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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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鐵鐵暗罵男人都一副尿性。
我對微微發呆的平安柔聲道:“你也說過的,不怕事實就怕腦補,尤其是這種事情,稍一腦補就過分,家花和野花一樣野,男人可最受不了這個,隻是想想心中便生了厭惡,如此輕賤了翡翠,恩寵不再,可怎生是好?”
誰家夫君在外麵喝完花酒回來,扒開自家夫人的衣襟一看,映入眼簾的貼身小衣和樓裏那些千人騎萬人壓的姑娘撞了衫,誰心裏不膈應得慌啊——越是美得和天仙一樣,越是千嬌百媚勾人心弦,男人心裏越是堵得慌,仿佛一點朱唇萬人嚐的是自家女人。不得發了瘋似的給扯下來撕得稀爛啊!
男人麵對要和自己攜手共度一生的女人,心裏是不能有疙瘩的,有了疙瘩,還怎麽心無旁騖,開心愉悅的過夫妻生活啊?斷絕了夫妻情愛,翡翠這一輩子該如何舒心順暢的過活?那男人又阿貓阿狗的都往家裏領,深宅大院就怕人多,翡翠有了軟處被拿捏著,不給人欺負死了嗎?即便是當家主母,也得受一輩子窩囊氣不是?小小一個貼身的抹胸便惹出這許多糾葛,太不值當,太憋屈。
“因為這等難以啟齒的隱私之事被夫君嫌棄,翡翠要如何自處?大宅內院兒雖比不得宮裏,可爭鬥起來也熱鬧得很。這就算是很好的把柄了,多好的刀子遞人手上了!人都不用捅,隻時不時提一嘴,冷不丁說笑一番,便直往心窩子上紮了。翡翠機敏伶俐著呢,她可不許自己陷入那種境地,所以及時抽身了。”我特別強調道:“都說了,你們以後是要嫁人的。翡翠不願趟的渾水,你們自然也要遠著點兒。”
花鐵鐵對嫁人什麽的這些事兒不上心,沒啥感覺自然不在意,但也想得通其中厲害,點點頭。
我的話卻著實讓平安一個激靈,瞬間清醒多了,嘴唇稍稍沒了血色,抖了抖道:“我,我家鄭清才不會……”
“不會是不會,那他也是男人啊!男人,隻要行他就能,隻要能他就想,隻要想他就會,腦子長在跨上,那種事兒都是無師自通的!!那平昭公主家的駙馬爺,南軍的統帥,為了守寡的平昭公主清心寡欲等了這麽多年,他真真兒不是那樣的人了吧?可是前兒個宴請同僚,還不是去了花小樓?”我吃著鬆子說著。
花鐵鐵老成的點點頭道:“都一個尿性,潔身自好不下水不沾身,就算是好的了,有些地方不去,不是男人不想去,一是沒錢,二沒地位,進不去,但凡能,哪個男人不去?那你家鄭清,還是你親自領著進的花小樓呢。”
平安心口一堵,顫著下巴,有些虛怯,紅著眼圈張了張嘴,始終沒說出話來。
我“嘖”了一聲,瞪了一眼花鐵鐵,見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嘴快說多了一句錯話,便叫她和我一起剝了一些鬆子遞給平安。花鐵鐵揉了揉平安發涼的手,滿懷歉意地輕輕環住她。
我拿了一顆鬆子喂給平安,溫柔安撫道:“嚐嚐,味道不錯,清新爽口。花小樓是雅俗共存之地,前樓後院是分開的,到底和教坊司不一樣,咱們平素都是去前樓,你啊我啊鄭清啊去也就去了,那貴族家的夫人小姐也都跟著自家老爺公子去呢。那陛下還不是帶著公主去微服私訪過?不進後院就行!”
駙馬爺在花小樓宴請同僚,夜宿後院,是因為南軍涉及刺殺太子一案,彼時需要牽製南軍各部將領,駙馬有命在身,不得已而為之,但這事兒不能外泄,不能說給平安和花鐵鐵知道。我便如此含糊過去。
花小樓前樓雖是實實在在正經的高檔酒樓,可後院樓裏姑娘內舍的事情,眾人便心知肚明了,有些買賣終究拿不上台麵,我們卻也不好指摘,人世間就是有很多疾苦和無奈,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指著賣藝就有飯吃的對吧?即便李大娘子和那些賣藝的姐妹,脫去賤籍之前也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女人,能幹幹淨淨的誰不想幹淨。說到底都是苦命人罷了。
平安漸漸舒緩過來,我接著道:“昨日船上我當著李大娘子的麵,不好把話說透,叫人家覺得咱們輕賤她們的身份,憑白傷了人家的心。我知你向來喜歡一視同仁,不看重身份地位,崇尚人人平等,但這恰恰說明,你也深深意識到,人是不平等的,是分三六九等的。就連咱們出行用的馬車都是有規製的,何況是貼身服飾。
貴族家的女人,尋常的良家子貼身穿的東西,就是不能和樓裏的姑娘一個樣。私底下賣都說不過去,你倒好,還要明著開店賣,大張旗鼓地賣,那你最後還能賣給誰啊?貴族女子想買也不屑買,尋常人家又買不起!那你的店豈不是成了樓裏姑娘貼身物品專供鋪子?
我堂堂長安君的妹妹專門開店伺候她們?!我臉往哪擱先不說,隻說你們辛辛苦苦才做出幾件兒抹胸,最後賺她們的錢?她們的錢什麽來路,那可都是實打實的血汗錢!”
皮肉錢自然是實打實的血汗錢,平安聞言身子僵硬的不行,額角慢慢浮出一層細汗。花鐵鐵又趕緊給她輕揉雙臂疏通,給了我一個你說話也注意點兒的眼色。
可我摟不住了,話說半截最難受,還是一股腦兒吧!於是起身背著手來回踱步,自顧自的苦口婆心道:“你原本做的是貴重的物件,這下變成什麽了?你現在也是良家子了,何苦去做商人,伺候那些人?
就算你經商眼光獨到,別出心裁的把抹胸也分出等級樣式來,對應各個階層。如此貴族女子,甚至公主都喜歡你家的抹胸,都照顧你的生意,可她們若是知道你為了賺錢做買賣,對主顧是來者不拒,什麽人都伺候的,也隻會覺得你果然是重利輕義的商人本性,毫無忠義可言,隻會鄙夷你甚至更加疏遠你。
要知道伺候貴人的人是不能再伺候平民和下等人的,不然就是輕賤貴人。從你這雙手上做出來的東西不光賣給她們,還賣給平民甚至樓裏的姑娘,她們作何感情,她們的夫君又怎麽想?
你別覺得我說話難聽,你自己也該想到,怕是他們大都私下覺得惡心,厭惡你怨你恨你也就罷了,把抹胸剪壞了扔了,隻當是花了重金打水漂算了。可終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記仇輕易放過你的,有花鐵鐵和我在,沒人敢把你怎樣,麵上人家不計較,但到底把人都得罪了不是?
退一萬步講,你說隻做貴族家女子的生意,可你也隻能嘴上說說,又不真能隻做貴族女子的生意,把平民女子和樓裏的姑娘拒之門外,那和你推崇的人生而平等的為人處世之道又全然相悖,你更難受,最後還不是裏外不是人!
再說了,貴族家養了不少手工技藝超絕的繡娘裁縫,良家子們也都個頂個是女紅好手,你那些東西她們看一看,鑽研一下,就算研究不透蕾絲的編織技法,那都換成珠寶或者繡花,也必定是青出於藍,最後做得倒比你家鋪子的還要好,你又該怎麽經營下去呢?
所以你勞苦一圈,到底為了什麽呢?嫌我給你的零花錢太多,趕緊想法子賠光?覺得自己人緣太好,日子過得太舒心?怕自己還不夠拋頭露麵,非得更招搖過市些?累死累活地編最難編的蕾絲,做最難做的工藝,賺最難賺的錢,得罪最不好得罪的人,隻為添最亂的堵,當最爛的人嗎?”這下把路子堵的死死的了吧!!!
平安感覺我的話戳心窩子,卻十分在理兒,她紅著臉低著頭,靜靜地聽,隻道虛心受教。
我拉了拉平安的衣袖,軟糯糯地道:“平安我懂你的,你最是善良,喜歡把好東西和所有人一起分享,可這樣美麗的貼身之物,你獨自享受,或者和親近的好友,閨蜜,自家姐妹們分享不就得了,何必明出去售賣,讓別的女人跟著一起美麗?”也讓別的男人長了見識,胡亂遐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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