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裏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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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這是幹什麽,問都不問就動手。”林氏一直壓著火氣,看到女兒身上的汙漬,瞬間燃起來,“有氣朝我來即可,別牽連煙兒。”
    不管說什麽,夏老夫人也不會喜歡她們母女,何必再卑微。
    “祖母,不知我做錯了什麽,讓您如此生氣。”夏夢煙大步上前,擋在母親麵前,直視滿臉怒容的祖母。
    前世就是祖母用孝道壓父親,逼著他托關係給二叔謀差事,結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父親降職。事發後,祖母非但不內疚反而怪父親沒本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孝道?可笑,徒有其表的東西,要它何用。
    “別裝傻充愣。”夏老夫人指著她的肚子,叫囂道,“肚子裏懷著平安侯的孩子,卻誣陷夫君氣暈婆母,你這樣的女子,就應該一根繩子了結自己。”
    夏夢煙聞言,嗤笑一聲,扶著母親坐下:“祖母莫不是吃齋念佛久了,連心腸都變硬了。您下次問問菩薩,像那種胡攪蠻纏偏心到眼睛裏的人,最後都怎麽個死法,我們也好提前做準備。”
    “你……”
    夏老夫人沒想到,平日裏軟和好說話的孫女,今日當眾指桑罵槐。
    “母親,別生氣。”萬氏見夏老夫人臉色慘白,忙上前安撫,“您身子要緊。大嫂你也勸勸夢煙,怎麽和長輩說話呢,一點規矩都沒有。”
    “夢煙規矩很好,不需要改。”林氏今日徹底好她們撕破臉,什麽親戚孝道,為了女兒都不要。
    “你看看,女兒變成這樣,就是因為有她這樣的低下的母親,商賈之女狗屁不懂,好好的女兒被她教養成這樣。”
    夏夢煙嘲諷道:“是,書香門第都是把狗屁不懂掛在嘴邊。”
    “你……”
    “母親,您怎麽出來了。”夏平淵聽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他哄騙母親入禪房,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來了。
    夏老夫人見到兒子,怒火竄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回來,所以才讓我入禪房?”見兒子不說話,夏老夫人更氣,“我還沒死,你就敢讓她們母女禍害夏家,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夢煙是我女兒,她被人追殺,差點死在鎮北關,我給她出氣有什麽錯。”
    “她說追殺就追殺,平安侯的人可不這麽說,人家派人送來消息,說都是夢煙善妒,不容忍,仗著懷著平安侯的孩子胡鬧。”夏老夫人越說越氣,一禿嚕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萬氏急得忙開口找補:“都是誤會,沒必要再鬧。”
    平安侯府是偷偷給她送信,府裏沒人知道。
    剛剛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才告訴老夫人,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把她賣了。
    夏夢煙眼神微眯,怪不得祖母這麽快知道,原來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她看向萬氏,前世二叔最終進了兵部,本以為是父親周旋,現在看來是有人背後搞鬼。
    “平安侯府說什麽,你們問都不問便認定我有錯。既然如此,外麵流言蜚語,平安侯府為何不出麵解釋。還是說,平安侯府給了二嬸什麽好處,想讓我咽下委屈承擔一切。”
    “我沒有,我隻是……”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林氏聽到萬氏胳膊肘往外拐,心裏氣不過,“平日少二房吃還好少二房穿,平安侯府暗中找你,就該叫人直接打出去。你倒好教唆母親在府中鬧,萬氏,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吃裏扒外的。”
    “我沒有教唆。”萬氏麵露尷尬,又不想承認自己錯,“不能聽片麵之詞,我隻是想了解情況,讓母親給夢煙做主,有什麽錯。”
    “好一個片麵之詞,二嬸拿大房銀子花的時候,怎麽不說片麵之詞。”夏夢煙懶得和萬氏計較。
    正好,火燒的不夠旺,她再添一把柴。
    “父親,平安侯府欺人太甚,上午剛將女兒氣吐血,下午就給二嬸送信,讓祖母責罰我,對方擺明讓咱們難看。既然如此,今日就去平安侯府,讓藺老夫人替平安侯寫一份和離書,日後兩家永不相見。”
    夏老夫人一聽都蒙了,半夜找上門和離,有這樣的嗎?
    孫女莫不是瘋了。
    夏平淵聞言,撓了撓頭,女兒想平安侯沒回京前和離,這事也不是不能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雙方父母簽下和離書,並非不可。
    “作孽啊,夏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孽畜,老身的臉麵都被你們丟盡了。你們要是敢去平安侯府鬧,我就一頭撞死在這。”
    夏老夫人確信這件事是夏夢煙無理取鬧,換句話說就是有好日子不過,非要作。
    夏夢煙和父親對視一眼,很快達成協議。
    不過,這件事過後,夏夢煙的名聲就毀了。
    如此彪悍的兒媳,誰敢要。
    可謂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
    林氏不了解女兒,卻了解枕邊人:“我和你們一起去,若和離,直接把嫁妝搬回來。”
    夏老夫人見沒人理她,氣得差點暈過去。
    造孽啊。
    父女兩說幹就幹,直接帶著人去平安侯府。
    簡平接到消息急匆匆告訴世子。
    段翊辰意味深長的笑了,這種事情也隻有夏夢煙能幹的出來,怪不得和自己臭味相投,原來是一路人。
    “世子,您不攔著?”
    “攔什麽,那種渣男死了才好。”段翊辰俊逸的眉眼舒展開,穿上外衫,抬腳往外走,“去給夢煙撐場子。”
    藺老夫人撐著額頭,丫鬟跪在腳踏上給她捶腿。
    蔣氏委屈的坐在旁邊低泣。
    藺宏聽說事情的原委,氣得在屋內走來走去:“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就算夜闌做錯了,兩家找陛下和離就好,他們怎麽能動手打你們。”
    “還有你,找萬氏幹什麽,還允諾給夏老二入兵部,到時候進不去怎麽辦?”
    蔣氏心裏委屈,揚聲道:“我也是氣不過,夏老夫人看不上林氏,正好利用她給咱們出出氣,那些允諾也隻是說說,真問起來就說缺銀子疏通。”
    藺老夫人又氣又惱,夏家還是書香門第,怎麽就出了夏平淵父女。
    “行了,現在埋怨有什麽用,派人去打聽打聽,怎麽樣了。”
    這門婚事怕是保不住了,想到夏夢煙那些陪嫁,藺老夫人就心疼。
    藺宏吩咐人去夏家打聽,希望夏老夫人出麵能有用。
    小廝剛出去沒多久,急匆匆回來:“老夫人,大老爺,夏平淵帶著妻女在府外,說,說要搬走夏姑娘的陪嫁。”
    “欺人太甚。”藺老夫人抄起手邊的茶盞重重摔在地上,“真當平安侯府稀罕她,老大替你弟弟寫休書,這種媳婦,平安侯府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