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皇帝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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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塚宰是極其聰明的之人,我就直接說了吧,我可以不去母後麵前告狀,但是元塚宰,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元孝矩冷笑一聲:“殿下當眾下了我的麵子,並且讓洛陽城的兵圍了我這個洛陽城塚宰的府院,現在殿下說當什麽都沒發生,但是以後我在洛陽城還如何治理此地?還有何威信可言?是蒲山郡公會聽我的?還是外頭那些士兵會聽我的?”
    是啊,都已經撕破臉了,以後難道還能繼續和諧相處嗎?
    當然不可能,楊廣也不想要他們和諧相處,洛陽在元孝矩的手上終究是一塊心病,就算不落在自己手中,也得換個中立派來當洛陽塚宰,最最差的結果也得是讓元孝矩無法很好的掌控洛陽。
    楊廣一臉輕鬆的說:“元塚宰,你想要的東西,超出你可以選擇的選項了,別選必錯的選擇。”
    看著楊廣的臉,元孝矩陷入了深思,不斷的在思考著對策。
    如果他選擇不理會楊廣,那麽如果皇帝的回複過來,是要嚴懲晉王,晉王將來爭皇位無望,此時做出什麽事情都不是沒可能的,現在府上被兵團團圍住,晉王真要殺自己全家輕而易舉。
    皇帝並未大怒,晉王會放了自己,但是到時候必然會在皇後麵前說自己陷害晉王的事情。
    前段時間自己的女兒在東宮和雲昭訓鬧出的那一番動靜,誰都明白太子妃已經失去了皇後的恩寵,甚至太子也一樣,獨孤皇後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她的二兒子,以其睚眥必報的性格和狠辣手段,此事到了獨孤皇後得知,自己以後可就難受了。
    似乎眼前最好的選擇就是和楊廣所說的一樣,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不做,不遞折子,不告狀,忍下來自己在洛陽城內被楊廣壓製的事實,忍下來接下來洛陽城的軍隊和官員慢慢的開始脫離他的管控。
    不知不覺間,他似乎覺得自己完全落入了楊廣的圈套之中,他根本就沒得選啊,此時的他才真正明白眼前晉王的城府多深。
    明明是元孝矩自己一開始設局要陷害楊廣,但是沒想到反過來被楊廣利用計謀陷害了,現在是深陷泥潭之中,難以自拔了。
    認栽!
    現在的元孝矩隻想到了這一個結果,根本就沒有什麽其他的選項。
    感歎了一句:“後生可畏啊,晉王殿下還真是豁的出去,一個不好,晉王殿下您自己也得搭在裏麵,少年膽雄,倒顯得我們老一輩沒了膽量。”
    “元塚宰謬讚了,我哪裏是膽雄,不過行的正做的直,就少了些許的顧慮,不像你一樣瞻前顧後的,便是舍了全副身家性命,也無畏。”
    元孝矩心中哀歎,但是麵不改色:“那就按照殿下所說吧,我便當此事沒有發生過,殿下也不要給陛下遞折子,兩相安而過便好了。”
    楊廣起身:“那就多謝元塚宰了。”
    “是我多謝晉王殿下了。”
    “等到我給父皇的奏折回來,我就會撤了對元塚宰的軟禁,還請塚宰多忍耐兩天。”
    “全憑殿下做主。”
    楊廣轉身就走,皎潔的月光下兩人各懷鬼胎,說的話是一句都不能相信,但是短暫的產生了一個平衡。
    ……
    ……
    楊廣斬殺麻穀的事情這兩天流傳甚廣,百姓交口稱讚,都說晉王殺得好,白家受到牽連的人基本也都問斬了。
    一個盤根錯節的大家族,直係被殺的快一幹二淨了,在外當官的後代則心懷鬼胎了起來。
    麵子上必須是群情激憤,要為白家聲討,但是除了直係幾人外,其他人都是喊聲響,然後開始密謀篡奪家族的資產。
    大家族曆來如此。
    楊廣的千裏快馬自然比謠言先一步到了京城,但是也快不了多少,白家人求助的消息也緊跟著就到了京城。
    皇帝接到了奏報,楊廣在其中寫清楚了麻穀和白挺等人吃羊羔的事情,並且楊廣也說了是在學堂開業的時候當街問斬。
    “殺得好,但是衝動了些,鬧的聲勢如此之大,真是不省心。”
    皇帝麵上帶著些許的笑容,高熲在堂前接過皇帝的奏報,看了一眼說:“殿下這份奏折是昨日下午到的,因不是緊急事項今日一早才提上來,但是昨日夜裏微臣也接到一份消息。”
    “如何說的?”
    “說這個吃羊羔的麻穀之前就被抓了下監獄,但是因為晉王殿下要開運河,他又是開河使,所以被特殊釋放跟在晉王殿下身邊,這次事情晉王殿下怒不可遏,甚至牽連了元塚宰,現在將元塚宰軟禁在家。”
    楊堅的眉頭皺起來,高熲便繼續說:“微臣不敢欺瞞,晉王殿下確實用了軍令。”
    楊堅這就明白了事情屬實,黑著臉說:“敢將洛陽塚宰軟禁在家,膽大是真膽大,妄為也是真妄為。”
    “應是晉王殿下認為麻穀是元塚宰安排到他身邊的,所以遷怒於元塚宰。”
    楊堅麵色深沉,作為皇帝隻能從奏折和消息的隻言片語來還原事情的原貌。
    “太衝動了些,軟禁洛陽塚宰不論怎麽說都太惡劣了,就算是朕想要包庇也無法做的沒有痕跡,傳回來的折子上這事情一句未提,不提就當作沒有發生嗎?”
    楊堅憤怒的將折子扔到了地上,軟禁洛陽塚宰就算是他也得深思熟慮,但是楊廣就如此衝動,這一下讓他對於自己兒子心思沉穩的印象都去了大半,怎麽這事情做的和太子一個尿性,難道自己生的兒子最終都是這樣的脾性?
    “陛下,事已至此,還是得先想想接下來怎麽做才好?”
    高熲的話將楊堅從憤怒中拉了回來,轉而深思了起來。
    “高熲伱覺得如何做?”
    高熲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是先將晉王殿下召回,好好的安撫一下元塚宰,免得元塚宰心生怨憤。”
    “這小子剛出去一會就給我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來,擬招吧,讓他先給我滾回來。”
    高熲領命說:“陛下也不用過於生氣了,晉王殿下畢竟年幼,此次碰到這樣的惡劣事件,難免心中義憤填膺,此次若沒有軟禁元塚宰的事情,殿下倒是做到的真的不錯,證據確鑿的懲治了白家,全國各地這些世家望族在當地權勢通天,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少,殿下給他們敲響警鍾也是挺好的。”
    “而且晉王殿下,搬出了開皇律,無時不刻不在宣揚陛下的國策,如此甚好。”
    高熲這是看楊堅在氣頭上,稍微的幫楊廣說上兩句話。
    楊堅聽完之後卻叫住了他。
    “等等。”
    “陛下還有什麽吩咐嗎?”
    楊堅坐著,獨自思考了許久,麵色一直非常的陰沉,看他這麽認真思考的模樣,高熲也不敢有任何的打擾。
    良久之後,楊堅才抬起頭來,那陰沉的模樣去了大半,轉而是笑容滿麵。
    “罷了,小孩子鬧一些也是好的,正如你所說的晉王是為了對的事情,事急從權,可能稍微欠考慮了一些,但是過分的責罰打擊恐怕不利於其將來發展。”
    “陛下,那……”
    楊堅站起身,繞過了桌子走到了高熲的身邊,十分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這事情晉王做的確實過火了一些,但是他元孝矩莫名其妙的將一個犯人放出來,或許不是有意為之,但是也有過錯,而且晉王的折子裏麵也沒說軟禁元孝矩的事情,更沒說元孝矩陷害他,多是風言風語的傳,各大八十大板,給兩人都發一封折子去,罰元孝矩一年的俸祿,晉王那邊也一樣,以儆效尤。”
    重重的舉起,輕輕的放下,甚至不能說輕輕的了,是溫柔的放下,這種處理結果是高熲都不曾預料到的,一時間有些無措,不明白今日楊堅如此寬宏大量是為何?
    高熲沒問,而是說:“陛下,是否讓派人先去探查一下元塚宰是否被軟禁了。”
    “你年紀大了,糊塗啊,你兩封折子一發,派人去送旨意,元孝矩接了旨意,被軟禁這樣的事情他難道不會告狀嗎?有沒有軟禁派去的人也能看到一清二楚了。”
    “陛下聖明,是老臣愚鈍了。”
    “去吧,趕緊發出去。”
    到高熲離開的時候還是沒有問出口為什麽皇帝這麽做,有的時候皇帝的心意你別猜,更別多問,皇帝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便可以了。
    高熲站在皇城門口,往內看去,歎了口氣。
    ……
    傳旨的使者快馬加鞭來到了洛陽城,一人給楊廣,一人給元孝矩。
    給元孝矩傳旨的使者來到塚宰府外,見到那裏三層外三層的護衛,倒吸一口涼氣,傳聞中晉王軟禁元孝矩,看這情況哪裏是軟禁,直接坐牢。
    使者來到門口,得知是傳旨的使者元孝矩多日來第一次來到了府門口:“微臣元孝矩接旨。”
    使者一套流程走完,趁著交旨意的時候,靠近元孝矩低聲說:“元塚宰,您被軟禁的事情,我會回京告知陛下。”
    “軟禁?什麽軟禁?這是晉王殿下怕我有危險,給我安排的護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