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隻能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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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番思量之下,寧奉哲還是選擇了口是心非。
    “你若嫁了他,我與他便是內兄與妹夫的關係。”
    “許多男子,成婚之後,都會跟娘家人吃醋的;自然了,娘家的人,也會在意你與他太過親近、忽略本家。”
    “此乃人之常情,你隻看寧、穆兩家,便能知曉婆家人和娘家人,是不能共事的。”
    寧雲溪一臉的匪夷所思。
    “就因為這個?”
    寧奉哲不自覺地一陣吞咽。
    “嗯。”
    “不然,還能因為什麽?”
    寧雲溪有點哭笑不得。
    “我以為會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原因呢。”
    寧奉哲懸懸落眸,傾耳拭目。
    “比如呢?”
    寧雲溪麵露難色。
    “我也想不到,所以才問你嘛。”
    寧奉哲自嘲一笑。
    “那就不想了,反正皆是妄念多慮。”
    寧雲溪迎目微笑,既是實話,也有安撫。
    “大哥哥不必吃醋,我暫時不會嫁給他,也或許,永遠不會嫁給他。”
    寧奉哲困惑不解。
    “為何不嫁?”
    “你不是說,傾慕於他、不能再對不起他了?”
    寧雲溪悵望一歎。
    “二嫁之身,如何德配天之驕子?”
    “阿兄說,離婚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卻不敢苟同。”
    “自州牧台著手瑜旨離婚,已有一段時日了,確實婚姻不幸之人,不在少數。可是時至今日,還有議論紛紛,輕看離婚之身,笑話再嫁之人。”
    “不知無可奈何的離婚,要過多久,才能被天下人認可,理解其中不幸、明意迫不得已?若能等到那一日,我才會出嫁;若等不到,便隻能孤苦一生了。”
    她宛步琴前,玉指隨意撥弄,琴弦曲意卻有無盡惆悵。
    “天下臣民,皆是向往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厭惡亂點鴛鴦、蒹葭倚玉。”
    “大哥哥深知,阿兄的身份非同尋常,一旦冊立我為帝後,他不僅要淪為天下笑柄,還會動搖民心。”
    “那麽顏族天下,豈非盡毀於我?”
    “我誌意匡扶月盛,不願承評禍國妖妃。”
    寧奉哲半是猜測,半是肯定地發問。
    “你明說自己憂慮,其實是帝瑾王嫌棄你是二嫁之身吧?”
    寧雲溪立即否定。
    “不是,他不嫌棄。”
    “確實是我自己憂心。”
    一分心急,寧奉哲疾風驟雨。
    “他不嫌棄?”
    “他怎麽可能不嫌棄?”
    “他隨口胡謅,你就信嗎?”
    寧雲溪重語一分強調。
    “他真的不嫌棄!”
    “前世,他娶我了。”
    寧奉哲移目他處,眉鎖淩厲。
    “絕不可能!”
    “他對你,何來真意?”
    思緒飛轉,恣意揣度。
    “即便娶你,他也不可能昭告天下。”
    “我猜,他隻是娶了你,未曾冊立帝後,是吧?”
    “溪兒,你清醒一點,他隻是在利用你奪權!”
    寧雲溪一聲怒叱。
    “他不是!”
    意識到自己無禮,她立即低眸,氣勢跟著弱了幾分。
    “前世,是我們利用他奪權。”
    “最後,他被我們算得一無所有。盛平三十年,紫微星異象那日,我親手將利刃,刺入他的心口,推他跌落深淵,骸骨無存……”
    “我原以為,一別便是永久,沒想到還有機會重逢。”
    碧漪感動,漫流蕩蕩,她的眼前逐漸模糊。
    “他說,無意天下,無謂算計,隻要我給他留著一口氣,他能陪著我,便不會記恨。”
    “可是,我還是送走了他,扶持宸王,登基為帝。”
    “我以為珍視你們、選擇寧家,沒有做錯。”
    “我待你們,也是一樣的心意,隻要留我一口氣,哪怕苟延殘喘也行。” 不知不覺間,她眸意轉怒,颶風浩浩。
    “可是大哥哥,你們為何不能放過我?”
    “隻因我是養女,便活該遭受眾叛親離之痛嗎?”
    寧奉哲貌態誠懇,推心置腹。
    “別人心意如何,我不敢保證。”
    “但是我對你,一定不會背信棄義。”
    “事實如此,自有天知,你信與不信,都改變不了。”
    見她無聲垂淚,他深深一歎,滿是心疼。
    “好了,溪兒,不哭了。”
    “你說他是真心的,他便就是,你說的都對,好不好?”
    說著,廣袖輕拂,示意窗外之景。
    “你瞧這座山,一草一木,都是我特意策畫的。”
    “我駕車,帶你遊山一圈,一覽山清水秀,可好?”
    寧雲溪覺出一分不對勁。
    “遊山?”
    寧奉哲凝望而去,欣然點頭。
    “嗯,景色怡人,一望而知,一起去看看吧?”
    寧雲溪試探一問。
    “大哥哥意在遊山之時,適時跳下馬車,令我連人帶車摔下山崖嗎?”
    寧奉哲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說過了,不會害你。”
    寧雲溪恍然一驚。
    “你引我來此,卻無意性命,如此說來,你們沒有得到藥方?”
    見她已然察覺,寧奉哲沒有否認,直接坦言。
    “我從未說過,得到了藥方。”
    得知中計,寧雲溪惱羞成怒。
    “所以你隻想拖住我。”
    “莫不是意在阿兄?”
    “不行,我要去救他!”
    見她步態如風,寧奉哲追了兩步,伸手一攔。
    “帝瑾王身邊謀士,不止你一人。”
    “何必擔憂,不是還有皇叔和林暮嗎?”
    寧雲溪怒氣衝衝地拂開他的手臂,奈何身單力薄。
    “以保護之名,便可輕易禁錮舅舅;綁走秋璧,便能隨意周旋林大人。你們連督護台一眾都有辦法調離,何愁調不走他們?”
    隔著衣袖,寧奉哲扼住她的手腕,製住一切掙紮。
    “計成神速,著實不錯。”
    “若是天下盡知,你的謀略之才,由我親授,我唯覺自豪。”
    寧雲溪拂袖奮力,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
    “我走了,不與你多言。”
    寧奉哲揚唇一笑,遊刃有餘。
    “山下的情況,你都看見了,走得了嗎?”
    “你陪我遊山一圈,我便想辦法送你回京,可好?”
    寧雲溪怒目而視。
    “你怎麽可能幫我想辦法?”
    “若有好心,便不會帶我來此!”
    寧奉哲似笑非笑,眉梢弧度一意黠然。
    “那你自己想辦法?”
    寧雲溪緊閉雙唇,怒意洶洶。
    寧奉哲扼錮她的雙肩,迫使正顏以對,唇角微微揚起一抹晦色。
    “困於此處,你隻能依賴我,乖乖聽話,我才願為你謀計。”
    “再問一遍,陪我遊山一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