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流丹滿城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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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骨盒周圍聚集死氣對人有害無益,隻要是個活物都是不宜親近的。
    如今骨盒在攝政王府待不下去,要挪動個地方,知曉它厲害的人,定然不會放在自己身邊。
    許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到底是此地無銀,還是骨盒主人的下一個目標呢?
    池若星讓蘭苕想法子送信給顧景塵。
    如今兩人還未成婚,若頻繁見麵怕要遭人議論。
    所以,顧景塵偷偷來的蘇家。
    兩人夜會的地點就選在了之前的暖閣。
    那附近本就偏僻,平日也無人去,前陣子還遭了賊,左近千小娘曾經的住所又有喪。
    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雞鳴狗盜、蝦仁越貨的接頭最佳地點。
    顧景塵到的時候,池若星已經在暖閣院中打坐了。
    暖閣裏未點燈燭,隻有院門口兩盞燈籠在初夏的夜風中耳語。
    顧景塵輕輕走到池若星的身旁,也盤膝坐下,一起打坐。
    等到蟲鳴也低了,夜色也沉了,兩人一起收了功。
    池若星暗暗吃驚,方才這一打坐,經脈中的靈力隱隱有磅礴之氣,是到了大雍之後從未有過的。
    再一看身旁的顧景塵,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手掌。
    “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池若星有點擔心,別是自己拐了人家體修的氣訣。
    顧景塵的聲音裏也滿是疑惑:“方才我竟感覺經脈中有了靈力一般。”
    “那現在呢?”
    顧景塵有些遲疑地放出了一個清潔術,將兩人身上的灰塵滌去。
    “竟然成功了?”顧景塵壓低著聲音卻壓不住亮閃閃的眼神。
    池若星自然也是一臉驚喜:“那你以後也可以修煉了?”
    顧景塵卻又皺了眉:“不對,這靈力並不是我自己得來的,方才消耗掉的,根本補不上。”
    池若星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一時也不知說什麽才好。
    忽而聽到顧景塵有些遲疑的問:“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雙修?”
    一聽到“雙修”這個詞,池若星的臉有些熱,玄蒼界的“雙修”那可是花樣繁多。
    當年池若星也認識幾個合歡宗的女弟子,不敢說見聞閱曆,但知識麵絕對拓寬了許多。
    “方才我們不過是一起打坐,如何談得上雙修,這話以後可千萬別說了。”
    池若星聲音有些冷,她可不是大雍嬌羞的少女。
    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不明白“雙修”這詞的含義,總歸先打斷他的想法就是了。
    顧景塵眼中先是充滿疑惑,似乎不明白為什麽池若星忽然就好像生氣了。
    呆了片刻之後,他捂住了額頭。
    池若星看見顧景塵的臉色發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燈火照的。
    顧景塵假意賞花,轉過身對著一棵金桂搖頭晃腦。
    池若星搖搖頭,在院子裏拾了一根樹枝,練完了一套劍。
    顧景塵許是已調整好了心態,此時遲疑著上前來,“方才那可是淩虛碎空劍訣?”
    池若星麵上依舊自若,心裏卻驚得怦怦跳。
    淩虛碎空劍訣分為兩套,玄蒼界隻知曉淩虛劍訣,並不知還有碎空訣。
    淩虛劍訣必得融匯碎空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而這套劍訣據說與撕裂時空之術有些聯係,是上界仙師所傳。
    碎空訣是玉虛宗的高階功法,非長老親傳弟子不能修習。
    池若星練這套劍訣,也是想時刻準備著回到玄蒼界,並非有意顯擺。
    沒想到竟被一語道破,這麽看來顧景塵的傳承師父,還真是一個迷。
    不過眼下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現在那位師父的行蹤就連顧景塵也找不到。
    於是池若星隻是點點頭,就淡淡將話題帶過,說起了許家的事。
    顧景塵果然隻知許家修園子,並不清楚其中發生的事。
    不待池若星說完,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怪不得你叮囑我著人好好把守住王府。”
    池若星點頭:“明日你再派些人四下查看京中各處要地可有動土。”
    顧景塵應下,又說:
    “咱們兩個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隻管準備婚禮。我們在明敵在暗,想要人贓並獲,就必須耐下心來。”
    攝政王大婚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六,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蘇晴舟與池若星嘻嘻哈哈玩玩鬧鬧,時間過得倒是快。
    蘇家已經連續半個月門庭若市了,攀的上的攀不上的,都來蘇家做客,想沾一沾喜氣。
    郡主娘娘出嫁,又是今後的攝政王妃,自然也是眾人追捧的對象。
    苦的是侯府的廚司,偌大的飯堂坐滿了賓客,先喝茶再用飯。
    灶都有些不夠用了,臨時搭了三個爐灶,結果炭火又緊缺。
    等閑的客人也不用池若星出來應酬,自有姚大娘子給擋了。
    但年紀相仿的閨秀來訪,池若星和蘇晴舟就逃不掉了。
    這些閨秀裏麵,有不少曾經與崔錦月要好的。
    如今來巴結,也不知是什麽心情。
    蘇晴舟拿著手上的帖子,一臉不屑:“這個錢瑾,原先與崔錦月名字同音,兩人錦姐姐瑾妹妹地好不親熱。”
    池若星淡淡地:“今後也未必深交,總不好失了侯府的臉麵。”
    蘇晴舟也知曉這當中的人情世故,隻是心頭仍舊不過去。
    好在那錢瑾來了之後看出了兩位主人姑娘的臉色,也並未多攀談,稍坐了坐就走了。
    過一會蘭苕來回話:“郡主,那兩人嘴裏嘀嘀咕咕的不幹淨。”
    “說什麽了?”池若星正繡著一個丹桂飄香的手帕,頭也沒抬。
    蘭苕學道:“再過三天就沒命了,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得意的。”
    池若星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屋裏的蘇晴舟和幾個女使臉色都不好看,還沒出人家家裏的門呢,就這麽咒人家。
    池若星見了,笑道:“你何需在意她說的話,高低她今日是要破財的。”
    蘇晴舟湊過來,“怎麽說?”
    “方才她進門的時候,我見她似乎鼻子有些癢,喝一盞茶的功夫揉了不下十次。”
    池若星一邊說一邊笑,
    “待她走的時候,鼻頭就已經紅得一片了,這鐵定是要破財。”
    蘇晴舟趕緊招了她身旁的翠心來,目光迥然:“你快去跟著錢瑾,若她破財了,趕緊來告訴我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