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的小腦袋瓜飛速運轉著，努力消化著秦羽拋出的新奇概念。
    她的小眉毛擰成一團，像毛毛蟲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奶聲奶氣地問道：“那，八皇叔……如果我們把地理環境改善好了……是不是，王朝就可以永遠存在下去了？”
    她說話有些結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秦羽的臉色。
    秦羽忍不住笑了，這小丫頭，還真是天真可愛。
    不過這笑容在永安看來，卻帶了幾分莫名的壓力，讓她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永安，八皇叔剛才不是說了嗎？氣候環境隻是王朝興亡的一部分原因，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地理環境對一個王朝來說，確實非常重要，尤其農業。”
    永安的眼睛一亮，似乎抓住了什麽，“農業？八皇叔，永安喜歡吃香噴噴的米飯，甜甜的糕點，這些……都是農業生產出來的嗎？”
    她偷偷瞄了一眼秦羽，見他沒有生氣，才壯著膽子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秦羽笑著點點頭，“沒錯，永安真聰明。”
    “農業是一個王朝的根基，如果農業發展得好，百姓就能吃飽穿暖，國家也就富強了。”
    “所以，我們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治理好國家，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嗯……”永安小聲地應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小臉上充滿了認真，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永安要好好學習……將來要當一個好公主……讓所有的百姓都能吃飽穿暖……”
    秦羽欣慰地笑了，這小丫頭，還真是有誌氣。
    他牽著永安的小手，永安的身子微微一僵，但沒有掙脫。
    他繼續說道：“那永安，你知道如何改善地理環境嗎？”
    永安的小臉蛋又皺成一團，苦思冥想起來。
    片刻後，她怯怯地搖搖頭，“永安不知道……”
    秦羽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改善地理環境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興修水利，修建堤壩，防止洪澇災害；開墾荒地，增加耕地麵積；種植樹木，防止水土流失；合理利用水資源，防止土地沙漠化……”
    他一邊說，一邊用簡單的語言，結合一些永安能理解的例子，深入淺出地講解著。
    永安聽得似懂非懂，時不時偷偷地抬頭看一眼秦羽，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八、八皇叔……那如果遇到幹旱怎麽辦呢？”永安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細若蚊蠅。
    “好問題！”秦羽讚許地看了一眼永安，“如果遇到幹旱，我們可以挖井，從地下取水；還可以修建水渠，把水引到田地裏；還可以研究一些的農作物……”
    秦羽忽然意識到自己用了一些現代詞匯，連忙改口道：“我們可以挖井取水，修建水渠引水灌溉，還可以種植一些耐旱的莊稼。”
    永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腦袋瓜裏充滿了各種新奇的想法，但她更多的是在揣摩秦羽的語氣，生怕自己說錯什麽話惹他不高興。
    秦羽看永安的小臉皺得緊緊的，像個小包子，不禁莞爾。
    他也不勉強她繼續學習，畢竟小孩子心性，正是貪玩的時候。
    “好了，今天就學到這裏吧。學了這麽多，歇會兒，休息一下。”
    說著，他輕輕揉了揉永安柔軟的頭發。
    永安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溫度，身子先是一僵，隨即放鬆下來。
    秦羽的舉動，讓她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八皇叔似乎並不像傳聞中那樣冷酷嚴厲，反而……很溫柔？
    他不僅教她知識，還怕她累了，現在又要帶她去用膳。
    這和她母妃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母妃說，八皇叔城府極深，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可能是偽裝。
    可永安覺得，母妃或許是錯的。
    至少，現在她感受到的，是真真切切的關懷。
    帶著這樣的疑惑，永安跟著秦羽來到偏殿。
    很快，膳食便擺滿了桌子。
    精致的菜肴，香氣撲鼻，看得永安食指大動。
    席間，秦羽不時地給永安夾菜，關切地問她好不好吃。
    永安雖然拘謹，但也慢慢放鬆下來，小口小口地吃著，時不時偷偷地瞄一眼秦羽。
    用膳過後，秦羽便離開了皇宮。
    永安站在宮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
    與此同時，禦書房，一個黑衣探子正跪在雲墨染麵前，低聲稟報著在聽雨軒發生的一切。
    “你說，八賢王不僅給公主講解了王朝興衰與地理環境的關係，還教了她如何改善地理環境？”
    雲墨染放下手中的茶盞，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她原以為，秦羽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接近永安，拉攏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教了她不少東西。
    “千真萬確。”探子肯定地回答。
    雲墨染沉思片刻，喃喃自語道：“王朝興落，跟氣候也有不小關係……”
    她忽然想起，先帝在世時，曾多次誇讚八賢王博學多才，不僅精通兵法，還頗有奇思妙想。
    隻是當時她身為皇後，不能幹政，對這些事情並不了解。
    而且，先帝在位時，秦羽雖受器重，卻最終沒能登上皇位，這其中緣由，至今仍是個謎。
    “難道，他真的隻是想輔佐永安？”
    雲墨染心中疑惑更甚。
    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思緒萬千。
    秦羽的舉動，讓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
    八賢王府，依舊車水馬龍。
    各色官員，或明或暗地將禮物送入府中，討好之意昭然若揭。
    隻是，較之前幾日，人數銳減，門庭冷落了不少。
    秦羽端坐於書房，手裏摩挲著一枚玉扳指，眼神卻飄忽不定，落在窗外熙攘的人群中。
    不過，這些人裏，卻沒有他最想看到的那個人——前世在暗中推動他篡位的那個人。
    雖然最終的導火索是因為秦月和那窮酸書生的事情，但秦羽心裏清楚，自己那捧在手心裏寵大的女兒，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那些人。
    她與那書生的相識，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可最近他派人明察暗訪，卻始終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