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兄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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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端來了飯菜,沒一會兒,鋪滿了一整張飯桌。
寧奉哲拂手屏退,坐了下來,開始用飯。
穆蓉一番思考之後,終於喜逐顏開。
“先前,我讓你查,寧雲溪在宸王府受了什麽刺激,為何性情大變。”
“你沒有查到任何結果。”
“我本是滿心疑惑,而今,可算是明白了。”
“原來她一直都沒變,還是那個以家人為重的寧雲溪。”
“跟隨帝瑾王,隻不過是為了嫁妝的事,跟我們置氣罷了。”
“你是這個意思吧?”
寧奉哲猶豫之下,才點了點頭。
總感覺她這些話,聽著怪怪的。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穆蓉挑眉,洋洋得意地拿起筷子,跟兒子一起用飯。
“心軟求情,理所應當,她一向如此。”
“正好為我們所用。”
寧奉哲眸色一驚,筷子一停。
“母親,她為了我們,見罪於帝瑾王。”
“你可知帝瑾王會怎麽對付她?”
“猜忌是最起碼的,她若還繼續輔佐帝瑾王,以後的路,必定是如履薄冰。”
“你怎能習以為常,漠視她的付出?”
“不接納她也就罷了,怎能變本加厲地算計於她?”
穆蓉看著兒子,一臉的不理解。
“你虛情假意地接近,不正是為了此時此刻能攻其不備嗎?”
“你怎麽了?”
“她這副心軟的樣子,我們不是早就司空見慣了嗎?”
“如你所言,連帝瑾王都嫌棄她是個拖累,”
“如此優柔寡斷之人,我們為何要接納她?”
“豈非引火**?”
“對了,我要準備進宮,求見貴妃姐姐。”
“趁寧雲溪自顧不暇,貴妃姐姐收宸王為養子的事,應該就能瓜熟蒂落了。”
穆蓉大喜過望地,挑選著入宮要穿的衣裳。
“來人,更衣。”
吩咐罷,穆蓉去了裏屋。
下人們聞聲而來,拿著衣裳,跟著也進了裏屋。
唯留寧奉哲一人,坐於椅子上,憂心忡忡,鬱鬱寡歡。
午後,
豔陽當空,樹蔭清涼。
寧奉哲主動來到湘竹苑,見到了寧雲溪。
“溪兒。”
寧雲溪轉眸一眼,心有防備。
“大哥哥外出許久,終於回京了。”
“還未恭喜大哥哥高就。”
“送禮隻怕影響不好,因此,隻好敬言一句,言輕意重,請大哥哥笑納。”
寧奉哲拿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
“州牧台剛剛發了俸祿。”
“因為我尚未做滿一個月,所以俸祿並不多。”
“你都拿去,買點喜歡的小玩意吧。”
寧雲溪回之一笑,並沒有收下。
“這是大哥哥第一個月的俸祿,我怎好意思貪拿?”
“大哥哥立身揚名而歸,皇上龍顏大悅,聽說給了很豐厚的賞賜。”
“想來,大哥哥都拿去孝敬父母了吧?”
寧奉哲低眸一笑,神采優雅之間,眉清目秀出一派悠然的高貴。
“並沒有。”
“聖上賞賜,我買了一件寶物,用來送禮。”
寧雲溪點頭回應。
“大哥哥思慮周全,我望塵莫及。”
“聖上賞賜,確實應該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大哥哥俸祿,我一定不會收,好意,自是心領了。”
“你還有事嗎?”
“沒事的話,我要去忙了。”
寧奉哲開門見山,直抒己見。
“帝瑾王行事,不可能有失。”
“我知道,是你救了母親。”
“帝瑾王與你不過初識,交情尚淺。”
“你為了母親,見罪於他,必然會引起他的猜忌。”
“不瞞你說,以前我對你,淨是虛情假意。”
“看待你的付出,亦是滿不在乎。”
“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感覺到你的奮不顧身了。”
“溪兒,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兄妹一場,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真心實意地相處吧?”
寧雲溪不動聲色,好奇發問。
“大哥哥之意,交情不深、卻敢違逆,我不顧後果之舉,令你深為感動。”
“倘若我與他是患難之交、義結金蘭,大哥哥又會如何看待我的違逆之舉?”
寧奉哲如實回答。
“若是患難的交情,你求情幾句,不至於見罪於他。”
“至多也就是吵一架罷了。”
“我自然不會有所動容。”
寧雲溪明白於心,
這便是他前世今生,態度不同的根本原因了。
前世,寧雲溪為了家人、違逆顏瑜時,他們早已結拜,而且誌同道合、交情言深。
今世,他們隻是君臣之間、合作關係,她心軟求情,意義與前世大不相同。
因此寧奉哲對她,微有改觀。
她正想著,寧奉哲再次直言詢問。
“溪兒,不要再輔佐帝瑾王了,很危險。”
“以後,由大哥哥護著你,可好?”
寧雲溪幽幽杏眸,依舊隱著數以萬計的防備。“不知大哥哥翻閱古書,可曾看到這樣一個故事?”
“大慶古國,有一謀士,名為庾韶。”
“庾韶背棄大慶而走,多年後,身處險地,被大慶皇帝所救。”
“他本就仕途多舛,見舊主不念舊惡,一時間百感交集,忍不住熱淚縱橫。”
“庾韶千恩萬謝,想要回到舊主身邊,繼續輔佐。”
“大慶皇帝秉筆直書,給他去了一封信……”
寧奉哲微微一笑,滿是苦澀地接了她的話。
“以義割恩之恨,言猶在耳,耿耿不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寧雲溪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轉而,說了一堆反話。
“你我兄妹,從來都是真心實意的。”
“與庾韶之事,簡直是天壤之別。”
“大哥哥,你說呢?”
寧奉哲眉宇之間,舒展一分莞爾。
“嗯,你說得對。”
“那我回去了,你忙吧。”
寧雲溪微微行禮。
“大哥哥慢走。”
目送了他一眼,寧雲溪轉身回到臥房。
秋璧正在收拾梳妝台,
見一個首飾甚是眼生,於是拿起一看。
“姑娘,這梳妝台上,何時多出一支秦紫玉金簪?”
“還鑲了杏玥玉石,正是姑娘最喜歡的那一種。”
寧雲溪聞言,愣在原處。
方才寧奉哲說,聖上賞賜,他買了一件寶物,用來送禮。
原以為他有打點上下之意,沒想到他所謂禮物,一如俸祿,都是送給她的,毫無保留。
秦紫玉金簪,是寧婉善的及笄禮物。
當年,因為父母的偏私薄待,寧雲溪一個人偷偷地,躲在角落裏哭泣。
寧奉哲的出現,宛若一道柔和陽光,穿透雲層,於她的身上形成片片璀璨光影。
他關懷備至的承諾,縈繞心間,她至今記得。
“待我入仕之後,便攢下俸祿,給你買一支秦紫玉金簪。”
“而且,要比善兒的金簪更貴重、更用心。”
“就鑲上你最愛的杏玥石,好不好?”
“溪兒不必傷懷。”
“在這個家裏,你從來都不是無人關心的可憐人。”
“不管怎麽樣,你都有我。”
往事回憶,驟然被秋璧的一聲詢問而打斷。
“姑娘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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