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互相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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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瑜殫精竭慮,一夜未眠,直到天亮研究出治愈之方,才勉強合眼片刻。
    天明霧淡,寧奉哲隱於幕後,計將牧遼殞命之事,傳入皇宮。
    不出所料,聽說他的隨身香囊遺落牧府,顧孟禎速即安排,趁著尹司台還未開始公忙,及時掃清痕跡,隻當牧遼是被仇家所害。
    馮憶荷聞聽此事,再次邀請寧奉哲,來到南院。
    如同人逢喜事,馮憶荷笑容璀璨。
    “寧大人此舉,想是氣消了?”
    一聽稱呼,便知高楠、秋璧又在窗外偷聽,寧奉哲在心裏,狠狠給了馮憶荷一個白眼。
    無趣。
    除了離間,她就沒有別的伎倆?
    雖有滿不情願,為了蟄伏於內,寧奉哲還是選擇配合。
    “嗯,算是吧。”
    “你請我來,隻為詢問這事?”
    馮憶荷朱唇盛放,柔情盎然。
    “另有一事,蟄伏離心之計,寧大人想好了嗎?”
    寧奉哲白玉映塵,笑猶高潔。
    “多謝馮大人高看一眼。才剛想通,便就定計,在下沒有這樣的本事。”
    馮憶荷秀色婉約,餘出一分難為情。
    “怪我心急,寧大人莫要氣惱。”
    想著窗外之人,她不擇手段,繼續實施離間。
    “牧遼,果真被你所殺?”
    寧奉哲撐著耐心。
    “嗯。”
    馮憶荷嬌嫩香腮,含蓄幾分兩麵三刀。
    “他跟隨督護丞蕭大人謀事,算是他的心腹吧?”
    寧奉哲淡然回應。
    “是。”
    馮憶荷執起一塊糕點,問完了話,悠悠入口。
    “帝瑾王待你,好歹有點救命之恩,你怎忍這般戕害他的臣下?”
    寧奉哲捺住一腔不耐煩,輕笑凜凜,含意不屑。
    “我早說過,救命之恩,於我而言,猶如閑雲潭影,不足為奇。夫子古學,所謂捐身以報大恩,甚是可笑!何故每份恩情,皆要舍身報答,我共有幾條命,豈有此理?”
    話至此處,他又換作義憤填膺。
    “趕棟山一計,蕭向朔全力圍攻,天幸尋得一處山石,我才躲過一劫,不然便要喪命他手!本應殺他泄憤,奈有蟄伏之故,我隻能轉而除去他的羽翼,也算出口惡氣了。”
    馮憶荷引導問話,看似隨意,實則涓滴不漏。
    “萬一帝瑾王得知真相,你該如何脫罪?”
    寧奉哲轉眸窗外,傲眸臨風。
    “我自有說辭,特意備有偽證,他必不起疑。”
    馮憶荷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太好了。原還想著,寧大人可能需要我出手相助,如此看來,一切妥當。怪我多管閑事,煩勞寧大人複來一趟,實在對不住。”
    寧奉哲聽懂暗示,眉心微微一蹙。
    “無礙,告辭。”
    馮憶荷起身相送。
    “寧大人慢走。”
    高楠、秋璧聞言,再次去往側門,徑直走向大房後院。
    寧奉哲淺淺試探一眼,轉身折返回來。
    馮憶荷眉眼婉然,一意撒嬌,幾許楚楚。
    “知我者,皇兄也,你果然回來了。”
    “皇兄莫生我氣,我施計離間,實乃無可奈何之舉,並非不信任你。”
    “皇兄知曉,我從小長在高府南院,既無父皇疼愛,也無母妃寵溺,我心中難免會有瑟瑟無助之感。因此,尤為珍視你我之間的兄妹情誼,我很怕皇兄真心追隨帝瑾王,也很怕失去兄長……”
    說著,她眨眼靈動,嬌意更甚。
    “真的特別害怕嘛。”
    寧奉哲眸意反感,表露無遺。
    “你少來這招,明知我覺惡心,還要令我反胃,居心何在?”
    馮憶荷撇了撇嘴,怏怏不悅。
    “是。我撒嬌,便是令人作嘔;月溪郡主撒嬌,便是惹你憐愛。恕我直言,皇兄憐愛再多,她也不會信你。因為她對你,毫無真意!”
    “帝瑾王臣下其他人,尚需以計離間;至於月溪郡主,不必我多此一舉,她自然而然就不信你。”
    “我說這話,不為打擊你心,隻為實話實說、點醒於你,皇兄何必為了她那種人,不遺餘力地付出?我才是你的親妹妹!”
    寧奉哲寂眸寞然,芸芸清霜寒雪。
    “我知道她不會信我,無妨,反正我也不是真心投誠。”
    瞧出一絲別有用心,馮憶荷嘴角揚起一抹輕蔑。
    “莫非皇兄順勢隨去,另有深意?”
    “你不會是想趁機,跟月溪郡主增進感情吧?”
    寧奉哲眉梢微挑,不予作答,淡淡反問。
    “不可以嗎?”
    馮憶荷唇輕舌薄,佻浮幾意玩味。
    “可以,就是略顯繁瑣。其實算計一個女子,何必如此大費周折?隻需……”
    寧奉哲立目一分殺氣,淩冽含怒。
    “住口,不許有汙溪兒聲譽!”
    想著話頭不對,他順勢轉言。
    “你多次安排他們竊聽,我還怎麽安然蟄伏?我們不是說好,蟄伏離心,另做計議?”
    又因寧雲溪,被兄長訓斥,馮憶荷沉色鬱悶,拂了吃點心的心情。
    “我定此計,事有多麵,隨意他們如何理解,都能說通。皇兄何故多問,你難道看不懂嗎?”
    寧奉哲意有所想,順其自然,往下問話。
    “看得懂。隻是想問,倘若他們選擇不信,我該如何蟄伏?”
    一聽如此,馮憶荷綻放笑顏,重新執起糕點。
    “不信最好。我深以為,還是皇兄回來,再行定計,更為妥當。”
    寧奉哲故作一歎。
    “唉,你還是不信我。”
    馮憶荷自圓其說,應付自如。
    “皇兄此言差矣,我就是覺得甚為孤單,不想我們兄妹分離。”
    寧奉哲怒色褪盡,安坐不驚,恬淡一如平常。
    “你說得動聽,行事卻是陰狠,萬一他們疑有忌憚,趕盡殺絕,我豈非身首異處?”
    馮憶荷倏然聽懂其意,歡顏一落,直接點破。
    “如果我說,自有辦法保護你,便是在帝瑾王府設有線人;但若我說,帝瑾王為了月溪郡主,必不傷你,便是無設線人。”
    “何故隱意試探,皇兄當真氣消了嗎?”
    寧奉哲靜顏雲海,淺意一抹不安懼色。
    “我惜命是真,你著實多慮。”
    馮憶荷怡然一笑,以寬慰作答。
    “皇兄放心,帝瑾王定會護你。”
    寧奉哲一眼看穿,不露聲色一笑。
    “嗯,謝你良策。”
    馮憶荷目色如炬,已知線人將要不保,表露唯有回之一笑。
    “皇兄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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