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十殿第一,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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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歌三用。
    此時李想在天穹之上,或者說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大羅金仙天人合一,現在他麵對的就是‘天’。
    這是浩瀚靈池,充滿著狂暴的仙靈力,它們在沸騰,每一滴靈池都欲要化作雨水落下靈域,目標則是大龍、七子和新年。空間術法‘鏡麵’,則攜帶著悟道境之後規則融合的‘混沌’之法,不斷破壞著天池聖母的仙界。
    他就像是這座天池之中的一條魚,第一次感受到在大羅金仙仙威下的壓力。
    與此同時。
    他也感知著靈域內發生的一切。
    隻見直死天棺現,光暗之中有人翩翩起舞,讓他不禁嘴角抽搐一下,怎也無法將這舞者和曾經那位略帶些冷靜和運籌帷幄的沉穩,即有些瘋狂又不乏冷漠的身影聯想到一起。
    眼前麵板隨著他的心念浮現。
    【特殊事件——鎮壓旻天歌,完成。】
    【您的子孫李大龍,將旻天歌打入十八層地獄,由地府之力鎮壓,人間無其壽,不入凡塵五行中。】
    【麵對被鎮壓的旻天歌,您的家族陷入了眾多抉擇。其一,旻天歌身死則光、暗兩種大道易主,此二道高深莫測,便是家中天才李雲臨亦未窺其1%;其二,此人知曉諸多隱秘,有眾多底牌,不得不防;其三,旻天歌為旻憂國之子,不得不留一分後手...】
    【您的家族合計之下,獲得特殊事件——一歌三用。】
    【您的子孫李新年,以《血幻魔功》、《嗜血靈陣》及‘血魔之體’吞噬旻天歌血脈、體質。其血脈渾厚至極,即便以悟道金章感悟,數十年依舊隻煉化其兩成。】
    【獲得特質:無雙聖軀。無雙殿曆任殿主修行之軀,規則、法力強度提升50%,身懷大道感悟速度提升20%,無雙殿曆來足以令二人修行無雙聖軀,彼此相爭,相食。食另一聖軀,可令聖軀大成,蛻變,蛻變成果視另一聖軀而定。】
    【您的子孫李新年,吞噬慕雪晴‘七竅玲瓏心’,窺得其道——無垢。心如赤子,無垢無雜念,大道成則術法於手中可呈十倍乃至百倍增強,化作世間最純粹之法。】
    ......
    【您的子孫李天一,通過李天月線索尋得旻天歌掩藏在外‘萬屍至純體’,奪其轉生手段,軀體令棋聖所用,直入窺道境。】
    ......
    【旻天歌於十八層地獄內,受冥河封鎖,由囚天鎖囚禁。目視青雲李氏奪走他的納戒,多年來李大龍及地府眾鬼,沒日沒夜以‘拔舌法’、‘勾魂法’窺探秘密,心智堅韌,尤心心念念破局之法。】
    【直至李新年取其血脈,得知慕雪晴命喪蘇晨之手,多年無法破開地府禁錮,又得曉李天一竟奪去其後手‘萬屍至純體’,於冥河之上望著十八層地獄,枯坐數年。】
    【李大龍留下地府閻王令,邁過奈何、沐浴冥河,一身罪孽過,從此人間再無緣,惡業散盡向新生。】
    【旻天歌苦望第一大殿閻王令,隻道父不救命,世人唾棄,愛人故去,此生再無脫困之機,到頭來也是被李氏吃幹抹淨的下場。】
    ......
    吃不幹,抹不淨。
    於是人間祈願未了,地府缺人。
    靈域內光暗分曉,雷霆狂風與硝煙,繼而銀棺大開,戰火之下有天驕起舞。
    整個靈域的人,都望著旻天歌在自由地起舞,這位國師獨子,生來叛逆攪動天下風雲六萬年的可怕的存在,身上隻披著單薄的白衣,隨著白袖獵響之間,在雷霆之下肆意揮灑,揮去了陰謀與詭計,唯獨留下了狂狷與瘋狂!
    旻天歌瘋狂地舞動,目中隻瞥向了靈域戰場。
    他不知從何而來的不甘與怒火,隻記得他走過了地府暗無天日世界的一條長長的橋梁,正在高空那座白玉殿上的好心人給了他一碗很好喝的湯。然後,將他帶去冥河,好心人跟他說,世上許多人都隻走過兩次冥河,一次是死的時候,一次是再世為人的時候。
    那好心人叫李大龍,是地府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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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現在主子好像在朝他皺眉。
    也不知從何而來的悲傷和想要殺人的欲望,似乎一個和主子一樣重要的人死去,也有一個像拔舌地獄的小鬼一樣令他怒不可遏的存在等著他審判。
    還有遺憾和羞愧,似乎有許多事情沒做,也有一位被他辜負的人存世,方向於北。
    這些從地府出來之後瘋狂湧入內心的情緒,讓旻天歌情不自禁。
    所以一舞。
    右腿騰起,一腳越過雷霆踏血月。雙手垂向於北,一問愧對之人是何人?又是雙手開懷,自去地府,怎尋不到佳人?雙臂遊移推出,總有可尋仇人之日。舉臂向蒼天,不屈於天下,足頓大地,人於地府亦為人。
    可是一切都記不起,有點死了。
    “呼。”
    於是他凝望蒼天,發現這布滿陰雲與雷霆的蒼天呐,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世間再無旻天歌。”
    “十殿第一稱舞者。”
    “舞死者不甘、憤怒、遺憾、羞愧、殤情。”
    ......
    “轟隆!!!”
    舞者起舞,舉世皆懼!
    是整個靈域在山搖地動,地生裂縫,散發著古樸和死氣的建築,憑空拔地而起。這些建築上是上古銘文,預兆著一種人間遺失的恢弘文明。
    十座、百座、千座,隨著舞者在光暗之中身姿輕盈,長袖與雷霆成歌,漸漸立於靈域,恢弘而充滿威嚴。
    一名靈君麾下仙人顫顫巍巍查探一座如若荒廢已久的建築,建築雄偉卻不似尋常一般雕龍畫鳳,全是生靈下油鍋、剪舌頭的雕刻,再透入門內窺視,是小鬼拘魂冷笑。
    “地府...我去過,這是地府!!!”
    “刑獄、審判所、陰司、城隍府...旻天歌是——”
    “地府新閻王!!!”
    “......”
    靈域再次陷入了沉寂,似乎天地間隻剩下閻王再世後這些恢弘的建築,和光暗分曉之中一舞已畢的旻天歌,閻王舞者!
    光與暗的兩種大道,地府的加持,無論人與仙,都感受到了曾經李大龍在仙域之內感受到的威壓,甚至比之前要更加可怕!
    “太祖...神人也。”吞噬旻天歌血脈的李新年回首,神情複雜望著蒼天一舞的旻天歌。很多年前在天南見到旻天歌的時候,短暫的交流,他萬分認同旻天歌和他是同一種人。可惜立場不同,家族也因其野心陷入麻煩,積攢了仇怨,否則他廣結良友的性子,還真願意與此人深交。
    他曾以旻天歌為目標,如今故人再見,隻剩下在陰曹地府吞掉旻天歌的一身血脈,到底是讓旻天歌和慕雪晴一對癡男怨女在他血脈裏永不分離。曾經的目標陰陽兩隔,隻剩舞者。
    “還是爺爺有本事,讓旻天歌跳舞。”
    “下次祖宗大祭,讓他跳!”
    “哪天把旻憂國也抓來,父子齊舞...”
    鐵門七子評頭論足,他們哪知曉舞者心境?隻分得清是敵是友,還不如讓他們去分辨旻天歌身後的光、暗兩道,也瞧不出旻天歌站在光與暗的分界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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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靈殿之上,鴉雀無聲。
    地府再現,靈君雙目已是晦暗無光,祂曾經到過李大龍和旻天歌的戰場,那裏有遺留的小鬼,也知道旻天歌被鎮壓。如今的場麵...祂更願意相信,李家人把旻天歌吃了!
    如果說李氏老祖的實力給祂帶來的是無力的恐懼,那麽旻天歌成為了閻王,則讓祂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這代表著一個恐怖勢力的複蘇,也是曾經第一次向仙庭發起大規模反抗的存在,而能讓旻天歌成為閻王的李大龍,遠遠超過了祂的預料。
    忽然,靈君神情嚴肅。
    “李大龍,你要相信我的天下大同,今天的一切我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皇朝、仙庭...”
    祂話音頓滯。
    李大龍麵色古怪,“在仙域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做夢。直到今天,我發現你不是。”
    “你口口聲聲天下大同,你坐在靈殿的白玉座上,你享受著靈域裏每一個人和仙的敬仰,你甘之如飴。”
    “我沒有!”靈君握緊雙拳,“天下大同需要領導者!”
    “你述說公平,你在天上,靈域裏的生靈關在籠子裏,你本來就高人一等。”
    李大龍的眼神逐漸充滿鄙夷,“你自稱仁善,為何這些上古生靈一個個死去,你卻坐享其成?他們為何沒有在你構建的完美世界裏安然無恙?他們依舊在死去!”
    “不,不是的!”靈君麵色大變。
    “平安度、燭火仙、劍天王...那些年被南境殺死的仙,哪一個不是靈域裏的一份子?你何曾將祂們的性命放在心上?你為何忌憚旻天歌?為何在更容易操縱的蘇晨合體之後,棄旻天歌如敝履?”
    李大龍的目光逼視著十八層台階之上的靈君,那不是十八層高階,那是遍布罪責的十八層地獄,他嗤笑,“你想天下大同,為何要讓我仙人不斷消耗我南境,你的這些靈體,真的是因為對你心悅誠服而來?還是...”
    “你想讓我南境高手死去,化作你靈殿之內這些靈體的一部分?”
    靈君怒發衝冠,“妖言惑眾!!!”
    可惜,那些靈體,依舊麻木地在靈殿中怒視李大龍。
    靈域之內硝煙依舊。
    血月的光芒依舊透過陰雲照耀在戰場上。
    李大龍蔑視著靈君,“一個站在靈殿裏,憑借著一張連自己也分不清的偽善嘴臉,人前裝作天下至聖。”
    靈君目光漸冷,“人間愚徒,豬狗安知聖人之誌?你以為一個旻天歌,一個地府,本君就真怕了你不成?”
    “你一個隻知用虛名偽裝自己,欺騙他人當你炮灰的東西,你不是至聖,你隻是懦夫。”
    李大龍搖搖頭,隻見那些靈體圍來,善於造夢的天仙最終被赤裸裸的真相激怒,十八龍鳳如山洪傾瀉而下。
    李大龍掐動法訣,在黑與白中央的舞者,瞬息而至。
    他伸出手去,隨著嘩啦聲響,生死簿已入手中,身前仙靈氣和舞者光暗大道碰撞,李大龍漠然道:
    “地府拘魂,請靈君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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