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開學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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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飯有陸擎做,遊戲打不過也可以讓陸擎帶,房子每天都有專人過來打掃,偶爾回老宅和家人聚一聚,開學前的這段日子虞禮過的相當滋潤。
和陸擎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半個月,兩人之間的關係以一種相當迅猛的速度熟絡了起來,至少虞禮已經能容忍陸擎每天不敲門就進他房間把他撈起來吃飯的舉動了。
哢噠。
門口傳來了熟悉的把手按壓聲,還在賴床的虞禮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將頭縮進了被子裏,蜷成了一團,一副十分抗拒起床的模樣。
陸擎對他這副賴皮的樣子習以為常,熟稔地按亮了房間的小燈後,便大踏步走進了盥洗室中,為虞禮擠起了牙膏,邊擠邊道:“小少爺,飯我已經做好了,吃完午飯該去江大報道了。”
虞禮沒吱聲,昏昏欲睡。
這段時間他老拉著陸擎打遊戲,癮被勾上來了,昨晚睡不著便多打了幾把,三四點才躺下,這會兒困的直哼哼。
陸擎把牙膏擠完了也沒見床上的鼓包動一下,有些無奈又似乎很是期待地走到了床邊。
前段時間虞禮說要改作息,提前了一周開始演練,然而每次起床都要陸擎站在床邊哄半天。
叫醒服務能看到小少爺半睡半醒賴床不肯起來的鮮活的臉,偶爾催急了他的腿還會挨上清脆的幾巴掌。
坐到床沿時,陸擎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大腿往前送了送,確認虞禮一抬手就能打到後,才按捺著唇邊笑意開口道:“小少爺,你昨晚說今天十點就起,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
“實在困的話可以報道後回來補覺,衣服和牙膏我都準備好了。”
“……”
鼓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冒出悶悶的一句:“那是我第二人格說的,不作數。”
小少爺為了多睡一會兒什麽胡話都能說的出口。
陸擎裝作沒聽見,他俯下身,口中不斷地重複著那四個字:“該起床了,該起床了,該起床了…”
如同魔音貫耳,螺旋進入了正閉著眼賴床的人耳朵裏。
麵前的被子倏地被掀了開,虞禮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怨念極深的表情,活像隻被拽了尾巴的貓,一爪子撓在了來人的腿上。
“啪”的一聲脆響回蕩在房間中,小少爺帶著起床氣狠狠剜了一眼坐在床邊的男人,下床後踩著拖鞋便快步走進了盥洗室,把門摔的震天響。
虞禮走後,陸擎站起身,摸了把自己剛被拍完的大腿,心情極佳地哼著歌,手熟練地抓起了被子的兩角,向上一抖。
很快,床鋪上便多出了一個疊放整齊的淺藍色豆腐塊。
虞禮慢吞吞換完衣服出來,瞥了眼幹淨整潔的床鋪以及旁邊賢惠十足等著他一起下樓的男人,起床氣頓時消了不少。
見他出來,陸擎迎了上來。瞅了眼對方的表情,虞禮沒在其中看到任何不滿,邊往外走邊順口問道:“我打你你怎麽不生氣?”
虞禮也知道自己是少爺脾氣,給陸擎布置任務讓對方叫自己起床,結果人家聽話來叫了,不僅要挨罵還要挨打,正常人多少都會有些怨言,不說在心裏罵他,偷偷吐槽肯定是有的。
但看陸擎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悅,偶爾幾次虞禮甚至還察覺到這人被打了居然還挺樂意。
這一米九大高個總不能是個抖吧?
他問完後便等著陸擎回答,然而這人走在他身後,聞言隻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啊?”
虞禮腳步一頓,回頭瞅他:“你啊什麽?”
陸擎不確定道:“你什麽時候打我了?”
虞禮張了張嘴,更不確定道:“就剛剛,在房間你叫我起床…?”
“哦,那個。”陸擎恍然大悟,坦然道:“不生氣。”
虞禮興致盎然:“為什麽不生氣?”
陸擎不知是在回憶什麽,黑沉的眸倒映出小少爺好奇的麵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那哪能叫打…”
完全是小貓撓癢癢,把他當貓抓板呢。
不過這話不能說,說了小少爺得炸毛。
在虞禮的注視下,陸擎濃黑的眉毛舒展開,狹長銳利的眸中充滿了愉悅:“小少爺樂意打我是我的榮幸,下次再打重點、多打幾下也沒關係。”
這本來隻是讓虞禮打消懷疑的客氣話,然而他表情沒太收住,看上去倒像是在暗示著什麽。
虞禮:“……”
虞禮:“……你?”
陸擎:“怎麽了?”
虞禮一言難盡地把那句“你不會真是個抖吧?”給憋了回去,搖頭道:“沒事…”
陸擎:“?”
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麽???
…
……
中午陸擎依然做的四菜一湯,飯後的善後工作交給了洗碗機。
陸擎一手提著早就收拾好的大號行李箱,塞進了邁巴赫後座,一手拿著虞禮報道要用的材料袋,背後還背了個黑色背包,將所有事情準備妥當後才上了車。
虞禮兩手空空,啥也沒拿,窩在副駕駛座位上等陸擎上車。
不多時,邁巴赫駛出別墅大門,隨著別墅的主人離開,那道鐵門也隨之自動關閉。
虞向國特地買了曇花公館送給虞禮住,就是因為離江城大學近,方便小兒子走讀,邁巴赫出了小區後還沒開到五分鍾,便能看到江城大學的大門了。
今天是新生報到日,校門口全是新生以及來送孩子入學的家長,學校不讓外來車輛進入,陸擎便將車停在了花壇旁的停車位上,一手行李箱一手材料袋,和虞禮一起往校門口走。
外表出眾的人哪怕走在人群中也依然引人注目,兩人才剛到校門口,便吸引到了一連串或驚豔或探究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投射而來,而身處中心的兩人對這樣的關注卻並沒有什麽表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
“我拿這個,你給我打傘。”虞禮從陸擎手裏接過材料袋,又往男人身邊靠了靠。陸擎長得高又壯,好歹能遮點太陽。
陸擎停下了繼續往前走的腳步,從背包裏將傘拿了出來。
這傘傘骨寬闊,要比普通雨傘大上許多,遮三個人都能勉強足夠,重量與之相對的也沉上許多。
陸擎單手相當輕鬆地打著傘,將當空烈日擋了個嚴嚴實實。
沒了太陽直射,虞禮頓時舒服多了,雖然他出門前塗了防曬,但若是這樣一直直麵太陽曬到宿舍,那這防曬也算是白塗了。
他呆在傘下,低頭給已經進了學校正在等他的裴喻發了個消息,也沒抬頭看路,信任地跟著陸擎走,可沒過一會兒虞禮便發現身邊男人的步子似乎停了下來。
虞禮愣了愣,剛想問他怎麽停了,校門裏便有一個身影快步避開來往人群,一陣風似的來到了他跟前。
“小禮!小禮你終於到了,怎麽沒回我消息?”
“……”這聲音熟悉的令人排斥,虞禮瞥了眼屏幕上故意沒回的消息,將手機按熄了屏,抬頭看向來人。
兩人自從成年禮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許柏承專門等著這天來校門口接虞禮,但奈何發出去的消息對方一直沒有回複,便幹脆提早從宿舍出來等著,總能等到。
果不其然,他在保安室旁向外張望,第一眼便看到了陸擎撐著傘,鶴立雞群般的身影。
往陸擎旁邊一看,他便看到了那個讓他想念了許久的身影。
“小禮,你宿舍被分到哪一棟了,我帶你去吧,學校有點大,容易跑錯。”
許柏承滿臉都是笑容,喋喋不休:“本來我想說直接去你家幫你提行李過來,你一直沒回我消息,我也不知道地址,就幹脆來校門口等你了。”
虞禮自動忽略了前半段,隻挑了後半段敷衍:“消息沒彈,沒看到。”
“沒事沒事,不打緊。”許柏承擺擺手,偏頭看向自他來後便渾身散發著冷氣的人,抬手就想去接行李箱:“行李箱我來幫小禮拿吧…”
陸擎麵容冷淡地將行李箱往後一挪,看著許柏承那中看不中用的假肌肉,眼裏閃過一絲嘲笑:“不用,別把你腰閃了。”
“……”一下沒碰到,許柏承又把手伸向了陸擎左手拿著的傘。
不出所料的,又被避了過去。
許柏承“嘖”了一聲:“你一個人不好拿,我幫你你躲什麽?”
陸擎抓行李箱拉杆的手忍不住捏的死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不是虞禮在旁邊,如果不是大庭廣眾,許柏承的牙都會被他打掉兩顆。
他輕吸了口氣,沒回答許柏承的質問,隻是偏頭看向虞禮。
本來天氣就熱,這兒人又多,擠在中間就更熱了,虞禮本來站這兒就有些煩躁,這會兒被許柏承堵在了這裏,其他人通通看過來了不說,還擋著他去報道的路,虞禮心裏就更煩了。
脾氣上來了虞禮沒壓住,也沒想壓。
他看向許柏承,開口時語氣裏帶著十分明顯的不滿:“你回自己宿舍吧。”
許柏承愣了愣:“小禮?”
“我有陸擎就夠了,不用你。”虞禮抬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示意他繞道走,邊走邊小聲嘀咕道:“煩死了…”
他被鬧的心情不好,這話也沒太收聲,全被許柏承聽到了。
被喜歡的人說煩,許柏承頓時如遭雷擊,眼看著兩人從他旁邊繞了過去,有些急切地喊:“小禮——”
然而他喊的人沒回頭,那個緊緊貼在小少爺身邊的男人卻回過了頭,無聲地衝他做了個嘴型。
許柏承仔細分辨,發現對方說的是:
“他、有、我、就、夠、了。”
“你、趕、緊、滾、犢、子。”
許柏承:“……”
許柏承:“我操|你——”
這句話他終究還是沒能罵完整,因為虞禮回頭了。
小少爺的眼神裏帶著很明顯的不恥:“你要操誰?別看陸擎沒權沒勢就欺負他,他是我的保鏢!”
許柏承懵逼了,忙解釋:“不是…是他剛剛先罵的我!”
他說著抬頭看向陸擎,試圖從對方的嘴臉裏找出一點自己被攻擊的證據,然而這一看,卻當場愣在了原地。
隻見那個剛剛還凶神惡煞用嘴型罵他的男人,正因為他這一看而“害怕”地低下了頭,一米九多的壯碩身形往虞禮身邊挨了挨,一副唯唯諾諾被欺負了的模樣。
許柏承驚呆了:“操……”
虞禮冷著一張臉,和陸擎快步進了校門,再沒回頭看他一眼。
兩次和虞禮接觸的機會都被這個破保鏢給攪和沒了,許柏承站在原地,看這兩人緊貼著離開的背影,氣血噴湧。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