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哀家可以立你,也可以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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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太後費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雕梁畫棟的床頂,還有那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
“母後,你醒啦!”一個糯糯的聲音傳來,太後轉過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站在床邊,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她。
“逸塵!”
太後心頭一顫,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這是她和國師的兒子,也是她在這深宮中唯一的慰藉。
“逸塵,過來。”太後伸出手,聲音有些沙啞。
小逸塵乖巧地撲進太後懷裏,小手緊緊地抱著她。“母後,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太後心想:“生病?何止是生病,簡直就是噩夢!”
太後撫摸著逸塵柔軟的頭發,眼中閃過一個念頭:“翊衡!你殺我兒之父,奪我所愛,我絕不會放過你!”
她看著逸塵稚嫩的臉龐,心中暗暗發誓:“為了逸塵,也要不惜一切代價!”
“母後,我餓了。”逸塵摸著小肚子,可憐巴巴地說道。
“好,母後這就叫人傳膳。”太後拍了拍逸塵的背。
“來人!”太後提高了聲音。
一個宮女連忙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太後娘娘,有何吩咐?”
“傳膳,哀家要和皇兒一起用膳。”
“奴婢遵旨。”宮女連忙退下。
飯桌上,太後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翊衡,你以為坐穩了皇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你不過就是我的一個養子?要不是有玖鳶那小妖女在,我早把你弄死千百次了。
我要讓你知道,隻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好過!”
“母後,你怎麽不吃呀?”逸塵夾起一塊桂花糕,送到太後嘴邊。“母後吃,可好吃了。”
太後看著逸塵天真無邪的笑容,悲從中來。
“母後吃,逸塵也多吃點。”太後笑著說道。
用過午膳,太後屏退左右,將貼身宮女彩月叫到身邊。
“彩月,那邊怎麽樣了?”太後問道。
彩月是太後從娘家帶來的,也是太後最信任的人。
“都下去吧。”太後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盞,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女們。
“喏”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太後這才抬眼看向站在身側的彩月,“彩月,雲南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彩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回太後娘娘,按您的吩咐,已經開始了。奴婢的人傳來消息,說地方上的豪紳和一些不滿朝廷政策的官員,正在暗中串聯,準備搞事情。”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道:“很好,火燒得越旺越好。”
彩月頓了頓,又道:“隻是……翊衡那邊,娘娘您打算怎麽辦?他要是去了雲南,恐怕……”
“哼,他?”太後冷笑一聲,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他還嫩,要是偏要湊這個熱鬧。彩月,你覺得哀家會讓他活著到雲南嗎?”
彩月心領神會,湊近太後,低聲道:“娘娘聖明。奴婢已經安排好了,押送糧草的隊伍裏,有咱們的人。到時候……”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夠,不夠穩妥。”太後搖了搖頭,放下茶盞,眼中透出一種陰毒的眼神道,“翊衡這小子,看著憨厚,實則精明得很,身邊還有那個死丫頭。押運糧草這條路,他肯定會防備。哀家要讓他死得毫無防備,死得天衣無縫。”
“太後的意思是?”彩月有些疑惑。
太後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庭院裏的花草,幽幽道:“他不是喜歡當英雄嗎?那就給他一個當英雄的機會。”
彩月更加不解,“奴婢愚鈍。”
太後轉過身,眼神陰冷,“雲南叛亂,朝廷勢必派兵鎮壓。要是有人請旨前往,皇上定會應允,還會給他調兵遣將的權力。到時候,哀家會安排一批‘忠心耿耿’的將士給他,讓他們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
彩月倒吸一口涼氣,“太後娘娘真是深謀遠慮!這樣一來,就算皇上日後追查起來,也隻會認為是叛軍勢大,將領無力回天,與咱們毫無瓜葛。”
太後滿意地點點頭,“哀家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翊衡是個無能之輩,枉顧將士性命,才導致戰敗!一個無能的皇帝,就算死了,不會有人為他惋惜。”
“娘娘英明!”彩月連忙奉承道。
太後走到桌前,拿起一支金釵,把玩著,“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在冷宮裏的賤人,最近有什麽動靜?”
彩月回道:“回太後娘娘,她一直很安分,每日隻是在自己的宮裏抄經念佛,幾乎不與任何人來往。”
太後冷笑,“她倒是挺會裝模作樣,要是她能裝一輩子也就算了。不過,哀家不會讓她好過的。彩月,找個機會,給她送點‘好東西’過去,讓她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奴婢明白。”彩月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太後將金釵扔在桌上,語氣冰冷,“哀家籌謀了這麽多年,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哀家的計劃。擋我者死!”
太後在彩月耳邊耳語了幾句。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彩月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間。
冷宮外,陽光透過高牆,隻留下斑駁的光影。
彩月帶著兩個宮女,提著食盒,腳步匆匆。
“站住!”守門的侍衛攔住了她們,“冷宮重地,不得擅入!”
彩月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遞了過去,“奉太後懿旨,給劉氏送些吃食。”
侍衛驗過令牌,揮了揮手,“進去吧。”
冷宮內,破敗不堪。雜草叢生,蛛網遍布。
劉氏住的房間,更是簡陋。
一張木板床,一張掉了漆的桌子,幾把破舊的椅子,這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聽到腳步聲,劉氏抬起頭,看到彩月,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劉氏,太後娘娘有話要奴婢帶給你。”彩月走到劉氏麵前說道。
劉氏緩緩起身,走到桌邊坐下,示意彩月說。
“劉氏,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奴婢說得太明白吧?”彩月瞥了她一眼,語氣陰冷,“你這條命,是太後娘娘留給你的。你應該感謝太後娘娘的恩典。”
劉氏抬眼看著彩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恩典?嗬嗬,太後娘娘的恩典,我還真是承受不起。”
彩月臉色一變,“劉氏,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找死嗎?”
“找死?”劉氏輕笑一聲,“我這條命早就該死了,還怕什麽找死?隻是,太後娘娘舍不得我死罷了。”
彩月被劉氏噎得說不出話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劉氏,太後娘娘說了,隻要你安安分分地待在這裏,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太後娘娘可以保你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劉氏重複著這四個字,眼中充滿了悲涼,“人在做,天在看!”
“劉氏!”彩月厲聲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太後娘娘能留你一條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劉氏緩緩站起身,走到彩月麵前,輕聲說道,“彩月,你跟在太後娘娘身邊這麽多年,難道還看不明白嗎?太後娘娘之所以不殺我,不是因為她心慈手軟,而是因為她需要我活著,她需要我親眼看著,她是怎樣一步一步登上權力巔峰的。我要是死了,她的表演,豈不是少了一個觀眾?”
“”
劉氏淡淡一笑,“回去告訴太後娘娘,我劉氏,會好好地活下去的,我會好好地看著她!”
“”
“娘娘,吃藥了。”彩月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氏斜倚在床頭,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嘴唇幹裂起皮,像是一塊被風幹的橘子。“咳咳…我…我不吃……”
彩月眼神一冷,從托盤裏端起藥碗,走到床邊,一股刺鼻的藥味瞬間彌漫開來。“娘娘,這藥可是太後娘娘親自吩咐的,您要是不喝,奴婢可就不好交代了。”
劉氏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汁,本能地往後縮了縮。“太後…她…她就是想折磨我……她也就隻有這個能耐了!”
彩月不再廢話,拿起湯匙舀起一勺藥,直接往劉氏嘴裏灌。
“唔…咳咳…咳…”劉氏被嗆得劇烈咳嗽,藥汁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糊滿了衣襟。
彩月也不管,捏著她的下巴,硬是把一碗藥都灌了下去。
“噗——”劉氏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好疼…好疼啊……”
她開始在床上瘋狂地翻滾,一會兒用頭撞擊床柱,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會兒又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滾落,很快就浸濕了鬢角的頭發。
她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嘴唇顫抖著,發出痛苦的呻吟。
劉氏的慘叫聲越來越弱,身體的抽搐也漸漸平緩下來。
她無力地躺在床上,像一條擱淺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娘娘,感覺怎麽樣?這個量還受得住麽?”
劉氏費力地睜開眼睛,眼神空洞而絕望。“你…你們…不得好死……”
彩月走到她身邊,用腳踢了踢她的身體。“娘娘,您可要好好活著!”
“還有一件事,麻煩你轉告太”劉氏斷斷續續說道,“無論在什麽時候,我都不會說出翊衡的身世”
彩月狠狠地瞪了劉氏一眼,轉身離開了冷宮。
回到太後宮中,彩月將劉氏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太後。
太後聽完,滿意地點點頭道:“這個賤人!還算她識相!”
太後在彩月耳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