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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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宏罵罵咧咧回到別院,遇到下人,慌亂地別過臉:“狗東西,瞧不起誰,改日老子一定翻本。”
    夏夢煙和離後,平安侯府的境遇一落千丈。
    不但府中銀錢吃緊,連在外麵賒賬都難。
    藺宏大手大腳慣了,哪受過這種委屈,於是和對方打起來。
    他就是軟腳蝦,結果可想而知。
    “大爺,您可算回來了,老夫人派人找您呢。”管家急忙上前,卻見藺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大爺,您和人打架了?”
    藺宏惱怒甩手:“是你該問的嗎?母親找我何事?”
    管家不敢多言,佯裝不知:“您過去就知道了。”
    藺宏眼睛轉了轉,這幾日他沒惹事。於是不再遮掩臉上的傷,想著老夫人看見,或許還能再得幾百兩銀子。
    他越想越覺得有戲,臉上的傷也不覺得疼。
    “母親。”藺宏剛進院子,就佯裝一副委屈的模樣,“您可要為兒子出氣啊……”
    他撲到老夫人腿上,開始抱怨外麵那些人如何勢力,如何欺辱他。
    可過了許久,都沒聽到老夫人的聲音。
    藺宏抬頭對上老夫人清冷目光,心裏咯噔一聲:“母親,您這麽看著兒子幹什麽?”
    蔣氏從藺宏進來就給他使眼色,奈何藺宏表演太投入,根本沒接收到。
    藺老夫人陰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那日走水,下人帶我逃離,後麵發生何事?”
    藺宏心虛地縮回手,不敢隻是老夫人:“母親不是知道嗎?兒子逃出來後就去後院救人,折回來才發現您暈倒在樹下。”
    “真的?”
    “比,比白銀還真。”
    啪!
    藺老夫人一巴掌扇過去,她用了十分的力氣,以至於身子都跟著歪下去:“畜生,到現在還想瞞我。”
    藺宏沒猝不及防,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臉火辣辣地疼:“您這是幹什麽,又是哪個賤東西挑撥離間。”
    說著掃視屋內的人。
    平安侯府走水後,侍奉的人又發賣了一批,現在藺老夫人身邊隻有一位嬤嬤和一個丫鬟。
    走水那日,丫鬟並不在場。
    藺宏的眼睛最後落在嬤嬤身上。
    “你看她幹什麽?到現在還不說實話。”
    在等待藺宏的時間,藺老夫人早將那日的事情打聽清楚,聽嬤嬤說藺宏將她扔在樹下,心裏既難過又委屈。
    夜闌常年在軍營,她身邊隻有老大在,藺老夫人自認對老大偏愛,府裏府外,委屈誰都沒委屈過他。
    結果,府裏走水,他明明可以先救自己,卻將她拽到樹下去救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理解,卻無法不心痛。
    蔣氏知道這件事他們必須有個態度,否則日後什麽好處都沒有。
    她走到藺宏身邊,揮手朝他背後打去:“知道你惦記孩子們,那也不能將母親放在樹下。早知道我們獲救是犧牲母親,我寧可你不去救我們,現在讓孩子們如何麵對母親。
    母親對我們這麽好,你怎麽能幹出這麽豬狗不如的事情。”
    蔣氏邊打邊給藺宏使眼色。
    藺宏不傻,很快明白蔣氏的用意,握住蔣氏的手朝自己臉打:“你罵的沒錯,我是畜生。可我也沒辦法啊。
    以前侯府仆婦眾多,下人們從不敢懈怠。
    可現在,個個懶散應付差事。
    念兒還那麽小,走水時下人們怎麽會抱他出來,這才辦了糊塗事。”
    藺宏轉膝自己扇自己:“母親,兒子不孝,您打我吧,兒子絕無怨言。”
    藺念是大房最小的兒子,更是藺老夫人的心頭寶。
    藺宏篤定母親聽到念兒會消氣。
    他預料的不錯,藺老夫人聽到侍奉的人沒有第一時間將寶貝孫子抱出來,心中的怒火更勝:“你有什麽錯,自然是念兒重要。將侍奉念兒的丫鬟們都發賣了,敢虐待我孫子,找死。”
    “母親放心,兒媳知道後已經將那兩個丫鬟賣去窯子。”
    “你辦的對。”
    蔣氏和藺宏對視一眼,明白這件事過去了。
    藺宏眼睛一轉,想到過來的目的,順勢開口:“母親,念兒身邊不能沒有人,二弟那邊也需要人照顧,不如再買幾人入府。”
    藺老夫人聽到買人入府,就想到自己的私庫,現在都被工部帶走了:“這件事等夜闌回來再說,你們先回去吧。”
    藺宏一頭霧水,蔣氏拉了拉他,示意回去說。
    藺宏夫妻離開後沒多久,藺夜闌瘸著腿回來,藺老夫人急忙問:“陛下怎麽說,銀子能拿回來嗎?”
    藺夜闌麵色難看,頹廢坐下,手落在大腿的傷口。
    一路上來回摩擦,傷口已經滲出血。
    “陛下讓大理寺調查清楚。”
    他心裏明白,銀子進了皇宮,一分都出不來,隻是這話,他不敢和母親說,怕她受不了。
    藺老夫人指著皇宮方向罵道:“有什麽好查的,那是侯府的東西,他們憑什麽查。”
    “母親,慎言。”藺夜闌厲聲阻止,眼睛看向門口,見無人在,低聲提醒,“這裏是宣平侯府的別院,傳出去是要殺頭的。”
    “什麽都沒有了,還怕什麽。”藺老夫人不管那些,她的陪嫁也在裏麵,說什麽都要拿回來。
    她突然想到夏夢煙,轉頭問道:“夏平淵呢,陛下將金磚給他了嗎?”
    提及金磚,藺夜闌臉色陰沉,陛下的偏心太過明顯,聽到夏平淵的闡述,當即將金磚還給對方。
    知子莫若母,藺老夫人見兒子不說話,當即明白怎麽回事:“你現在就去夏家,把金磚要回來。
    陛下不知道內情,夏夢煙難道不知。”
    “母親,這一切都是夏夢煙的計劃,為的就是借陛下的手鏟除兒子。”回來的路上,藺夜闌想的很清楚。
    從侯府走水,到母親私庫曝光,再到金磚暴露,一環扣一環,都是夏夢煙背後搞鬼。
    “又是夏夢煙,她想趕盡殺絕,就被怪我心狠手辣。”
    “母親,您要幹什麽?”
    夏夢煙不知母子二人的算計,她看著父親帶回來的金磚,心裏的內疚稍緩。
    前世母親為了自己,將嫁妝都賠進去,現在終於回來了。
    “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出門。”夏平淵見夫人歡喜的離開,臉上的得意收斂,“咱們把侯府逼的太緊,那邊會狗急跳牆。”
    夏夢煙點頭,藺夜闌在霍家的庇護下,順風順水。如今霍家被陛下調查,他受牽連回到京城,現在又把軍餉丟了,肯定會報複自己。
    “父親放心,這幾日沒事,女兒不會出門。”
    父女二人又聊了會,夏平淵去了書房,後麵的事情他需要把夏家摘出來。
    夏夢煙聽從父親的話,一直在府中待著。
    不過朝堂的消息,源源不斷傳入她耳中。
    藺夜闌咬死那些東西是夏夢煙所贈,夏平淵一句‘證據呢?’將對方壓死。
    “大小姐,今日還去巡查鋪子嗎?”春月聽到屋內的動靜,端著銅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