二建轉到我們這邊就是了,他那邊給你多少錢一年啊?
3500。
可以。
嘿!一年還能多出500塊,何樂而不為?
可是,轉注並非我所想象的那麽簡單,其結果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人走茶涼!況且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情,完全是相互利用。中介並不積極地配合轉出。七搞八搞的,總算是將轉出材料寄給我了,還將我的身份證給弄丟了。
也不知是轉入的這家中介業務不熟悉,還是故意的藏著掖著,一直轉注不成功,就知道一個勁地讓我去主管部門蓋章。可是如西縣住建局的工作人員說早已簡化流程了,不需要蓋章,他們在網上點轉出,接收地在網上點轉入就可以了。可是中介卻說一定要蓋章。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象是一隻沒頭的蒼蠅,四下裏亂撞,向如西縣、如西縣所在的皖城市,以及需要轉入的江鎮市,甚至於省裏的城建部門,打電話、網上留言。
要麽是石沉大海,要麽是無人理睬。
最後總算時搞清楚了,是因為我轉入的這一家公司,當前還不具有相關資質。否則的話,相關部門網上點擊點擊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到場。因為這家公司不具有資質,的確需要主管部門蓋章。
真是氣得我牙癢癢的,一開始就告訴我實情,我又何必去折騰?我又何必整天去抱怨政府部門?整天帶著怨氣過日子,可不是什麽好事!
花點路費是小事,問題是我哪裏有時間去如西、皖城啊!
也是巧了,我一直在那兒做車輛保養的店老板就是如西人,委托他的一個親戚幫我去兩地的主管部門蓋了章。當然了,我得給人家一點辛苦費。
我的手續都好了,可是中介一直沒有幫我轉注,總是說再等等。等來的就是這個注銷再注冊。
五點就起床了,先騎了二十幾鍾的自行車到南站。
南站,當年號稱東亞最大的火車站。白確是大,出了一身的汗才找到公交站台。
若大的一輛公交車就載著我一個乘客駛出了車站。
一路上,上下車的那麽幾位乘客幾乎都是腳步匆匆的中學生。
“你到哪兒了啊?”
我還真不知道到了哪兒,我對這一帶不熟悉。
恰好公交車靠站,我費力地看了一眼站牌,說道:“還有兩站路。”
“你快點啊,我們在等你。”
我看了一下時間,6:50,七點之前肯定能到了。
是古明月打來的電話,看樣子她也是自己趕過來的,我心中立馬平衡了許多。
下車後,我沒有看到附近有等待的車或是等待的人。隻好打電話。
不多久,馬路對麵駛來了一輛閃著雙跳的車。
我衝著小汽車的後排座跑了過去,卻發現副駕駛的位子空著,便又折了回來。
駕車的這位肯定是馬總了,穿著很是時尚。
後排座的這位女士,三十歲上下。從她們的交談中,我猜這位古總應該是老板娘之類的角色。
一直說是趕時間,可這位馬總車子卻是開得慢慢悠悠,四五十碼的樣子;上了高速,也就是六七十碼的樣子,偶爾的時候,居然低於六十碼。可勁地聊著天,抱怨她老公一放鬆監管就開快車。她說害怕跟大貨車會車,一遇到大貨車,速度就情不自禁地降下來了。
照這麽個開法,何時才能到達如西啊,看樣子真的是要耗上一天的時間了。
哎,車是人家的,又是人家在開車,我又能說什麽呢!
“我以前開車也很快的,自從那一次在高速上出了很嚴重的交通事故後,就有些怕上高速了。”
我有些好奇,可是馬總轉換了話題,我也不好追問揭人家的傷疤。
此人開車慢,是因為有陰影,我便有些坐不住了,趕緊說道:“馬總,前麵經過服務區的時候,我來開吧。”
“你今天起得早,多休息一會兒吧。回頭的時候,你多開點。”
“沒關係的,我五點起的床,比平時也就少睡了個把小時。”
“哎呀,我可是一夜沒睡好。”
“我也沒睡好。”古總身有同感。
“我兩三點就醒了,再也沒睡著。”
“哎呀,那你也沒睡幾個小時啊?”
很快,車子就駛進了服務區。
我跟馬總互換了一下座位。簡單地熟悉了一下車況後,再次出發了。
限速120碼,出了服務區,我就拉到了110碼。
那位馬總趕緊大呼小叫起來:“鬱風,太快了,慢點開,慢點開。”
坐在後排座上啃著玉米棒的古總也跟著說道:“穩點,穩點,不要急,不要急。”
我自己也覺得車子有點晃,便趕緊將車速降到了八十幾碼。
也不知是哪一個女人不聲不響地放了一個臭屁,奇臭無比。
車內,暖氣開得特足,車窗關得死死的,那臭氣久久不能散去。我也不好打開車窗,免得尷尬。
敞開呼吸,被熏死;屏住呼吸,又被憋死,真是太難受了!
“我那一次翻車就是因為疲勞駕駛。”這位馬總又主動地說起了她的那一次車禍。
“翻車?”我與古明月不約而同地驚呼。
“其實,很快就要到家了,離高速出口也就兩公裏的樣子。實在是太困了,在翻車之前,已經睡著過兩次了。”
“開車睡著了?”我有些不相信,開著車還能睡著了?
“前麵兩次逃過去了,我跟自己說很快就要到了,再撐一撐。結果是第三次沒能逃過去,將護欄撞斷了好幾節,直接翻下去了。整個人都懵掉了,我跟自己說,死定了。後來,我聞到了一糊味。我既高興,又很害怕。高興的是,我能聞到糊味,表明我還活著;害怕的是,聞到糊味,懷疑車子是不是燒起來了,可不要沒被撞死,卻被活活燒死了,那就更加慘了。其實,我並沒有受傷,就是車門開不了。”
“從高速公路上衝下去,你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