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人、物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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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各有命(場景一)
紫衫鶴發老者與青衫斑發老者,像似一對好友人,含笑而坐。
天,突然下起細雨,庭院的雨水嗒嗒的打洗著,種在牆角的芭蕉葉。
青衫斑發老者注視著那棵芭蕉樹攜言:夜色沉沉,細雨霏霏,庭前簷角,滴水成音,萬籟俱寂,唯聞雨打芭蕉,點點滴滴,如叩心扉。
紫衫鶴發老者順著青衫斑發老者的目光,也望向那棵芭蕉樹。神色不變。
青衫斑發老者見紫衫鶴發老者神色不變,也不問曰。
青衫斑發老者感歎一聲,繼續言道:世人常言,人生多劫,命途多舛,此生之路,荊棘滿途,坎坷難行,縱使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奈何心中積念,難解難消。
紫衫鶴發老者聽出青衫老者話中之意,含笑故問:“塑何所思?”
青衫斑發老者微愣,歎道:“世人常言,此生注定曆經風雨,飽嚐苦難若是如此,不如來世莫來。”
紫衫鶴發老者舉杯,啜茶無言。
庭前竹葉承雨,時而俯首,時而輕揚,時而聚水滿葉,時而激水四濺。
“塑觀此竹。”
紫衫鶴發老者徐徐道,“葉重欲折,因俯而得解,水重欲墜,因激而成韻,所謂劫難,豈非此理同?”
青衫斑發老者默然,未達其意。
紫衫鶴發老者道:夜色雖深,因深見星,雲遮月明,因蔽生彩,世人所困,隻因未見其變,若能靜觀其變,暗中有光,苦中有妙,何至為一時之感所惑?塑曾為大司命,卻不明其道理,乃應渡劫之人,是塑的至親至愛之人。”
青衫斑發老者聽了,麵露羞色,若有所悟,不再言語。
簷水匯聚,傾注而下,擊石濺珠,晶瑩四散。
紫衫鶴發老者指著雨簾曰:“觀此雨,形雖一,落處各異。落石者碎,入水者融,觸土者化,然細察之,碎者、融者、化者,莫不歸於大地。各得其所,何必執著於比較。落石之水若羨慕入池之安,豈知正因其碎,方能濺起天地間最美之芳華。
紫衫鶴發老者忽然起身,立於簷下。“此生注定曆此劫,其實已落窠臼。玉兒如庭竹,經霜愈挺,曆雪更青;若無風霜,何顯其節;若無寒暑,何見其性?”
…………
暮色漸濃,雨水散去,隻見天空數星微茫。
青衫斑發老者若有躊躇的問紫衫鶴發老者。“紫星何時能明?”
紫衫鶴發老者背手,仰天而言:“身處暗夜,方見其光。星光非因暗而生,乃因暗而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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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各有命(場景二)
青衫斑發老者與紫衫鶴發老者像似友人,又像似顛峰對決的智者;一人坐於山峰上,另一人坐於山峰的雲端,暢談大道。
秋日晨光,朝露未幹,晨風微拂,庭前蝶影婆娑,恍若遊絲。
忽而風起,群蝶驚散。唯一蝶羽翼微損,棲於案前,似有所依。
方欲輕扶,蝶已乘風而去,消融天際。
紫衫鶴發老者凝望天際,低吟:道法自然,人與物各有命,傷翼之蝶,自能高飛,何須執著強施援手。
正思間,青衫斑發老者攜言而至:世人常以憐憫之心係天下,執著情緣,欲渡眾生,此心猶如春蝶戀花,終為百花所困;遊魚戀水,反為清水所限;心有所係,神識必隨其因果而轉;好則兩得,壞側俱傷。
紫衫鶴發老者凝望遠處飛去的蝶影,良久方語:蝶之輕盈,本是天性;方才那一翼微損之蝶,若留之反失其真。世人常以情係萬物,豈知情深反成桎梏,你看碧空浮雲,去來無定,自在天際。清溪流水,曲折隨行,自得其趣,此乃天道自然,何須過念。北山之巔,有古鬆獨立,虯幹盤空,蒼翠參天。歲月滄桑,惟見其傲然獨處,與雲作伴;山下人不解其高,欲以情憐其孤,日施雨露,歲供膏沃。春秋往複,老鬆卻失了淩雲之誌,婆娑弱枝,終難抗霜。山風過處,似聞歎息,世間之事,皆如春露憐花,欲護嬌顏,不知花自有零落之時,晨霜戀葉,欲留清韻,不知葉自有舒卷之道。
青衫斑發老者聽罷,若有所思,正欲開口。忽聞遠處溪水潺潺。
紫衫鶴發老者舉袖指道:你聽。那溪水流動,何等自然。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然世人常欲強改道,以己之意導人之人,殊不知水性自然,強導則溢,人心自由,強渡則傷,昔日鄰邦有一賢者,見一少年鬱鬱不得誌,心生憐憫,強邀其入仕,助其平步青雲,不料此人本性散淡,不堪重任,強居高位,反失其性,終至禍及身家。人心似水,各有所向。你看那山澗細流,或繞石而行,或躍崖而下,皆隨其性,若以己意強行渡人,便如逆轉四季,強春為秋,似更改晝夜,欲晝為夜,非但違逆天道,便是迷失己性。終有一日,奪人者反受其罪,渡人者自身難渡。
青衫斑發老者聞言,仰望天際,若有所悟,夜色漸深,繁星點點。
紫衫鶴發老者繼續道:你看那滿天星辰,或明或暗,各自閃爍,或疏或密,自成天象,每顆星子都有其軌跡,互不幹擾,卻共同照亮夜空,人生在世,誰無苦難,或如殘星將落,或似孤月獨明,然星自有其光,月自有其影,強以它光增輝,反失本真,欲以它影添彩,終亂天象。是故,眾生皆苦,唯有自渡,如那天上群星,各自運行,互不相擾,縱有黯淡之時,也是星光積蓄之機,縱有低落之日,也是生命沉澱之時。人生一世,恰若庭前遊蝶,乘風而翔,或高或低。隨緣而舞,或疾或徐,溪水長流,遇石則鳴,逢湍則急,入潭則靜,過灘則緩,一路奔流,自得其趣。銀漢悠悠,或暗如塵,列宿有序,璿璣自轉,各安其位,自得其所,不必強求圓滿,不必執著完整,順其自然,隨其本性。
青衫斑發老者故問:如何自處。
紫衫鶴發老者繼續言道:但觀天地萬物雲去雲來,不留痕跡,花開花落,不爭春色,月圓月缺,不改光華,守得一份清淨,便知萬物自然,得一分自在,方悟天道無為。人生至味,不在渡人濟世,隻在隨性任真。心若止水,澄澈自現神若秋月,清明自得。
人、物各有命,順其命,司其職,安其位,負其責,遵其道,維其序,序不亂天下不亂。
(序在這裏指自然規侓)
紫衫鶴發老者:東華帝君
青衫斑發老者:東方塑
庭竹、傷翼之蝶:朱素素(東方玉兒)
古鬆、不得誌少年:司馬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