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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聲音沉悶冗雜，屋內卻分外安靜。
    女人從懷中掏出錢袋丟給了一旁的商販道：“這小美人，我喜歡。”
    雀生打開錢袋，滿意地笑了，揣進口袋後就關門離開了。
    蘇青雲剛剛才醒來，被蒙汗藥迷暈過的腦袋此時正機械地緩慢運轉著。
    這裏是哪兒？該死的，居然被人陰了。
    那個商販剛剛說花魁？
    她抬頭看向麵前的女人，女人很瘦，但看起來身量很高，略顯暴露的衣服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可以清晰地看見胸膛處的肋骨以及深勾，再加上女人身上濃烈的香氣，無一不昭示著這人是個青樓女子。
    極大可能就是電視劇和書本中所描述的老鴇。
    女人搖曳著身姿，如同白蛇扭腰般走到一旁的黃花梨邊坐下。
    蘇青雲一臉黑線。
    這種詭異的姿勢是人走出來的？
    她啟唇道：“我是這座春風樓的主人樂如歌，你可以叫我樂媽媽，往後你要是聽話，吃穿用度以及銀兩定是少不了你的，但你若是不乖......”
    樂如歌頓了頓，垂眸看了蘇青雲一眼繼續道：“那我有幾百種方式讓你乖乖聽話，來這兒的人一開始沒有一個是自願的，但你現在去看——”
    說著就起身將蘇青雲從地上拽了起來。
    樂如歌的手臂消瘦如杆，卻力氣大得很，她推開門拉著蘇青雲往外走。
    被門阻擋掉的聲音一下子清晰可聽。
    脆響的嬉笑聲，悅耳的琵琶聲，酒杯的碰撞聲，紛亂入耳。
    往樓下望，堂內擺滿了紅木圓桌，每一張桌子上的男人懷中幾乎都坐著個瘦弱的美嬌娘，她們乖順地窩在男人懷中，任由桌上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們對她們上下其手，隻為了他們能心肝情願地從口袋中掏出白花花的銀兩。
    一場赤裸裸，明晃晃的皮肉生意。
    樂如歌柔脆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你看，不管最初她們有多不願意，現在不都快樂得很，畢竟沒人不愛銀兩。”
    蘇青雲看著樓下的這一幕幕，心中不由得冷哼一聲，樓下這大半的女人哪是真的快樂呢？不過是無路可走罷了。
    “是嗎？”蘇青雲道。
    “隻要你聽話，光靠你這張臉，那些男人就會自願把錢給你。”樂如歌道，“不過你也別想著逃跑，樓底下哪個女人沒想著逃？不還是乖乖在接客。”
    蘇青雲看向樂如歌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樣先應下來，後麵再找機會跑。
    樂如歌見蘇青雲已然識趣，解開了她身上的粗麻繩，溫柔地牽起她的手道：“來，先好好去睡一覺，明日一早我帶你去梳妝打扮一下，這麽漂亮的小臉也不知第一次會被哪位客官先看上？”
    蘇青雲小時候被師傅送去練過空手道，隻要一對一，還沒人能打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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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雁看著她微紅的眼眶，皺起眉道：“既知害怕，為何敢一人身闖虎穴？”
    蘇青雲除了小時候，就從沒在外人麵前紅過眼，她偏過頭道：“沒有。”
    說完又覺得不夠硬氣，猛然想起此處是青樓，這位欽差大人為何在這裏，她不由得想到些什麽，勾起唇角道：“怎麽？我們的欽差大人莫不是想女人想到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竟也會到這煙花相柳之地來？”
    蘇青雲說這話雖然帶著調笑之意，但眸色中卻透露出不可遮掩的鄙夷。
    果然不管表麵是多冷的人，男人都是一個貨色！
    謝雁的眉頭皺得越發深了，立刻辯駁道：“沒有。”
    蘇青雲顯然不信，又道：“那你為何來春風樓？別告訴我在這兒你有重要的事要辦？”
    “你……”謝雁突然後悔剛剛辯駁的那句，還不如讓她繼續誤解。
    “我還不是——”
    話還未說完，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大人，您——”林昭推門而入，猛然見到房中情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聽到這聲音，床榻上的兩人齊齊看了過來。
    隻是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房門便被“砰”地一聲緊閉。
    ......
    謝雁來春風樓之前還帶上了雲水縣的縣令。
    此時官府裏的衙役正浩浩蕩蕩地闖入春風樓，仿佛一整個掃黃打非現場，原本在堂內歡呼雀躍，載歌載舞的一眾人被嚇得尖叫連連。
    一名衙役上前喊道：“春風樓內的人留下，其餘人速速離開！”
    聽聞，醉氣熏天的男人紛紛拋下懷中的美嬌娘落荒而逃。
    樂如歌聽到外麵紛亂的聲響，立刻從房中走出，整了整自己身上淩亂的衣服，看著門外的縣令和大批的衙役不禁詢問道：“怎麽了？各位大人。”
    偏頭見剛剛為蘇青雲花費重金的林昭也在其中，不由得想當然道：“這位大人怎麽就出來了，是不是我家姑娘沒伺候好您，這樣剛剛您給的那銀兩我退還給您，我再叫我們花魁——”
    樂如歌還未說完就被林昭冷聲打斷道：“帶走。”
    —
    樓外馬車內，蘇青雲早已將衣服換成原來的那身乞丐服，換回包裹嚴實的衣服後蘇青雲感覺整個人都自在了不少，不由得想起剛剛那副尷尬的場景，巧摸的看了一眼身旁臉色越發寒冷的謝雁。
    幸好現在不是三九天，不然蘇青雲真的覺得自己會被身旁這個移動冰箱給凍死。
    謝雁察覺到一旁的眼神，冷聲道：“做什麽？”
    蘇青雲立刻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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