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要嫁給他?

字數:6290   加入書籤

A+A-




    八賢王府。
    秦羽坐在客廳中泡茶,自斟自飲。
    永安公主中毒的事讓他想起上輩子的種種。
    那時的他,為了讓女兒登上帝位,可以說是喪盡天良。
    當永安中毒身亡後,他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而暗自竊喜少了個繼承人。
    也正是從那時起,他和女帝的關係就徹底掰了。
    "這次不一樣了。"秦羽眯起眼睛。
    此刻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敢算計到他頭上,就別怪他不客氣。
    他必須把背後那隻黑手揪出來。
    "啟稟八王爺,定遠侯來訪。"宮人匆匆進殿稟報。
    秦羽心頭一緊。
    定遠侯,他的大王舅蔣慶。
    兩位王舅雖然手握重兵,但卻沒啥野心。
    所以他和兩位王舅的關係一直很好,私底下都是以親戚關係相稱,很少見外。
    上輩子為了一己私欲,他逼著對方跟他一起造反,最後害得他被淩遲處死。
    那一幕到現在想起來,還讓他心如刀絞。
    "請他進來。"秦羽強壓下心中的愧疚,沉聲道。
    片刻後,一位身著勁裝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他麵如冠玉,英氣勃發,一雙眼睛裏透著久經沙場的銳氣。
    蔣慶一進門就察覺到自己這個妹夫有點不對勁。
    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在圈椅中坐下,開門見山地問:"給永安公主下毒,是你幹的?"
    這話問得直接。
    蔣慶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夫的性子了,知道他為了讓女兒登上帝位,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但他還是希望秦羽能給個否定的答案。
    "不是。"秦羽斬釘截鐵地否認。
    "當真?"蔣慶緊盯著他的眼睛。
    這些年秦羽為了讓女兒登上帝位,已經不是第一回做這種事了。
    "要是我想害永安,又怎麽會拿出唯一的保命丹救她?"
    秦羽直視著姐姐的眼睛反問道。
    那顆保命丹,價值連城。
    他可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蔣慶沉默了一會兒。
    秦羽說的在理,以他的性子,要真想害永安,絕不會用這種法子。
    "也是。"
    他微微點頭,隨即壓低聲音道:"明日朝會上對陛下發難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秦羽心頭一凜。
    這不就是上輩子他們下的第一步棋嗎?
    “明日朝會上,雲墨染要推行新政。”秦羽回應道。
    蔣慶靠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這新政就是衝著你這個八賢王來的。我們的人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先發製人,在朝堂上發難。"
    他頓了頓,補充道:"要讓她知道,八賢王不是那麽好動的。"
    秦羽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這番話多麽耳熟啊,上輩子就是從這一步開始,他一步步走向了絕路。
    "你還記得語嫣臨終前說的話嗎?"秦羽突然問道。
    蔣慶愣了一下:"妹妹說,讓我們互相扶持。"
    "不止。"秦羽搖搖頭,"語嫣還說,別讓她兩個哥哥跟我去朝堂上爾虞我詐,你們是打仗的料,不是玩權謀的人。"
    "這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算了吧。"秦羽歎了口氣,"這朝堂上的事,不是你們該摻和的。"
    "什麽?"蔣慶猛地站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為了明天的計劃,我們準備了多久嗎?"
    "知道,所以才要及時收手。"秦羽揉了揉眉心,"這些年爭來爭去,說實話,我累了。就想當個閑散的王爺,安安生生過日子。"
    蔣慶死死盯著秦羽的臉,想從中找出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可看了良久,卻隻看到一臉的疲憊。
    "你當真?"
    "當真。"秦羽靠在圈椅上,神情懶散,"舅哥,你不也早就不想摻和這些事了嗎?"
    蔣慶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他何嚐不是被這些勾心鬥角折騰得心力交瘁。
    要不是秦羽一直綁著他,他早就想抽身了。
    可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眉頭緊緊皺起:"二弟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一提到蔣雙喜,秦羽就頭疼。
    上輩子這個二王舅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頭幹了多少混賬事,他想管都管不了。
    這輩子要是想和雲墨染和平相處,這個二王舅就是個大麻煩。
    他還記得上輩子雲墨染是怎麽說的:"你王舅在外頭胡作非為,你這個王爺卻坐視不管,莫非是在默許?"
    "二王舅那邊,我自有主意。"他揉了揉太陽穴,"你先回去吧,改日我請你喝酒。"
    蔣慶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你想清楚就好。隻是"他停頓了一下,"你確定不會後悔?"
    秦羽笑了:"後悔什麽?能安安穩穩活著,不比爭來爭去強?"
    這話倒是提醒了蔣慶。
    他看著眼前這個妹夫,忽然覺得他似乎真的變了。
    或許,這樣也不錯。
    "那行吧,我這就去安排撤人。"臨走前,蔣慶又叮囑道,"二弟那邊,你可得想個萬全之策。"
    送走蔣慶後,秦羽躺在圈椅上,腦子裏盤算著對策。
    正想著,他忽然覺得有些餓了。
    "霍木。"他喚來那個一直守在殿外的侍衛。
    "主子。"霍木大步走進來,單膝跪地。
    "起來吧,這裏沒外人,不必如此多禮。"秦羽笑道,"老霍,還記得咱們在邊疆吃的那頓火鍋嗎?"
    霍木眼睛一亮:"記得。那時主子說這火鍋比禦廚做的菜還合胃口。"
    "去,讓廚房準備一下。"秦羽道,"就按那時的配方來。"
    "可是"霍木猶豫了一下,"八王爺身份尊貴,這種市井小食"
    "怎麽,"秦羽打趣道,"你也學會跟我端架子了?"
    霍木連忙擺手:"屬下不敢。隻是怕別人說主子失了體統。"
    "無妨。"秦羽擺擺手。
    這輩子,他就想活得輕鬆點。
    看著霍木匆匆離去的背影,秦羽心中一暖。
    這個粗獷的漢子,上輩子在他落難時不離不棄,到死都護在他身前。
    重活一世,還能有這樣的忠仆,也算是上天待他不薄。
    不多時,熱氣騰騰的火鍋就端了上來。
    看著翻滾的紅湯,秦羽眼前一亮。
    "嚐嚐。"他給霍木也備了雙筷子。
    "這"霍木又露出為難的神色。
    "都說了不必拘禮,快坐下。"秦羽笑道,"說起來,若是在皇城開家火鍋店也不錯。你說是不是?"
    霍木一邊小心地坐下,一邊驚訝道:"主子要開店?"
    "怎麽,不看好?"秦羽夾起一片羊肉涮了涮,"反正這輩子也不打算爭了,開個火鍋店養養閑情逸致,倒也是個逍遙日子。"
    "屬下覺得很好。"霍木認真地說,"主子太累了。"
    秦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霍木,加碗麵……"
    可就在這時。
    “父親!"
    一道尖銳的女音傳來。
    緊接著。
    一個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少女怒氣衝衝地闖進來。
    秦羽抬頭一看,是自己那個上輩子害死他的女兒,秦月。
    隻見她俏臉含怒,杏眼圓睜,滿腔怒火卻遮不住那傾城之姿。
    十六歲的少女,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稚氣,但已經顯露出日後那傾國傾城的風采。
    "你就是這麽對我的?"秦月雙手叉腰,"裴郎登門提親,你連見都不見人家,直接讓人把他轟出去了?"
    秦羽夾起一片肥牛涮了涮,頭也不抬地說道:"那小子,配不上你。"
    "怎麽就配不上了?"秦月氣得直跺腳,"裴郎才學出眾,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他"
    "才學出眾?"秦羽冷笑一聲,"一個七品小官的兒子,連個功名都沒撈著,整天寫些酸詩媚骨,也配娶我秦家的女兒?"
    "裴郎不是那種人!"秦月急得眼眶都紅了,"他說過要考取功名,要光耀門楣,要"
    "要什麽要?"秦羽放下筷子,"就他家那點家底,連科考的束脩都拿不出來。你真要嫁過去,日子怎麽過?難不成靠他寫詩過活?"
    "我不在乎!"秦月倔強地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隻要能和裴郎在一起,就算清貧我也願意。我相信他的才華,早晚有一天"
    秦羽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兒,心情複雜。
    上輩子,就是這個看似天真爛漫的丫頭,為了一個書生,親手了結了他的性命。
    "你真想嫁給他?"秦羽突然問道。
    "當然!"秦月毫不猶豫地點頭。
    "即便將來過得苦,也不後悔?"
    "絕不後悔!"
    秦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行,那你就嫁吧。"
    "什麽?"秦月愣住了,顯然沒想到父親會這麽痛快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