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遇水則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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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兩天,薛泠冰一直處在忙碌狀態,甚至有一種刻意讓自己忙起來的感覺。
    因為這兩天每每聽到丁意喜滋滋的和她分享她與江洋事情的時候,薛泠冰就覺得心裏酸酸的。
    那種滋味對她來說很新奇,也極為磨人。
    她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決定,可內心的情感波動她很難控製。
    特別是丁意對她是毫無保留的。
    快樂嘛,自然要與最好的朋友分享。
    薛泠冰能感受到丁意的喜悅開心。
    最初她也是替丁意開心大過酸楚的,可後來就如同泡在醋壇子裏一樣,酸的厲害。
    鑒於兩人的感情,丁意是什麽都和她說,包括又不限於江洋的身體狀況!
    還有那個小渣男怎麽哄她的。
    那微有一點羞意的表達中總是透著一種:男大是真的香。
    也真的很在意她。
    薛泠冰一邊開車一邊歎了口氣:意意啊,我知道你開心,可你也不能這麽不管我的死活啊。
    轉念又想著:薛泠冰啊,這種結果,你挑的嘛?
    到了約定飯店的時候,薛泠冰收拾了心情。
    臉上的悵然也變成一副微帶冷漠的溫婉大氣姿態。
    踩著高跟鞋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去了包廂。
    一進門就看見一臉笑意的蕭雲:“泠冰,你來了。”
    “嗯,二爺今天怎麽突然約我單獨吃飯了。”
    蕭雲在給薛泠冰倒上茶之後,也不囉嗦,先是歎了一口氣,直接說道:“還不是為了那個陸錦。”
    薛泠冰挑挑眉:“陸錦?她又怎麽了?”
    蕭雲直接開口講述了他有點頭疼的事,他去找陸錦那女人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
    話裏的含義其實挺傷人,大約就是明白的告訴陸錦,顧淵那家夥不喜歡她,也不會喜歡她。
    甚至在陸錦沒表態的情況下,他更是隱約的提到顧淵很“不開心。”
    本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錦會消了心思,沒想到的是,陸錦在皺眉沉吟之後。
    反而問他:蕭二爺今天找她說這些,是顧淵的警告或者通牒嗎?
    蕭雲無奈之下,神情嚴肅的說了很多。
    最後陸錦依舊沒有表態,隻是說了句:她知道了。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知道最近陸錦和薛泠冰最近走的很近,所以想問問陸錦有沒有說過什麽?
    或者讓薛泠冰多勸勸陸錦。
    薛泠冰聽完之後,想了一下才笑著說道:“二爺,我可不是情感專家。能說的上次我都和陸錦說過了,這個我可真無能為力。”
    蕭雲見薛泠冰的態度,也明白薛泠冰不想管這種事,其實他也不想管。
    最後擺了下手說道:“算了,老頭子也盡力了,以後怎麽樣都是禍福自取,怨不得別人。”
    這句話其實多少是有點嚴重的,薛泠冰先是說道:“您真是喜歡多操心。”
    不過轉頭又說道:“戀愛的事,怎麽也到不了禍事吧。”
    蕭雲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才說道:“對我來說呢,感情這種事,自然不會,但對很多人,這點事,其實就是最要命的事。”
    沉了口氣:“比如老顧,他的事,你也知道一些。要不是為了個情字,怎麽會是如今的光景。”
    薛泠冰眨了眨眼,然後就和蕭雲聊起來顧淵。
    話題、時機都是時候,蕭雲談性也濃。
    所以兩人越聊越多。
    在薛泠冰提起關於那個傳聞中的女人的時候,蕭雲也沒有遮掩,畢竟和薛泠冰關係也到了這個份上,也想讓薛泠冰多了解顧淵一點。
    最好是能讓她明白顧淵對那個女人的執念。
    多勸勸陸錦,他其實最擔心的就是陸錦這個女人沒分寸,到時候要是言語舉動中波及到那個女人。
    那顧淵絕對什麽都做的出來。
    腦子裏想了一下,蕭雲就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也聽過那個女人失蹤的事吧。”
    薛泠冰點點頭,蕭雲悶了一口酒才說道:“其實不是失蹤了,那個女人死了,二十幾年前就淹死了。”
    薛泠冰其實也早就猜到這個,不過聽到蕭雲說完,心中還是略有沉重。
    蕭雲已經回憶著道:“我沒見過那個女人,當年的事我也不清楚,就是這些年,很多人知道顧淵年年都出海,但他其實都會去一趟浦江南邊的龍山墓地。
    他在那裏買了一塊地,那女人就埋在那裏。”
    不用薛泠冰開口,蕭雲已經繼續道:“那女人叫洛清秋。”
    薛泠冰心裏念叨一聲:洛清秋。
    “老顧在那裏起了三個碑,就是給他一家三口準備的。
    等哪天死了,他就埋在那裏,一家團聚。”
    薛泠冰這時候皺了下眉頭,遲疑道:“顧叔的孩子……”
    蕭雲見薛泠冰蹙眉,心中一愣,旋即像是明白過來,歎了口氣:“都說顧淵這人生性涼薄,某種含義上確實是這樣。”
    “他眼裏,隻有洛清秋還有他們的孩子才是一家人……”
    薛泠冰本來還疑惑了一下,蕭雲怎麽這麽看自己,而且怎麽說起這個。
    然後就聽到蕭雲繼續說道:“顧之恒那孩子……哎,上一輩造的孽,竟讓孩子受了苦,泠冰……”
    薛泠冰先是自己呆了呆:顧之恒。
    原來是因為這個,也是,以前的事難免會讓蕭雲誤以為她想起顧之恒的事。
    心中苦笑一下,她自己剛才竟然連想都沒有想起顧之恒。
    所以該說自己也挺涼薄嗎?
    最後隻是心中幽幽一歎: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至於其他,隨時間掩埋也就是了。
    感情上的事她不曾虧欠顧之恒,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至於他得死,也困擾了自己那麽多年,早就放下了。
    薛泠冰搖了搖頭:“二爺不用說這個,這是顧叔的家事,也都過去這麽久了。”
    蕭雲看薛泠冰神情不似作偽,點頭說道:“你這丫頭能這麽想最好。
    老顧除了給不了他父愛,其他其實都不會虧欠他的,我知道,以前很大一部分金家的資產,老顧都是留給他的,過了十八歲,他就能得到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惜了。”
    薛泠冰不想說這個了,而是問起她的關心的事:“洛清秋和顧叔的孩子……”
    “不知道,不過顧淵一直認為孩子沒死,畢竟當年沒找到孩子的屍體。”
    說著又歎了口氣:“你知道老顧為什麽出海?人啊,有所求的時候,才會求神拜佛。”
    “老顧這些年其實有點魔怔了,當年那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就找人算過命,說那孩子遇水則吉。”
    “他甚至一直認定洛清秋跑到江邊,就是危難的時候,要給她們的孩子留一條生路。”
    “所以老顧一直覺得他們的孩子沒死。”
    “要是死了,就對不起天命,也對不起洛清秋,一個母親最後的希望。”
    薛泠冰聽了這話呆了呆,江洋?
    救他的是江援朝。
    又因為在江邊拾到的江洋,所以取了個洋字。
    這算不算遇水則吉?
    薛泠冰忍不住有點恍惚的問道:“孩子叫什麽?”
    蕭雲想了一下,說道:“大名不知道,有次顧淵喝多了,聽他嘟囔過洋洋。”
    “應該是江洋的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