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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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葉驚問:“難道你想殺回皇城司”
“非也,皇城司不是重點,隻要我能重獲皇上信任,一切將迎刃而解。”
“那你是想偷偷進宮麵聖”
馮淵點頭,“隻要能見到聖駕,我有信心說服皇上,渡過危機。”
“那我和你一起去,皇宮裏我很熟,一定能幫上忙的。”
馮淵凝望她片刻,忽然說道:“你一個弱女子,數次為我犯險,我馮淵若能東山再起,一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你過門,絕不食言。”
玉葉哭笑不得,就你這年近半百的油膩大叔,自信心爆棚,好像天下少女都要搶著嫁給你一樣,真是莫名其妙。
兩人偷偷潛出府門,專走偏僻的小巷,一路西行,很快到了皇宮的側門。馮淵遞上一個銀錠,向看門太監低語幾句,太監進去通傳,一會兒,一個年老的太監回來,一言不發,引領他們進宮。
三轉兩轉,來到一間小屋,老太監示意他們進去,然後輕輕帶上房門。
這是一間放雜物的屋子,在桌上放了兩件太監的衣服。玉葉挽起青絲,戴上小帽,變成一個俊俏的小太監。回眸看馮淵,青衣小帽,褲腳稍短,像一個邋遢的大太監。
“皇宮這麽大,找到皇帝不容易,讓我施展一個小法術。”
玉葉盤膝而坐,雙目微合,施展“遊魂”之術,馮淵將信將疑,小心為她護法。
不到一炷香時間,玉葉睜開雙目,“聖駕在東院‘靶場’!”
馮淵詫異之極,感歎道:“你真是個神奇的女人!告訴我這是什麽法術”
“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辦正事要緊!”
兩人出屋,馮淵在前,玉葉微低首,邁小碎步緊跟著。路上遇到幾撥太監宮女,都未引起大家注意,這種大太監和小太監的組合看來是太普通了。
東院時,氣氛明顯緊張,外麵的錦衣衛和太監成排肅立,如臨大敵。透過月亮門望去,皇帝一身素甲,正在教一位妃子射箭,兩人相依,弓如半月,還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馮淵剛一靠近,傳來一聲嗬斥,“聖駕在此,還不速速回避!”
馮淵不慌不忙,遞上一個金燦燦的牌子,“請通報一聲,皇城司馮淵求見聖上。”
那太監顯然認識馮淵,拿著牌子臉色陰晴不定。玉葉心想,完了,這通緝犯主動送上門,肯定被人圍毆了。
然糾結之後,太監還是拿著牌子進去通報,片刻,大內總管王公公出來傳旨:萬歲口諭,宣馮淵晉見。
馮淵闊步而入,玉葉緊隨其後。離皇上還有三丈餘,馮淵倒身下拜,五體投地。“罪臣馮淵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李炙看也未看他,一手輕撫瑤渺長發,一手隨意擺弄弓弦。
“臣有罪,可是臣忠君之心,日月可鑒。聖上可曾記得,您剛登基之時,奕王餘黨蠢蠢欲動,臣披肝瀝膽,九死一生,誅殺反賊,保社稷無憂。還有那日在祭天台,聖上遭遇刺客,是臣浴血奮戰,斬敵無數……”
皇帝一聲輕歎打斷他,“聯見你,隻是好奇你為什麽還沒死不是想聽你表功的。”
馮淵愕然抬頭,繼續說道:“可是罪臣忠於聖上,有功於社稷,天下人盡皆知。”
“你的功勞是很大,大到都可以坐聯的位子了。”李炙勃然大怒,嚇得瑤渺縮到一邊瑟瑟發抖。
“馮淵,人皆說你出身草莽,德不配位,聯起初還不信。可你恃功自傲,目中無人,驕橫淫逸,肆意踐踏律法,欺壓朝臣,參你奏折堆了半間屋子。”
“臣是得罪了很多王公大臣,可那都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啊!”
“拋開這些奏折不談,你多次在朝堂上頂撞聯,忤逆聯,這沒冤枉你吧”
玉葉跪伏在地上,忽然想:“這皇帝夠小心眼的!”
“忠言逆言,臣一心為社稷諫言,問心無愧!”
玉葉慨歎,這馮淵也是個死心眼,一點不給皇帝台階下,今日之事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皇帝氣極而笑,“你說你忠,人說你奸,聯倒是難辦了。”他起身扶起瑤渺,環抱美人,搭上一支箭。
“如果這枝箭射死你了,那萬事休矣,各安天命。如果射不死,你可大搖大擺走出去,我們看看天意如何”
李炙抱著美人,拉個滿弓,眼角掠過一絲寒意。箭驟然射出,攜一股勁風,直奔馮淵胸膛。而馮淵目光呆滯,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
箭眨眼就到胸前,玉葉忽然出手接住,力量強勁,箭羽劃過虎口,鮮血淋漓。
錦衣衛見狀拔出刀劍一擁而上,將二人團團圍住,隻等皇上一聲令下,亂刃分屍。玉葉雙手執箭舉過頭頂,“萬歲並未說不許他人出手,如今箭已射出,馮淵未死,聖上金口玉言,草民等可以告退了!”
她恭敬叩首,拉著馮淵躬身後退。皇上擺手讓人閃開,“走出這宮門,你我君臣情義就盡了,外麵到處是刀光劍影,你好自為之!”
馮淵前腳踏出月亮門,皇上轉頭吩咐王公公:“擬旨,封雷嬴為皇城司督統,拜殿前大將軍……”
玉葉一路逃出胭脂河邊,大難不死,心中餘悸未消。馮淵如行屍走肉,目光呆滯,如癡了一般。
玉葉用後指輕戳,嬌嗔道:“沒有官複原職就心灰意冷了這點小挫折就放棄,我有些小失望啊!”
馮淵聞言釋然,“小姐說的對,我本一介布衣,能官居顯位,全是上天庇佑,如今被打回原形,也沒什麽可遺憾的。”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今天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了!”
“可惜你言之尚早,危險還遠遠沒有過去!”
馮淵拉著玉葉快步向河上流而去,“我們一出皇城就被人盯上了。”
“市井更便於躲藏,我們為什麽要去偏僻之地”
“誰說我要藏起來如今我已傷愈,縱使千軍萬馬,我馮淵也不放在眼裏。”這男人豪邁霸氣,讓玉葉心生敬畏。
他們一直爬上半山腰,一簾瀑布掛前川,淙淙流水匯入胭脂河。“這裏有山有水,風景秀美,倒是一個葬身的好地方!”
馮淵在空地上打坐,玉葉找一棵岩壁上巨鬆藏身,居高臨下,正好觀戰。
片刻,一行黑衣人從四方聚攏,將馮淵圍在當中。
“督主您在末路之時,竟還能潛進禁宮麵聖,嬴佩服之極!隻可惜你一入宮,就在我的人監控之下。”
馮淵冷笑:“你別得意,就你帶這點人,還想傷我皮毛,連做炮灰都不配。”
雷嬴點頭,“督主好膽識!隻是我一向謹慎,仔細研究你的過往,你善近戰,攻強守弱,如若和你師兄合璧,天下無敵。隻是你師兄不在了,你形單影隻,弱點暴露無遺。”
“我挑的這九人,都不懼死,善於以命博命,群起毆之!”
馮淵歎息道:“你就是個膽小鬼,隻會躲在遠處,根本沒有和我一戰的膽量。”
“不是不敢,而是沒有那個必要了。”雷嬴說罷,手指輕揮,那些人開始行動。這九人的劍稍長,騰躍時如夜蝠飛起,他們彼此攻守呼應好像是某種陣法。
“這是專門為督主量身定做的‘九轉連環陣’,日夜苦練三年餘,今日終於派上用場了。”
馮淵出刀,剛一進攻,其餘劍手即從背後和兩翼發動攻擊,逼他撤刀防守。而且對方手劍長,築成屏障,他根本無法近身。
看來這雷嬴真是蓄謀已久,這幫人對自已的身法和招勢了如指掌,一時間,被困住身形無法脫身。
天已黃昏,久拖對自己不利,馮淵情急變招,他將烏刀耍成風車,水潑不進,激起塵土和落葉飛揚,遮蔽視線。
雷嬴冷笑:“渾水摸魚,想趁亂逃走真是癡心妄想!”他手指輕揮,陣法突變。
這九人雙手持劍,淩空反複飛斬,招勢簡單淩厲,一頓狂砍,既不防守,也無章法,好像市井之人群毆一樣。
“這是我獨創的‘博命斬’,你可以殺死幾人,其餘人也會要了你的命。”
塵煙蔽目,馮淵被壓製在中間,兵器撞擊之聲密如雨聲。玉葉心髒狂跳,為他捏一把汗。忽然,塵煙之中一聲爆響,無數劍影紛飛,圍毆他的黑衣人血雨飄灑,被強力甩入林中。
馮淵左手持劍,手右執刀,威如天神,雷嬴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你也練成了‘暴雪劍盾’”
“師兄的劍留著,而劍譜就在我的心中。”馮淵目光淩厲如刀,雷嬴卻並不驚慌。
“督主就是督主,你要被那幫嘍囉殺死,我還真有些小遺憾。”
馮淵有些迷惑,“以你的性格,籌碼已失,會速速逃離,再尋時機反撲。難道你還有援兵”
“非也,我隻是想見識一下督主的刀到底有多淩厲”
馮淵當然不會被嚇住,他起拔刀式,風起雲湧,天地悸動,連躲在數丈之外的玉葉都感到強大壓力,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法力凝聚到極致,化一道烏光,以天崩地裂之勢橫掃而來。
雷嬴的身影發出一道無形的弧光,聲如龍吟,硬生生阻住開天之力,弧光四散,馮淵被重創,嘔出一口鮮血。玉葉隻覺頭腦一片空白,接著無數畫麵閃現,仿佛魂遊天外了。
馮淵手撫胸口,“這是‘震魔吟’難道你得到了‘震魔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