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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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芙很快接到了穆蓉的傳喚,隱去行蹤,悄悄來到賢儀居。
    如寧雲溪所想,瓊芙如實稟報,說完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穆蓉深眸之中滿是疑慮,眉心花妝,看似若無其事,卻在不經意間微微顫動。
    “秋璧果然歸了寧雲溪。”
    “幸而今日傳書,我沒有輕信,不然,則要誤了大事。”
    寧奉哲一如既往地狐疑。
    “母親,瓊芙亦不可輕信。”
    “以兒子愚見,這必是寧雲溪的計謀。”
    “若母親中計,隻怕會與父親離心。”
    “請母親細想,柳氏怎會同寧雲溪合謀?”
    “她們之間,還隔著寧婉善的命呢。”
    穆蓉卻是搖頭。
    “不然。”
    “柳煙密謀湘竹苑大火,在那之後,她們便算是兩清了。”
    “有時,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
    “你是男子,難免不懂後宅之事。”
    寧奉哲不敢苟同。
    “請母親再想,即便她們合謀,柳氏憑什麽將情郎之事,告知寧雲溪?”
    “柳氏再怎麽遲鈍,也不至於將自己的把柄,交到寧雲溪手中吧?”
    “再退一步,假設情郎之事,是寧雲溪意外發現的。”
    “那寧婉善並非親生之事呢?”
    “不可能那麽巧,寧雲溪一並都發現了吧?”
    穆蓉沉吟片刻。
    “我亦有疑心,可是……”
    寧奉哲一眼看穿。
    “母親是受不住利誘吧?”
    “此計,確實令人神往。”
    “不僅有機會除掉柳氏,還能瓦解父親對柳氏的感情。”
    “如此,母親便可重獲父親的寵愛。”
    “但請母親,保持清醒。”
    “最初,你我便商量好了,除掉柳氏,最好是寧雲溪動手。”
    “而今,母親不僅要自己動手,還要當著父親的麵,親手處置柳氏。”
    “倘若發生什麽不測,別說是父親的寵愛,母親極有可能徹底失寵。”
    “孩兒懇求母親,三思而後行!”
    穆蓉顯然心動了。
    “倘若,情郎之事、血緣之事,都是真的呢?”
    “我們可以派人去查一查。”
    “若此事當真,倒也沒什麽不能做的。”
    寧奉哲焦急得坐立不安。
    “即便是真的,母親也應該置之不理。”
    “以母親的智謀高深,不可能猜不到這是寧雲溪的計謀。”
    穆蓉一邊回應,一邊在腦子裏盤算。
    “猜得到,但……”
    “將計就計,也不失為一條妙計。”
    “或許這一次,寧雲溪會失算。”
    寧奉哲徹底急了。
    “母親!”
    穆蓉見狀,連忙柔聲安撫。
    “你隻管安坐,急什麽?”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衝動。”
    “這一次,若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唉。”
    “我籌謀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的妹妹,薇兒。”
    “先前,寧婉善抓著這個把柄,多年來,在你我麵前,沒少耀武揚威。”
    “而今,她好不容易沒了,接薇兒回府,指日可待。”
    “偏偏還有柳煙這個障礙。”
    寧奉哲繼續勸說。
    “母親試過多次了,柳煙並不知道薇兒的真正身世。”
    “你我也分析過許多次,柳煙愚鈍,寧婉善不會將此事告知於她。”
    “萬一她在父親麵前說漏了嘴,那寧婉善握在手中的把柄就沒了。”
    “宸王府大火,是意料之外的事,寧婉善自然設想不到,自己竟會葬於火海。”
    “如今,薇兒的事,府中唯有你我二人知曉,連二弟都一無所知。”
    “母親隻管安排,擇日迎薇兒入府,不必理會寧雲溪的居心不良。”
    穆蓉又一次陷入沉默,細想一番之後,才回應道:“你言之有理,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寧奉哲不放心地試探。
    “母親果真放棄了?”
    穆蓉眨眨眼,疑惑道:“我決心已下,你多問這一句,是何用意?”
    意識到自己失言,寧奉哲連忙低眉。
    “沒什麽,是孩兒冒失了。”
    寧奉哲走後,“決心已下”的穆蓉,派人查了有關虞澤的事。
    果然,寧婉善並非寧族血脈,虞澤確實是柳煙養在外頭的情郎。
    於是,穆蓉“將計就計”地中計了。
    當穆蓉佯裝賢妻,陪著寧寒望來到靜知軒,美其名曰“想跟柳妹妹和好如初”時,虞澤如期而至。
    柳煙沒想到虞澤會明目張膽地找過來,一時間震驚萬分。
    虞澤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先一步開口責問:“善兒是不是沒了?”
    柳煙慌張地四下查看。
    “你……”
    虞澤依著計劃,暴跳如雷。
    “我問你,我們的女兒寧婉善,是不是沒了?”
    “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宸王府大火,善兒深陷其中,已然撒手人寰了!”
    “你為何沒有派人告知於我?”
    “難道跟寧老爺子過得久了,你便幻想著,善兒真的是他的女兒?”“你說!”
    “你為何避禍於此,任由害人者逍遙於外?”
    “你為何置善兒於不顧?”
    柳煙喘了一口氣,終於不再驚慌。
    “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我住在這裏,並非為了避禍,更沒有對善兒不管不顧。”
    “我很想替她雪恨,奈何,計不如人……”
    話音未落,虞澤再次打斷。
    “你為何獨自行動,為何不告訴我,難道善兒隻是你的掌上明珠,不是我的女兒嗎?”
    如是一引,柳煙很快說出了她該說的話。
    “善兒自然也是你的女兒。”
    “但你是外男,如何插手寧府後院的事?”
    虞澤含著淚,點了點頭。
    “行,你還是嫌棄我的身份,不如寧老爺子尊貴,是吧?”
    “他納你那年,正好傷了身子。郎中診治,他已經沒了生養能力,近乎不可能讓你有孕。”
    “是你求著我,送你一個孩兒,助你鞏固後宅之權。”
    “而今,你翻過臉來,竟敢嫌棄我?”
    “你信不信,我隨時都能去寧府,告發你私養外男多年的事?”
    柳煙習慣了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也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於是,痛快地扯下自己腰間的荷包,轉而扔給了他。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要銀子嗎?”
    “都給你。”
    “以後別來煩我了。”
    這些對話,無一錯漏地傳入寧寒望和穆蓉耳中。
    寧寒望立於門外,本想敲門的右手懸在半空,久久沒有動彈。
    穆蓉找準了時機,破門而入。
    “柳煙,你欺人太甚!”
    說話的工夫,柳煙已經命赴黃泉。
    虞澤早被顏瑜買通,自然知曉穆蓉會來,一聽到動靜,便立馬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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