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聽了許以薇的問話，微微沉吟一下，最後還是說道“輕音沒接我電話。”
    許以薇聽到這句話，眼睛亮了一下，陸輕音還在生氣？
    也有可能，畢竟連她也很生氣，因為蕭笑和陸輕音手上在打架，嘴裏也沒閑著，
    特別是蕭笑某些位置在挨了陸輕音一拳之後。
    麵對陸輕音的嘲諷：“嘖，看不出來，倒是挺軟的，我都舍不得用力了。”
    蕭笑惱怒之色勃然而發，這輩子沒人敢這麽對她！
    她覺得自己理智都快被燒光了：她饒不了陸輕音這個賤人！
    可她也發現了，她好像不是陸輕音的對手。
    不過憤怒之下，她也注意到陸輕音眼裏的怒火，一麵更生氣，明明我挨了好幾拳，你還生氣？
    一麵也有點解氣：你也生氣就很好！
    旋即冷笑道“你確實沒什麽力氣，還沒有江洋，握的，重！”
    有那麽幾個字，說的格外清楚又用力。
    好似火上澆油，陸輕音一腿就踢了過來。
    “你這個賤人胡說八道！”
    “愛信不信！”
    “不知廉恥！”
    “和你有什麽關係！”
    於是兩個女人打的更凶了。
    這些話連許以薇聽了，心裏都不舒服，更別提陸輕音了。
    許以薇想到這裏，開口道“電話裏說不方便，到湖邊我和你說一下？”
    江洋知道許以薇沒事，鬆了口氣，就有點想拒絕了，這時候，還是先去找陸輕音吧。
    剛準備開口推辭掉，就聽見許以薇輕聲說道“不是我和陸輕音發生爭執的，江洋。”
    江洋愣了一下，許以薇繼續道“陸輕音是和另一個女生動手了。”
    江洋聽出許以薇話裏的怪異感，皺了下眉頭“另一個女人？”
    許以薇短暫停頓之後，說道“叫蕭笑。”
    江洋聽到這個名字，有點茫然的愣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有點緊張：蕭笑和陸輕音打起來了？！
    她們認識嗎？
    蕭笑怎麽會來中大？？
    這一秒的江洋腦袋裏是混亂的。
    一直注意傾聽的許以薇自然感覺到江洋的停頓，
    心裏也說不上什麽滋味，江洋果然是和那個蕭笑認識的。
    心裏歎了一口氣。
    自己好像對江洋真的缺少一點了解，先是陸輕音，現在又出來一個蕭笑，
    難怪這一年多，江洋越來越忙，很少見到人。
    不過她還是說道“見麵說吧，我在湖邊等你？”
    這次江洋有點恍惚又頹然的應了下來，他確實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趕去湖邊的路上，江洋下意識打開他和蕭笑的聊天信息。
    從最開始的那句：在嗎？
    到最後那句：沒有！！！
    江洋的表情有點沉重，他是不是有點躲著蕭笑呢？
    可不躲著又能怎麽辦？
    那天在夜色那似真似幻的一吻，他一直在逃避。
    不論真假，他都告訴自己那是假的。
    因為如果那是真的，後續會有很多問題他要麵對。
    首先是蕭笑的態度，主動給他發了兩次信息，他不願意去深想，去自作多情。
    可能自己冷淡一點，避著蕭笑，時間久了，所有一切都能翻篇了。
    其次是要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沒有多想，那他和蕭笑要怎麽辦？
    自己和蕭笑在一起？可能嗎？
    蕭笑的家庭後來他是清楚的，本身就沒有可能，何必要把自己陷進去。
    再就是對蕭笑這個人本身。
    他對蕭笑的情感是最複雜的，其他人諸如丁意，他都是有感激的。
    那時候，他太需要錢。
    誰能給他賺錢的機會他都會感激對方。
    但蕭笑對他是有一份恩情的。
    可能是那幾天他太過絕望，所以那種蕭笑伸出手掌將他拖出深淵的印象，格外的強烈。
    那時候他爺爺還在醫院，奶奶又昏迷，
    對他來說，天價的醫療費用像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
    沉重到讓他無法呼吸。
    原來有些負擔比實物更加難抗。
    身心俱疲，不外如是。
    所以蕭笑在那一刻拉了他一把，讓他格外的深刻，也格外的感激。
    甚至在最初的那幾個夜晚，他激動到失眠的時候，他都會覺得蕭笑是救了他的人生，救了他的命。
    比救了他自己的命還要讓他感激。
    迫於現實，為了錢，他哄著、供著蕭笑，可他心裏也是心甘情願的。
    他能回報蕭笑的好像也隻有供她一笑。
    讓她開心，是在工作，也是在微薄的還著恩情。
    其實江洋心裏何嚐不知道，他其實早就可以離開夜色了，
    就算他是時間掌控大師，可大三之後，他的事情越來越多，已經開始疲累了。
    至於錢，其實那時候他依舊缺，但其他的工作已經足夠了。
    可他依然決定繼續在夜色工作。
    雖然排班變少，可他其實不就是為了蕭笑嗎？
    他給自己找著理由，繼續留在夜色。
    江洋隻能這麽回報蕭笑，可能蕭笑不在意，可也是他僅能為她做的。
    直到後來，他的保質期過了，蕭笑不再願意他哄著了。
    在她需要新的玩具之後，江洋才決定離開夜色。
    那陣子，他也確實累了。
    既然蕭笑不需要他，他也就可以離開了。
    至於蕭笑的恩情，隻能下輩子在還了。
    然後，就是上次的見麵。
    讓他有點迷茫又隱隱有不可置信的感覺。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蕭笑好像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對。
    所以他本能的想逃避。
    在之後就是陸輕音突然的出現在中大。
    好像所有的事都開始失控。
    陸輕音，許以薇，蕭笑，丁意都開始有些奇怪了。
    在江洋看到許以薇的時候，他的電話還是沒有撥出去。
    收起電話，歎了一口氣：還是先問問以薇到底發生了什麽。
    “以薇。”
    在江洋聲音響起的時候，許以薇收回了看著湖水的目光。
    相距一臂距離，江洋注意到許以薇在打量著他。
    那目光有好奇也有些惆悵，在江洋又一次開口說道“以薇”的時候。
    許以薇才收回深邃的目光“你和那個蕭笑什麽關係？”
    江洋聽出了許以薇話裏帶著的某種情緒，很多事他不想講，也沒必要講。
    這世上沒有事無不可對人言，很多事，隻存留在自己心中就是。
    大多數人不在乎你的事。
    掏開心肺和人說話也很容易被人掏出心肺。
    也是江洋除了：克己，學到的另一個詞語：慎言。
    不過這時候他還是歎口氣說道“朋友。”
    這一刻許以薇突然很想問江洋一句：接吻，摸胸的朋友？
    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因為就立場來說，和她沒關係。
    可她就是心裏酸的厲害。
    有氣憤，惱怒也有更多的酸澀感，這就是吃醋嗎？
    許以薇其實在宿舍一直就在拿著手機發呆，然後去試著思考自己心中這股酸楚的感覺。
    可江洋你怎麽能這樣？
    這些話，許以薇也隻能想想，努力呼出一口氣“蕭笑來學校找我。”
    “找你？”江洋皺眉，
    蕭笑找許以薇幹嘛？
    許以薇輕笑一聲，不過笑容有些泛苦“她找錯人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