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新年番外·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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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第一次想這個問題,然而馬上我就發現:自己實在沒辦法想下去了。
    難怪,難怪穿越文中的主角一半以上都是無所依托的孤兒,他們無所在意,自然也無所顧及。
    不必考慮自己在這個沒有出身世界建立豐功偉績是否有意義,不必介懷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親友能否理解世界所塑造的價值觀差異。
    我不敢真的死,不是因為我不想,我快要找不出任何能夠為了自己而活下去的理由。
    但我必須活著,必須要回去,可如果真的回不去了……
    能不能求求誰讓我的父母親友忘記我。
    能不能別就這樣讓我不明不白的失蹤。
    能不能別讓他們因為我而一生蹉跎。
    〖別想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緒,別想了,沈庭榆。〗
    〖睡吧,我在呢,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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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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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無聊啊,真無聊。本以為你們能夠給我帶來一些樂趣,結果就是這麽不堪一擊。”
    鋼管的一端,被黑衣的女性握在手中,另一頭貫穿了一個人的大腿,將他釘在地上。
    “膕動破裂,出血速度會很快,在沒有任何止血措施的情況下,最快10分鍾,最慢30分鍾,你就會因失血過多進入休克狀態,進而導致死亡。”
    鋼管,被拔出,男人呻吟片刻,血液從他的大腿口噴濺,隨後打濕了地麵。
    黑夜中的女人,把玩著手中的鋼管,漫不經心的笑著,“很痛苦吧?我有讓你死的輕鬆的辦法喔?但是得要你告訴我你們接下來的計劃……很合適吧?”
    這片曾經的戰場,如今已淪為人間煉獄。破碎的鐵絲網雜亂地糾纏在一起,深深嵌入泥土中,鋒利的倒刺上掛著破布和血肉。被炸斷的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樹幹焦黑,枝葉凋零,有的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地麵上,彈坑密密麻麻,大的深可及人,小的也如猙獰的傷口。坑壁被高溫和衝擊力灼燒、震碎,呈現出焦黑與破碎的模樣,邊緣參差不齊,還散落著扭曲的彈片和碎石。新翻出的泥土與焦黑的草木、殘肢斷骸混在一起,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大地上遍布突刺,那上麵掛滿屍體,血像是雨一樣順著穿透他們的土刺滴落。
    眼前像伯勞鳥一樣惡劣的女人,戲謔的看著自己。
    男人吞咽了一口吐沫,依然咬緊了牙關,橫豎都是一死,他想……
    “橫豎都是一死,我想死的有尊嚴一點,是嗎?”沈庭榆看著麵前人的眼睛,突然開口。
    男人被洞察想法,驚詫的喘息一聲。
    她抱住頭,眼中是噬人的黑暗幾乎要把世界吞沒,“真是輕鬆啊,拚盡全力然後被人殺死,拚盡了全力卻依然無可奈何,最後到達人生的終點,真讓人羨慕……”
    “我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到達終點呢?真是……哈哈。”
    鋼管「當啷」一聲,砸在地麵上,沈庭榆苦惱的思考著,突然眼珠一轉,“咯咯”的笑了。
    “尊嚴啊,現在想想過往我大概也有這樣的時刻?果然還是不太記得清……”
    沈庭榆蹲了下來,帶著皮質手套的手撫摸著男人的頭,眼神溫柔的像是在注視自己的愛人一般,輕喃著“剜去髕骨,狗鏈栓在脖子上,在鋪滿鹽的地板上被拖著走。”
    “站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被刨開皮囊,紅的肌肉,黃的脂肪簌簌的往下抖,但不會掉到地上。”
    沈庭榆嘻嘻的笑,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手術刀,在男人的手臂上比劃著,男人的瞳孔瞬間收縮,喉嚨不受控製的吞咽了一下。
    “你不會那麽快死的,我帶了很多藥,可以釣著你的性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不,不。
    男人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然而在這個動作的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然鬆動了。
    沈庭榆慢條斯理的將一個鐵盒從衣內拿出,月光下冰冷的金屬閃著銀白色的光澤,男人看清裏麵是各種各樣的藥丸。
    “讓我看看吧,看看你勇氣,能夠讓你走到哪一步?”
    似乎生來就歸屬夜晚的女人哼著奇特的樂曲,手術刀精準的揮下,刮出一片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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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的瞳孔緊縮,視線驟然旋轉,他的後背重重地落在柔軟的床墊上,沈庭榆微微俯身,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將他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既然你喜歡這麽曖昧的談話方式……不如我們換個姿勢談好了。”
    臥室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客廳的燈光,透過房門,為床上交疊的二人蒙上曖昧的光影。
    長發垂落在耳側,太宰治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她少見的展現出了攻擊性。
    “雖然我沒有隱瞞的打算,但是果然,是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上報上去了啊。”
    手指輕輕摩挲著太宰治纏繞著繃帶的脖頸,黑暗中,致命弱點被人掌控在手中,太宰沒有一絲緊張,反而輕輕笑了起來“是我呀。”
    “畢竟森先生問開口問了喔?作為你的監督人,我當然——要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上去。”
    “即使我們關係不錯?”沈庭榆挑了挑眉。
    太宰治哽塞了一下,嘴硬道“我們就是上下級關係。”
    “……哪怕你現在被我按在床上?”沈庭榆的語氣有點古怪,拇指輕輕按壓著他的喉結,溫熱的感觸透過繃帶傳感道指尖,沈庭榆好奇的摩挲著。
    身下的人的軀體突然緊繃起來,太宰治側過頭,讓她的手落在頸側,偏移了原來的位置。
    避開和那雙黑色的眼眸相撞,太宰轉移了話題,狀似無賴的說“……反正我就是說了。”
    不知道為何,那聲音有些暗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壓□□內湧出的奇怪癢意,回想起森鷗外帶著探究的眼神,太宰治閉了閉眼,在心底歎氣。
    保全旗會和沈庭榆,確保自己尚且在森鷗外的控製範圍內,最好的辦法,就是由他來主動上報這件事情。
    他能感受到有些事情在隱隱脫離他的控製,在向他未知的方向前進,這隻是一種預感,太宰治不清楚這種預感究竟是對誰,於自己而言究竟是新生還是毀滅。
    森鷗外在給他一些危險的信號,“忌憚”。
    他等待著這些事物將他絞殺,就如幾年前,森鷗外應允會給他調配好的安樂死的藥劑,卻又不斷將他救下一般,隻不過這一次或許是徹底的死亡?
    但是……
    太宰治不明白沈庭榆究竟想做什麽事情才依然留在港口mafia。
    她的目的沒有達成,她不願意走,那麽他就和森鷗外表態,讓沈庭榆在明麵上依然歸他所管,這樣至少有些事情他還能掌控。
    然而今晚的行動,依然沒有通過他來下達指令。
    思緒在心中翻湧,臉頰上傳來感觸,打斷了他的思緒。
    沈庭榆捏了捏太宰治的臉頰,垂著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半晌,她突然開口“有時候我會忘記你才十幾歲。”
    “……什麽意思?”太宰治扭頭,看著她的眼睛,微微蹙眉。
    “意思是,你似乎總給人感覺無所不能,然而沒有人真的如此。”
    沈庭榆忽然笑了,她輕聲說“把眼睛閉上,我送你一個新的新年禮物,這個一定比螃蟹好。”
    太宰治眨了眨眼,「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又以為你很了解我?」那些話語在喉嚨裏滾動,然而鬼使神差的,他什麽也沒說,隻是閉上了眼睛。
    帶著些許斑駁裂紋的肌膚接觸皮膚,他能夠感受到沈庭榆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她似乎說了些什麽,那聲音太輕,又在血肉的過濾下變得失真,所以太宰治沒有聽清。
    光透過窄門微弱的照亮室內,在黑暗和光明的罅隙裏,誰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
    沈庭榆鬆開手,放開對身下人的桎梏,太宰睜開眼,那人已經離開了臥室,向客廳走去。
    “你說了什麽?”太宰治坐起身,看著站在客廳下,在光明中回頭看著自己的人,攥緊了身下床單。
    “祝福的話。”
    “別把我當做小孩子看待!這就能算是新年禮物了嗎?”太宰賴在臥室的床上,對著站在客廳的人大喊。
    明明之前還有新年簽!現在就用口頭的祝福敷衍他!而且還不告訴他說了什麽!
    太宰治恨恨的咬牙,還好自己提前有所準備。
    沈庭榆看著臥室內,不滿的對自己嚷嚷著的人,笑了笑“我訂了吃的,幹部大人要不要出來吃?”
    太宰看起來似乎不太想理她,然而還是開口問“點了什麽?”
    “有蟹肉。”
    沈庭榆點開了通訊,在看完消息隨意拿了件外衣遮蓋血跡,然後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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