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少個輪回，蛇清回到了曾經與時煙相識的山洞。
    依舊是曾經的布局，曾經的模樣。
    他學會了水靈訣，也種植了滿滿一山洞的靈植，他會待在山洞中央的平台上。
    每個睡不著的夜晚，他都會給煙煙做衣服，當做了滿滿一山洞的衣服後。
    他又會想，煙煙會不會長胖，又會不會變瘦了，自己做的衣服煙煙還穿的上嗎？
    想著想著，他摸了摸頭頂，頭發好像越來越少了，煙煙看到會不會嫌棄他啊！
    蛇清咧嘴笑著，好像看見了煙煙嫌棄他的模樣。
    笑著笑著，一滴淚水啪嗒落下，他抱著時煙的衣服蜷縮成一團，輕聲呢喃著。
    “煙煙，我去看過你說的大海了，捕魚很好玩，水裏的獸人又傻又笨……”
    “煙煙，你知道嗎？海裏的臭魚居然用歌聲誘惑我，但我一眼就識破了。
    我沒有殺她，在她的歌聲裏，我見到了你，嘻嘻！
    可後來她嗓子唱啞了，再也發不出聲音了，我就見不到你了……”
    “煙煙，人魚長的不好看，可醜了，沒有你一根手指頭好看，以後我們一起去看呀！”
    “煙煙，海底沒有龍宮，我看過了……”
    “煙煙，我在另一片大陸上見到了精靈，它們長的真奇怪，還有透明的小翅膀。”
    “煙煙，羽毛不發光了，怎麽辦？好想你……”
    ……
    在昏暗的山洞中，蛇清抱著時煙的衣裙，蜷縮在靈植山洞中央。
    他雙眼緊閉，眉頭微皺，耳後是兩顆冰藍色的星星，那是二星獸人的象征。
    突然，緊貼著心口的白色羽毛化作微光，飄進了蛇清腦海。
    蛇清那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些，他唇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個美夢。
    在一片黑暗的空間中，蛇清推開了那高大的巨型石門。
    一片發光的羽毛從遠方飄來，圍著蛇清轉了幾圈，隨後飄入門內。
    蛇清擺動著尾巴連忙跟上，一路經過頭戴荊棘的神女石像，蛇清看清了高台上的人。
    他猛地衝了過去，停在時煙身前，憤怒的撕扯著貫穿時煙翅膀的鎖鏈。
    他的煙煙被關在了這裏，他焦急的砸著鎖鏈，黑暗的大殿中回蕩著咚咚咚的聲音。
    時煙捂住耳朵，誰啊！
    這麽吵！擾人清夢，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她睜開眼睛，抬頭看向聲源處，從天而降的鎖鏈上方，一頭長著翅膀的蛇獸人在砸鎖鏈！
    蛇清！
    終於等到你！
    “兄弟！往下看！”時煙連忙開口。
    蛇清身形頓了一下，下一瞬出現在時煙身前，他從鱗片中拿出丹藥。
    “煙煙，吃。”
    時煙看著丹藥，伸手捏起，“過期了吧！”
    蛇清不語，不知道呀！
    時煙將丹藥還給蛇清，蛇清接過放回鱗片下方。
    “咱們說正事。”時煙看著蛇清。
    蛇清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好！”
    “嗯，你先別哭。”時煙擦了擦蛇清眼角的淚珠，這才開口。
    “我有一個計劃，根據我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猜想，我應該能離開這個地方。”
    “好！”蛇清視線看向貫穿時煙鱗片的鎖鏈，“這個怎麽去掉？”
    “不用管它，不動就不疼。”時煙隨意擺擺手。
    “通過我這麽些年，對這座宮殿牆壁上壁畫的研究，唯一活著離開的方法，是成為這座宮殿的主人，也就是神明。”
    “我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時煙手舞足蹈的描述著，猛地落入了冰涼的懷抱。
    “好，都聽煙煙的。”蛇清抱著時煙，感受著久違的擁抱。
    “嘻嘻！”時煙抱住蛇清，側頭親了親對方。
    “忘記問了，外麵世界過去了多久？”
    蛇清嗅著時煙的氣息，“二十個輪回。”
    “還挺久的。”時煙輕聲嘀咕著。
    “嗯，很久。”蛇清抬頭看向時煙，俯身含住了時煙的唇瓣，一邊親一邊哭。
    時煙：……
    就…挺突然的。
    她輕拍著蛇清的後背，安慰的話被堵在口中，發不出一個音節。
    良久，蛇清鬆開時煙，“我會成功的，一定會。”
    “加油哦！”時煙給予鼓勵，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好歹有個念想。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她肉體不存、魂飛魄散而已。
    嗯，還是挺嚇人的，時煙在心中又補了一句。
    至於她死後，大傻蛇會怎麽樣，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不想再被囚禁了。
    她被關了這麽長時間而沒有精神失常，簡直是萬幸中的萬幸。
    蛇清離開，空蕩的神殿中，又隻剩下時煙一人。
    她掌心冰藍色異火跳動，火焰點燃了裙擺，點燃了翅膀，燃燒著時煙一寸又一寸的肌膚。
    黑暗空蕩的大殿中響起尖銳的哀嚎聲，如同從深淵爬出來的厲鬼，下一瞬就會撕碎目擊者的喉嚨。
    山洞中，蛇清睜開眼睛，金色豎瞳亮的嚇人，從頭發絲到尾巴尖都透露著開心。
    他找到煙煙了！他找到了！
    蛇清抱著時煙的衣服，雙眼緊閉，靜靜等待著煙煙的召喚。
    煙煙說，再次見麵她可能會忘記他，但不要害怕，到時候直接武力鎮壓，過段時間，她就會想起來的。
    一日，兩日……
    從日出到日落，從白天到黑夜，蛇清就那麽靜靜的等著。
    太陽再次升起，陽光撒進山洞。
    突然，蛇清的金色豎瞳驟然亮起，他猛地衝出山洞，飛過樹林。
    在前方的大樹上，他看見了心心念念的人，一如他們初見時的模樣。
    那時候，時煙也是一身淡綠色衣裙，站在樹頂上眼神冰冷，在看見他變成半獸形態時，眼神中又充滿恭敬。
    起初他不明白她的眼神，後來才知道她不是這片大陸的人，以為他是超級強者，這才畢恭畢敬。
    回想起那兩天的時光，蛇清笑容燦爛，他的煙煙乖巧又可愛。
    蛇清笑著迎上了時煙冷漠的目光，這是他的煙煙啊！
    煙煙說一切可能會重新來過，但僅局限於他們。
    高大的樹冠上，時煙警惕的看向前方那頭冰藍色巨蟒。
    妖獸！
    眼見那頭妖獸上半身變成人形，時煙眸光閃爍。
    長的還挺好看。
    但！好看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