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主母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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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籠罩,於月溪府高牆之內,朦朧一片雲端霞色。
寧雲溪把脈之後,眉心微微一蹙。
娥蘭察言觀色,跟著一陣揪心。
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寧雲溪舒展眉頭,莞爾一笑。
“沒什麽大事,別擔心。”
心境被人看穿,娥蘭臉紅頷首。
“是。”
寧雲溪輕輕扶了一下她的手背,以作示意。
娥蘭會意,收回右手,繼而,大致講述病症情況。
寧雲溪仔細傾聽,偶爾點頭回應,聽完之後,給出結果。
“你體內用藥,我從未見過,因而回春堂的郎中,沒能發覺異常,據分析,應該是什麽人特製的吧。”
“治愈辦法很簡單,研想其中症狀,便能選用合適的藥物,緩解口苦。”
“根據你的脈象,我已經想到如何用藥,稍等一下,我給你拿藥。”
娥蘭恭順點頭。
“多謝郡主。”
寧雲溪撫上銀戒,自醫藥空間中拿藥、放入瓷瓶,轉而交給娥蘭。
“每次一粒,以水送服,等上一個時辰,便能痊愈。”
娥蘭起身行禮,謝恩之後,雙手接藥。
寧雲溪行至茶案,主動給她倒了一杯水。
娥蘭見狀,連忙跟了上去,第一時間接過水杯。
“多謝郡主。”
見她拘謹不安,寧雲溪柔聲寬慰。
“月溪府沒有那麽大的規矩,輕鬆一些,不礙事。”
娥蘭回之一笑。
“是。”
說罷,眉宇蹙成幾道決心,強忍苦意,以水服藥。
寧雲溪輕撫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這藥一日三次、一次一粒,並非讓你按著一日三餐、每日都吃。說明之意,是指安全用藥的情況下,最大藥量是一天三粒。”
“用藥準確的話,一粒便可痊愈,剩下的藥你留著,若再被人暗害,便吃一粒。”
“滕夫人任職督護台,並非真正的後宅中人,掌家之事,比起其他夫人娘子,自然疏忽一些,所以底下的人才會猖狂無禮。”
“當時,讓你選擇謝府或是滕府,隻因我還身在銅事台,自身難保。而今,早已無事悠然。倘若滕府中人,實在不太友善,你便搬來我這兒,或是搬去謝大人那兒。”
娥蘭欣慰一笑,搖了搖頭。
“謝郡主美意。”
“這段時間,老爺和夫人對待奴婢,就像疼惜親女,恩重如此,奴婢實在不忍離舍而去。”
寧雲溪拍了幾下她的肩膀,很快有了主意。
“你倒孝順,可憐總被他們欺負,這樣下去怎麽行?一會兒,我讓秋璧,帶去一句提議,請滕夫人將掌家之權,交到你的手中。”
娥蘭聽得麵色煞白,急忙一跪。
“郡主三思,奴婢萬萬不敢!”
“請郡主收回成命,奴婢絕無奪權之心!”
寧雲溪見狀,及時一扶,才不至於傷了她的膝蓋。
“我知道你性子淳善,沒有這些心思,正因如此,才被他們欺負成這樣,連飯都不讓你吃。”
“不必多言,此事就這麽定了。”
娥蘭滿心惶恐,還想下跪,奈何氣力不足,拗不過郡主。
“可是掌家之權,從來都在主母或是嫡女手中,奴婢掌權後宅,於禮不合。”
寧雲溪眉頭佯作一道怒意。
“你違逆我的意思,不算於禮不合麽?”
娥蘭氣勢更弱幾分。
“奴婢不敢。”
寧雲溪收起怒意,換作淺笑。
“好了,聽話。你身子弱,不能餓著,切記好好吃飯,多吃一些提高身體營養的食物。”
“不怕,凡事有我在呢,你安心回府去吧。”
娥蘭受之有愧,顫顫巍巍。
“郡主……當真不妥呀。”
寧雲溪隨即一句吩咐。
“秋璧,送客。”
娥蘭沒了辦法,隻好依言回到滕府。
等了一個時辰,她開始試菜,確定味道無異,端著飯菜,回到房間。
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又是一陣口苦。
娥蘭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自言自語。
“這……怎麽回事?何時動的手腳?”
“此人手法,極為高明,不像滕府中人所為。按說他們的招數,我大致都見識過了,無有這般防不勝防的情況。”
“滕府近來,又進新人了?沒聽說呀。”
“幸好還有郡主賜藥,再吃一粒吧。”
如是反複服藥、等待,很快吃滿三粒,今日之內不能再吃。
毫無意外,不知不覺間,她又中了害人之物。
她沒有聲張,褚渭詢問病情,她便謊稱已經治愈,深怕老爺夫人憂心。
餓到入夜,她的肚子開始叫喚。
實在難受,她隻好更衣就寢,睡著之後,便感覺不到餓了。
簡單沐浴,她換上寢衣,剛躺在床上,便有幾盆涼水,傾盆而下,將她渾身澆透。
“啊!”
她驚叫轉身,不慎摔落在地,回眸看去,隻見床上各處,衾寒枕冷,已經不能安寢。
“既不讓吃,也不許睡,此人怎能這般心惡?”
饑寒交迫,她也不敢打擾老爺夫人,處事靜靜,自己擦幹身子,換了一件寢衣。
行至衣櫃,她取出兩床被褥,整齊鋪在地上,打起地鋪、進入夢鄉。
清晨轉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正疑惑、來不及細想,便聽耳後不遠,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她回身看去,隻見滕予儒睡在同一張床上,瞳仁一震,愕然震驚。
“老……老爺……”
木然一陣,她及時反應過來,正想起身下床,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滕夫人韋初霜笑著走了進來,敘話平常。
“昨夜,妾身回來得晚,便沒有打攪老爺,郡主派人傳話,掌家……”
話至此處,觸目眼前之景,一時之間,愣在原處。
“你……你們……”
娥蘭連連搖頭,裹著被子下了床。
“沒有沒有,夫人莫要誤會。”
滕予儒意識微醒,模糊瞧見裹著被子、站在床邊的娥蘭,如遭雷擊,一瞬清醒。
“蘭兒,你怎麽會……我對你……”
娥蘭百口莫辯,委屈得直掉眼淚。
“不是,沒有,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請老爺夫人明察,奴婢斷然沒有胡為!”
韋初霜眸意淩冽,沉色走近,一把掀開蓋在滕予儒身上的被子。
赤色一點,事實顯然,正是莊瑞照著當年的樣子,還擊而來的大禮。
韋初霜先是一陣輕笑,而後勃然大怒。
“原來你要的,不是掌家之權,而是滕府主母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