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許家的靠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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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曼,賭場死人了!打群架,死了兩個!他媽的,還有一個咱們金莊的。”
    顧小曼的心怦怦直跳。
    “你們就是去打群架的?”
    “一群人天天賭,輸紅了眼,就偷廠裏的設備去賣,什麽電纜、電機,老值錢了。他媽的,這幫孫子居然背著我發大財!”
    顧小曼哼一聲:“都是白搭,有命掙錢沒命花。偷東西不應該去派出所報案嗎?怎麽在賭場打架?”
    “那幫孫子藏了好多東西在賭場,今天謝總工帶我們去要,賭場楊老板不答應,說是那些賭鬼押給他的賭資。廠裏說是賊贓,一定要要回去!最後把派出所裏的人叫了過來,我日他媽的,有個賭鬼輸紅了眼,就指望這些東西翻本呢,當場跟廠裏來的人打了起來,打到最後直接動了刀子。”
    “除了偷東西,他們還幹什麽了?”
    顧耀堂撇撇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先跟我說,你哪裏得來的消息?”
    顧小曼當然不會說實話:“這還用別人告訴我?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電廠剛開始建,就有了賭場,不針對電廠針對誰?你看看,洗劫工人工資,慫恿工人去廠裏偷東西,再發展下去,說不定就要去廠裏幹涉工程的事兒。”
    顧耀堂一拍大腿:“你說的沒錯,那個楊老板好像以前好像就幹過包工程的事兒,這裏頭肯定有貓膩。”
    顧小曼嚴肅道:“你別管,這幾天隻管去上班,繞著那個賭場走。”
    顧耀堂又撇撇嘴:“看把你能的,我隻打牌,我又不偷東西。這幫狗東西膽子真大,其實我以前也想偷點鋼筋什麽的,許德貴那個老砍頭的天天盯著我,我不好下手,不然我早拿了。”
    顧小曼真是服了這個爛賭鬼:“你要鋼筋幹什麽?你吃鋼筋?”
    “鋼筋可值錢了,還有磚頭,都是上好的磚頭。我那時候想一天偷兩塊,說不定半年就能在院子裏蓋個小屋子呢,省下來的買磚錢歸我。”
    顧小曼在心裏默念不生氣不生氣:“你要是敢偷一塊磚,我就就用那塊磚頭砸爛你的頭!”
    顧耀堂嗤笑一聲,譏諷女兒:“就知道跟老子鬥狠,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連五十斤散煤都提不動,還讓人家小秋幫你。”
    “要你管閑事,我教小秋讀書,他幫我幹活,互惠互利。”
    顧耀堂咧嘴一笑:“教吧教吧,許德貴答應了我,你好好教小秋讀書,明年廠子蓋好了,他幫我找個輕省活兒。”
    顧小曼眯起眼睛:“拿我做人情?”
    顧耀堂把眼睛一瞪:“怎麽,你讓我去卸煤隊當牛馬?要不讓你哥去?老子正好不想上班呢!”
    顧小曼哼一聲:“那行啊,你回來,看你沒了工作沒了田地,誰還理你!”
    顧耀堂哼著小調往屋裏去:“老子不跟你生氣,我就看你明年考個什麽大學!我看你考上大學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一樣吃喝拉撒睡。”
    顧小曼又抓住他問:“派出所那邊什麽態度?”
    顧耀堂哦一聲:“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小秋他二叔,許德富今天受傷了,製止鬥毆。”
    顧小曼一直覺得這個賭場開得有些不正常,發生這麽大的械鬥,派出所肯定脫不了幹係。
    受傷了啊,關鍵時刻壯士斷腕,豁出去搏一把,果然有魄力。
    “許大伯是不是沒回來?”
    “他直接跟著去了醫院,許德富傷的不輕呢,被人攮了一刀子。”
    顧小曼聽得心驚肉跳:“沒死吧?”
    “應該死不了。”
    顧小曼鬆開他:“我去隔壁跟許大娘說一聲,他們還等著呢。”
    “你去說吧,我餓了,要吃飯。”
    顧小曼帶著平安出門,敲開了隔壁的門,委婉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香萍的聲音有點發顫:“我知道了,小曼,你,你快回去吧。”
    顧小曼安慰她:“許大娘,許大伯沒事。許所長雖然受傷,不會傷及性命。他這是立功呢,你想啊,打架鬥毆偷盜,他肯定要挨批評的。但他為了製止械鬥受傷,最差也是功過相抵。”
    王香萍努力鎮定下來,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小曼,你去吧。”
    顧小曼看了一眼許硯秋,給他使個眼色。
    許硯秋勸母親:“媽,咱們先進去吧,我爸今天肯定不會回來了。”
    王香萍嗯了一聲,顧小曼跟許家娘兒四個告別,帶著平安回了家。
    後麵幾天,鎮上的氛圍一天比一天緊張。
    因為發生了刑事案件,區公安局介入,最終以偷盜和故意殺人定罪。
    殺人的那個要吃槍子,偷盜國有資產的幾個全部要蹲大牢。廠裏那幾個被殺的,子女頂替入廠,給了一定撫恤金。
    偷盜的設備全部歸還,賭場楊老板也進了大牢。
    賭場被嚴查,鎮上派出所吃了掛落。
    顧小曼私底下猜測那賭場肯定在派出所過了明路的,說不定那些銷贓的錢,派出所也伸了手,鎮上大小領導們吃了孝敬,全部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電廠這麽剛啊,直接帶著幾十人上門,搜出了一堆的賊贓。
    果然不出顧小曼所料,沒過幾天,許硯秋的叔叔許德富被調離龍湖鎮,去另外一個偏遠的小鎮當所長。
    看似平調,其實被降。
    龍湖鎮離市區近,屬於區裏直接管,現在又在建一家大型國有企業,經濟比那些偏遠農村小鎮子強多了。
    好在他立了功勞,不然他這個直管治安的所長怕是要受更大的處分。
    許德富被調走,許德貴一家子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顧耀堂心裏可輕鬆了,許德貴這個老砍頭的沒了靠山,以後再也不用怕他了。
    許德貴更加看重兒子讀書的事情,每天押著兒子用心讀書,免費給顧小曼提供了很多紙筆,家裏有什麽吃的都往這邊送一份。
    顧耀堂見許家舍得出錢,對女兒教許硯秋讀書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反正婚事你是不要想了。
    當然,顧耀堂不會把這些話告訴女兒,他和許德貴心知肚明。
    八月底,已經立秋,天氣涼快下來。
    立秋後兩天,顧小曼在家裏做鞋。今天她給許硯秋放了假,請他帶兄長一起出去玩。
    顧景元近來膽子大了很多。
    她一個人坐在廊下幹活,平安蹲在她腳邊。有許硯秋帶著兄長,她比較放心,故而把平安留在家裏。
    正飛針走線,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曼。”
    顧小曼一抬頭,看到謝雲舟拎著一個蛇皮袋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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