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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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已臨,宮門前最後一波巡衛正走過。
    數米外的馬車旁,梁頌年穿著一身青色長衫,無繁雜刺繡,隻在腰間配了一塊純色極好的翡翠作飾。卻襯得他周身氣質清秀,隻像個飲茶作詩的文人,完全看不出也曾縱馬沙場的模樣。
    馬車上,倚門打盹兒的車夫年紀不過十七。腦袋稍偏了些位置,便於車門前滑了下去,人也就醒了過來。
    他抬頭看了眼時辰,又望了望宮門那處,方才敢開口勸道:“爺,宮門這就關了,估計今兒個不會出人了,咱明兒起早來接麽?”
    梁頌年沒有任何要動的意思,仍盯著宮門那處,生怕錯過任何細節似的。然而他枯守一下午,也沒有見到期盼的身影。
    “再等等。”
    就在車夫以為他沒聽見,糾結著要不要再問時,梁頌年輕飄飄落下了三個字。
    車夫啞巴吃黃連,卻也隻能回:“是。”
    春闈舞弊案,初步結果已定。
    考生與考官,以及直接嫌疑人皆有判處。餘下還有些因此案扯出來的其他罪責人還在清查中,不過林知瑤是以直接嫌疑人的身份被提審的,現已無責。
    關於無責釋放,其關鍵因素就在梁頌年。
    若他不參與此案,這事當有林家出麵解決非議難擋。
    可他順著刑部和吏部之前給的身份親身此案,那林知瑤在他口中便成了利用對象。
    此舉在於他混淆視聽,看似手段不明,卻將林家與林知瑤分開。
    除了損自己的形象名聲,落得個利用妻子人脈行事之外,倒把林知瑤摘的幹淨,成了不知情的受害者。
    吏部暗查身份被曝,梁頌年也順著結案辭去了職位,最終落回了庶人身份。
    旁人對此也隻是唏噓此人之舉愚蠢,覺得他既失了前途,又得罪了林家,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舒坦。
    厚重的宮門,最少要三四個人一齊發力,方才能緩緩挪動。夕陽的光輝與門裏門外漸漸縮減,盡收在梁頌年眼底。
    車夫聽見宮門推關的聲音,已經開始調整韁繩,直至悶悶地閉門聲徹底消失,他才去回頭喚人。
    可惜,隻捕捉到了梁頌年的背影。
    若是他早些回頭,便能看到宮門關了將近一半時,有兩名衣著單薄的女子堪堪出來。
    奉元帝與惠貴妃下午去了禦花園賞花,林知瑤便喚銀花匆匆收拾離宮,為了趕在關宮門前走,比來時衣物更輕簡。
    銀花忙著喊住推門的禁衛軍,出示了通行腰牌。
    林知瑤迎著夕陽的光暈踏出來,視線漸漸清晰時,隻見一抹青色人影快步朝自己奔來。
    明明才數日不見,怎得又像恍如經年。
    林知瑤眼眶有些發酸,下一秒就落入了比自己體溫高出許多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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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是會在相對安全的環境下放鬆警惕,於林知瑤而言,在宮門外見到梁頌年那一刻,周身緊繃的弦就都鬆了下來。
    是有逃避質問的嫌疑,但腦袋放空的安逸也不是假的。尤其是靠在梁頌年肩膀時,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意識了。
    她這一覺睡的格外沉重,再睜眼時,已是次日清晨。
    林知瑤:“……”
    雖然睜眼就能看到梁頌年,對她而言是開心的。可被近在遲尺的注視,很難不背脊發寒。
    “你……”
    林知瑤剛開口,視線一滑,見之前梁頌年宿的那處臥榻整潔無痕,她咽了咽口水,“該不會一夜未眠吧?”
    梁頌年沒說話。
    林知瑤從他的表情上分析,心裏又涼三分。左右想著對方不至於氣成這樣,可自己向來睡姿良好,不該添了什麽麻煩給他。
    安靜了好一陣兒,林知瑤主動示好,“我留給你的字條可看了?”
    半天憋出個這話,梁頌年臉色更難看了。
    “氣死我你才滿意麽?”
    林知瑤就知道等不到什麽好話,還是盡力把話往好了扯,“我橫豎趕不及你回來,留些什麽話都一樣的,那詩也不光想打趣你……”
    她說到這,忽然很好奇那字條的下場,腦子進水似的問道:“你將那詩怎麽了?”
    梁頌年言簡意賅:“撕了,扔了。”
    果然,林知瑤忍不住腦補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又對上他吃人的眼神兒,強行拖回了自己的思緒。
    “偏了偏了,”林知瑤趕忙道:“我沒想氣死你,隻怕你過於憂慮我,不想搞得和你訣別一樣。”
    “還有,”她又補了句,“我知此去數日,是真的想你。”
    梁頌年沒被她這三言兩語迷惑,反而惱怒更甚,“你想我,所以將自己比作那思婦,將我當成棄你而去的遊子?你不想搞成訣別信,便瞞著我、利用我,還要將自己置於危險的處境?”
    “沒有!”
    林知瑤立刻否認,趕忙解釋道:“曹植這詩,將人自比‘宕子妻’,以思婦被遺棄的不幸遭遇來比喻自己在政治上被排擠的境況。你當時有氣,看了麵上的話便覺得是我故意氣你,卻不知我已在向你坦白我的現況。”
    這是頭一次,林知瑤與他承認了自身涉政。
    或許這回,他們真得開誠布公的交談一番,才能對這陣子發生的所有事有個解釋。
    “明遠侯府被滅,你替裴少煊不平嗎?”梁頌年很不想主動開口提這個,但此問必須作為開頭。
    林知瑤心口一窒,臉上血色似乎都褪了不少。
    梁頌年又道:“或者我換個問法兒,裴氏謀逆,你可有摻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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